松的一句开场白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这么巧, 你们也在这个点吃饭啊,正好一起啊。”

    两人一回头, 就看见同样端着餐盘的白时。

    田琦挑挑眉:她和贺松因为刚下课这个时间点吃饭很正常。但白时作为辅导员办公室远在校区南边的学院楼, 这个点跑到西边的食堂来吃饭就有点怪异了吧。

    三人一起吃饭的气氛果然生硬到诡异。

    白时往田琦跟前放了一瓦罐萝卜排骨汤:“光吃蔬菜营养怎么跟得上,来,多喝点排骨汤。”

    贺松不动神色的将汤又推了回去:“琦琦从来不吃萝卜的,多谢白老师费心了。”老师两个字额外加重语气。

    白时眸光微闪, 扶了扶眼镜, 俊美的脸上露出歉意:“是我粗心了, 一起同吃同住了那么久,竟然连你的饮食习惯都没全部记住。来,我这份是玉米排骨, 我记得你喜欢吃玉米的。”

    田琦看着瓦罐里金灿灿香喷喷的玉米有些纠结:唔, 也就是跟团一块儿旅游一星期而已,说什么同吃同住, 虽然大体上是没错啦,但会不会太引人遐思了些。

    贺松握住筷子的手收紧,又过了会儿转头目光温柔的看向田琦:“吃完了我回去把上次代你拿的快递给你,是阿姨寄过来的,说是给我们一人打了一双毛线拖鞋, 款式颜色都是配套的,我想着正好跟你一起穿上试试。”

    白时脸上为人师表的儒雅表情似乎有片刻破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等三人都吃完饭,率先拿过田琦的餐盘:“我去送,你帮我拿着手机就行。”

    手机似乎是不小心按到按键被碰亮了,正好能看见屏幕上的屏保照片——那是一张田琦和白时的合影。

    就是在石林景区观景台上照得那张,白时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栏杆上,脸上应该是被她扬起的头发碰得有些痒,勾起唇角将头转向了她的方向。但因为放在田琦身后的手正好被她的衣服挡住,加上光影构图的巧合,照片看上去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日光正好微风和煦,满眼的山色湖光中,纤瘦娇美的女生浅笑盈盈,手指往耳后掖着被风吹起的头发,高大英俊的男生单手环腰将她护在怀中,扭头在她头顶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照片田琦看到了,贺松自然也看到了。田琦还没来得及反应田母手机拍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白时手机里,耳边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

    贺松把筷子捏断了。

    从食堂里走出来再跟白时友好分别,田琦站在男女寝室楼之间的小广场上长舒一口气,觉得终于从三人之间诡异的氛围中挣脱出来。

    贺松很快就从寝室楼将快递拿了下来。等田琦说了声再见准备离开时,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为什么?”

    田琦转身的动作一顿:“什么为什么?”

    贺松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直直望进她的眼睛:“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忽然就开始对我这么冷漠?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短信,一起选的课上也躲着我,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琦琦,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立马就会改掉,只是不要以疏远冷战的方式惩罚我行不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也不是没吵过架发过脾气,难道现在连将矛盾指出来设法解决都做不到吗?”

    贺松眼中的受伤和痛苦教田琦心中一颤,一时间竟不敢和他直接对视。

    的确,她凭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漠忽视呢,此时的贺松关心她爱护她,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情感值也早就达到了95,除了对她好根本就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啊。父母的命运已经改变,他跟前世的贺松,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胸腔中百感交集千头万绪,心中一时痛恨一时挣扎,最终还是十几年里阿松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渐渐占了上风。

    “对……”

    田琦握住肩膀上的手,刚刚吐了一个字,就见从贺松身后走来一位清秀柔美的长发姑娘。

    “贺松部长,原来你在这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贺松回头,然后向田琦介绍:“这是学生会宣传部的祝清雨同学。”说完似乎是察觉田琦神色有异,“怎么,琦琦你认识?”

    田琦将长头发温柔可人的祝清雨来来回回打量许多遍,直到她的身影终于跟前世那位挺着肚子靠在贺松怀里的女子合为一处。

    目光陡转森寒,心中冷笑一声:怎么不认识,你日后还要背着我和她出轨呢。

    b大的四万学生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因此学校东南西北四门外各种各样的消费场所,饭店宾馆,网吧酒吧应有尽有。

    田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在其中一间酒吧里买醉的一天。

    虽然开在学校旁边,但酒吧里的客人却不一定都是学生。接连被好几拨油腻的男人搭讪之后,田琦终于有些厌烦的从卡座里起身,准备换家酒吧继续喝。

    她好像有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接连灌了好几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之后,脑袋晕沉脚步虚浮。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脚下一个趔趄便要歪倒在地上。

    幸亏有人及时扶住了她。来人似乎刚跑完步,手掌里湿热滚烫的全是汗,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看见桌上的酒瓶以及她满脸通红的醉态狠狠骂了一声:“你还没成年,到底谁他妈这么有种放你进来的!”

    田琦腿脚发软站不住,往后歪了歪又坐回到沙发上,看着来人打了个酒嗝:“白,白老师。”

    白时看着她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喊服务员送来两杯热水,一杯放进田琦手里:“心里难受?”

    田琦鼻子一酸,一颗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穿过腾起的热气砸进水杯里,哽着声点头:“特别难受。”

    全身心信任十多年的兄长,朋友,乃至爱人,忽然有一天欺骗她,背叛她,甚至在危险来临时将她推到车轮底下,她怎么能不难受。她难受得就像是有人拿着带倒刺刀子在她心口搅来搅去,最后只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最难受的是,没有人会了解她的痛苦。因为这些事还他妈的没有发生。

    田琦苦笑一声,抬手跟服务员又要了一瓶酒。白时张嘴想要阻止,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难受,跟我说说吧。”他轻声道。

    田琦看着他,水杯里蒸腾的热气让男人的面庞在酒吧暧昧嘈杂的灯光里看不清晰。却无端带着能让她信任和安定人心的力量。

    或许是前世的记忆在她一个人心中压抑太久,或许是此时的氛围正好合适。她心中蓦地涌出一股想要倾诉的强烈冲动。

    她跟阿松从小一起长大。因为阿松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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