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是更厚的一摞。

    “咚咚。”有人敲门进来,是贺松手下的一名助理,田琦记得自己见过一面。

    贺松立刻抬头:“怎么样,货物通关了吗?”

    助理面色严肃的摇摇头:“还是被卡在港口,货代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等级证书在海关审核没通过,而且水尺上好像又跟港口方面起了争议。客户那边已经在催着要发港日期和航程时间了。我算了一下,如果明天晚上再不放行,咱们肯定赶不上交货日期。”

    贺松捏了捏鼻梁,“从法务部和证资部各找一个人,明天跟着我一起亲自往港口跑一趟。客户那边你发个邮件安抚一下,保证货物肯定会按时到。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八点四十了贺总。”

    贺松低咒一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套上外套抱起左边那一摞文件塞进公文包里,“这些东西我晚上回去批,明天让司机送过来。你定好机票把时间发给我,通知另外两个人明天直接在机场跟我碰头。”

    助理一一应下,然后打量一眼贺松的神色,犹豫道:“贺总,您今晚还要通宵工作啊,明天还要坐飞机赶港口,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都连续通宵好几夜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贺松在他肩上拍了拍:“关键时期,我知道大家都累。鼓起劲拼一拼,咱们公司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这一次了。”

    乘电梯下楼,一钻进后座,贺松就立刻瘫软下来,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贺总,是直接回家吗?”司机问。

    贺松点点头,将领带拽住松开一些,吩咐道:“今晚走得迟,你开快点。”

    司机点头:“我知道的,贺太太在家等着嘛。”

    车辆驶出公司大门时,贺松将后座的窗户放下一寸,果不其然,大门旁刻着公司名称的雕塑底下,坐着个熟悉的男人。

    那男人一见到贺松的车开出来,立刻将脖子上挂的扩音喇叭举起来,高声大喊:“××公司的贺松贺总经理不仁不义不善不孝!抛弃贫困老父亲不管不顾!自己荣华富贵,任由老父亲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实在是冷血无情至极!注意了注意了,往来的人都注意听了,贺松贺大总经理真面目大揭露了!衣冠禽兽狼心狗肺……”

    安静的夜色中,透过劣质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在周围的写字楼之间来回激荡刺耳至极。

    门卫一脸忐忑的站在车外赔罪:“贺总,真是对不起,实在是这人怎么赶都赶不走。”

    贺松摆摆手,“没事。”然后示意司机加速开过去,将那个面目可憎声嘶力竭的男人彻底抛在脑后。

    门卫不仅是赶不走他,更多的怕是不敢全力赶吧。毕竟是顶头上司的父亲,谁敢触这个霉头。

    贺松从西裤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喂,徐律师吗,我是贺松。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拟一份合同吧。对,房子给他,他必须保证从此之后不出现在我两千米以内,否则直接起诉。对,尽快吧,好的,麻烦了,再见。”

    打完电话之后,贺松似乎是打了个盹。但感觉刚闭上眼睛,车子就停了下来。

    “贺总,到了。”

    贺松甩了甩头,“辛苦了。”拎着公文包下了车。

    眼前也是田琦熟悉的地方。这是她跟贺松一起买下来的独栋别墅。

    贺松走到门前,先做了个深呼吸,用力在脸上搓了几把,努力让疲惫不堪的肌肉浮起一个笑来,然后才掏出钥匙开了门。

    房子里漆黑一片。只在客厅的沙发旁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贺松换下鞋,摸索着走到墙边将灯全打开,对着沙发上的人柔声道:“琦琦,我回来了。”

    沙发上的人转过头,飘在贺松身边的田琦轻轻抽了口气:要不是贺松的确喊那人琦琦,她绝对认不出那就是自己。

    她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见如此浓重的冷漠和戾气。

    “你太晚了。”沙发上的自己说。

    贺松走到她身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对不起,今天事情有点多,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好不好。张嫂呢,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手怎么这么冰,晚饭吃了吗?”

    那个自己静静看着他并不回答,半晌后忽然蹦出一句:“我下午又做梦了。”

    “哦?”贺松眸光闪了闪,抬手抚上她的脸:“梦见什么了?”

    田琦看见自己笑了起来。充满冷漠暴戾的脸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我梦见爸爸妈妈了。他们说好想好想我,叫我下去陪他们。”

    贺松脸上的肌肉一颤,勉强挤出个笑来:“琦琦,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的,爸妈已经离开了,他们在底下生活得很好,我们也要好好生活才对是不是?乖,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沙发上那个田琦像是被谁点住了穴道,整个人僵直着一动不动,忽然双目圆睁,一把推开贺松发起狂来:“你骗人!你骗我!爸妈明明是在下面受苦,怎么会过得很好!你就是想阻拦我跟他们团聚是不是!你就是居心不良是不是!!”

    台灯,沙发垫,茶几上的花瓶,包括贺松放在地上的公文包,所有能接触到的一切,都被她发疯一样用力撕扯摔在地上。

    公文包的按钮被扯开,里面的文件纷纷扬扬撒了满地,眼看着那个自己抓起文件还要继续撕扯,贺松终于忍不住了:“够了!田琦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任性!”

    那个自己的动作一顿,下一刻眼泪就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跪倒在地上无声抽泣,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哀伤绝望的鹤。

    贺松心中一痛,立刻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朝你发火的,琦琦对不起,你打我吧,你用力打我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那个田琦躺在贺松怀里,看着自己的手被对方抓住,一下下打在他脸上身上,半晌忽然喃喃道:“阿松。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呢。”

    best two 飘到田琦身边,“还要继续看吗。”

    田琦摸了摸脸,指尖从脸颊上穿过去后才想起来,灵魂体是流不出眼泪的。然后点点头:“继续。”

    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没有悬念了。工作上的巨大压力,被生父纠缠的痛苦,以及妻子飘忽不定,随时就能给自己手腕上划一刀的精神状态,都让贺松精疲力竭,在狭隘窒息的生活高墙内寸步难行。

    祝清雨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

    曾大学时一起共事过的同学,彼此相互熟悉,对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她相处时的轻松以及毫无压力,就是那时的贺松所需的全部东西。

    于是一次工作宴会上的醉酒之后,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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