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张张都是春风楼里的老工头!
    最后衙门老爷一拍脑门儿,道:“既然自请净身出户,便将胡省老人的工钱结算清楚,将敛财均数罚没,少一分不准。都深酒楼赔偿春分楼大厨三月工钱,小惩大诫。”惊堂木一拍,退堂了。
    秦纬地委实惊讶无比,随着老头儿一块儿走出住了十多年的春风楼,心里很是伤感,问道:“老师现下住在何处?”
    老头笑笑,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春风楼早已经今非昔比,有什么好留恋的?”
    “可是……您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十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树挪死,人挪活,这一点上,你比起你哥,可差远了。走,送我去正面胡同。老夫在那儿盘了个小院子。”
    正面胡同的小院子确实不大,不过丫鬟仆役倒是齐全,想来是老师闲钱购置的别馆,秦纬地一边看着老人的亲随打扫院子,一边还有些不理解,问道:“为何不拿那两本坏账做证?春风楼被查抄不是更好?”
    老头子悠哉的坐在葡萄架下,喝着紫砂小盅的香茶,道:“非也,前儿是老夫想的不够周到,现在老夫要的,是整座全须全尾的春风楼。”
    经此一战,因工人短缺,春风楼暂停开市半个月,元气大伤,再没有昔日风光。都深酒楼正式步入正轨,转来的利润每三月送予秦纬地,即使只是三分薄利,也日渐可观。
    而这些钱,是寄给质宫的,下一步的资本。
    ?
    ☆、璧铮
    ?  盛夏的艳阳日日灼烧在当空,无数只知了叫的仿佛要穿透人的耳骨一般。阳光暴晒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走出去大街上闲逛了,骄阳似火,只能各寻阴凉之处藏身。
    对于一个挺着大肚的孕妇来说,这样的闷热天气简直极度难熬。冰盆不能架太多,会伤了胎气,侍女的扇子快打出武林高手的手速了,璧铮还是嫌热的难以忍受。
    小穗儿瞧着王妃如此难受,安慰道:“娘娘若是难受,去王爷那儿走动下吧,有软轿抬着,也不远。”
    “去了干嘛,找气受吗?!”璧铮怒道。
    小穗儿所谓的“王爷那儿”,就是贤王的书房豪文阁了,自从赵诩能够私入书房后,闲杂人等反而进不去了,当然这包括八个月身孕的王妃。作为有孕的王妃,她的权利还是要比普通人大那么一点点,比如贤王在豪文阁的时候,她就可以进去坐一会儿,那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而心高气傲的璧铮,又怎么会把这点小恩小惠放在眼里?
    她是真恨透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质子,女人的心界是不会高到哪儿去的,更何况是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护犊和嫉妒之心让她失去了辨别谣言和真相的能力,在她此刻的心中,赵诩早已经坐实了‘男宠’的罪名,更有将贤王后宫众妻妾逼入尘埃的架势,因此她的目标也非常明确——栽赃嫁祸,就算败露又如何,谁让她有一枚必胜的筹码呢?抚摸着腹部,璧铮心中翻转着各种手段,不过眼下她还有另一桩大事,怎么样嫁祸于人又做的天衣无缝,又怎么样不影响自己这桩大事,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小穗儿,我有些不舒服,去把张太医叫来。”
    张太医也是璧铮的心腹,两位王妃孕后几乎日日随访,因此专门在王府附近租了个屋子,不去太医院的时候,就在屋子里候着,随叫随到,此刻不过半柱香不到,张太医就顶着烈日来了。
    “娘娘有何不适吗?”
    “都出去,小穗儿,把门掩上。”
    张太医知道,这是王妃有私下的吩咐,虽然这样不合礼制,不过还有小穗儿在侧,张太医是惯常随侍的,根本见怪不怪了。
    待人都走完了,王妃才问道:“太医饱读医术药典,可知落胎的药有哪些?”
    张太医大骇,惊的不知所措:“娘娘……您……”
    “你怕什么,本宫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张太医知道这女人很有主见,嫌少出昏招,因此暂定心智,认真答道:“落胎的方子,不外乎破气破血的猛济,诸如红花、麝香之流。此外麦芽、巴豆、牛膝、甘遂、大戟、芫花、通草、凌花、斑毛也是去淤利下的药材。”
    “那如你所知,这些药材可有做成香料的”
    “许多中药本身也是香料,娘娘若问这几味药材之中,自然是芫花、麝香香气特殊,运用的也最多些。”
    “哦?香料铺子能买到么?”
    “回娘娘,这些都是寻常药材,能买的到。”
    “如此甚好,“璧铮压低嗓音吩咐道:”本宫着你去香料铺子……”
    璧铮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饶是小穗儿站的近,也未听的全部内容。
    吩咐完毕,张太医已经满头大汗,叩首道:“微臣谨遵娘娘懿旨。”
    “这事儿你知我知,别走漏了风声。”
    “是,微臣这就去办。”
    希芸年纪不大,在众多嫔妃之中姿色算是上乘,难得的是书香门地出生,心思沉静与世无争,用璧铮的话说,就是个最好拿捏的软柿子,以前没少受欺负,现在得了君恩日子过的舒心快慰。更稀罕的是,一向妒心极重的正妃娘娘璧铮,竟然对希芸格外的好,这些日子更是与希芸同去豪文阁,与贤王一同赏诗作画,羡煞了众位无子无宠的小妾们。
    “希芸姐姐真是好福气。”妾室甲感叹道。
    “你懂什么,还不是看在王妃的面上。”妾室乙驳斥。
    “我瞧也是王妃的意思,你想啊,过年那会儿皇宫家宴的事,是不是也太凑巧了!”妾室丙低声道。
    “怎么说?”妾室乙问道。
    妾室丙压低声音道:“我就跟你们说说,可不能随便乱讲。”
    妾室甲乙随即点头应允,妾室甲道:“姐姐莫要卖关子了,我也觉得这事儿蹊跷,只是当日我睡的早,不知后来如何了?”
    妾室丙回答她:“你就知道睡睡睡,当日王妃与王爷同赴皇宫家宴,回来已经亥时三刻了,我正要谁呢,听到动静,去前头请了安。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啥?”众妃子好奇心起,纷纷问询。
    “我看到,咱们那千杯不醉的王爷,竟然醉倒了!”
    “啐,胡说八道。”妾室甲表示不相信。
    “真的,王爷醉的一塌糊涂,还喊热啊热啊。这时候希芸娘娘来了。”
    “哈?希芸娘娘来请安?她不是从不出门的吗?”
    “是啊,希芸问王妃有何吩咐,必然是王妃请她过来的。”
    “那后来呢?”妾室乙迫不及待的问。
    “后来我就回来了呗。”
    “啐,没劲!”妾室甲白了她一眼,“你这叫什么稀奇。不过是王爷醉倒了而已。”
    妾室乙心思活络,忙压低声音道:“你们说,王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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