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真言却很清晰——缀丝铜镜,青花莲盘。正是华伏荥拜帖里那八个字。
    “这是……?”赵诩佯装一无所知,抬头问华伏荥。
    华伏荥放下筷子,挥手招来手下,两个仆从来到玉佛前,轻手轻脚的将石佛放倒,露出了地官石佛的莲花座底,座底正中赫然一个大洞,华伏荥道,“这片布帛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竟然藏有暗格!”赵诩继续扮演惊诧及一无所知,接着恰当好处将话题转到另一尊玉佛上,说道:“晓臣兄,不瞒你说,我那儿也有尊玉石佛,竟然与这座有九分相似。”
    华伏荥无惊无喜,说道,“这我倒是听皇兄说起过,因此才请世子来我府上一叙,还望三弟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在下那座为水官,因为年代久远,被镀了金身,但瞧着因是同一个出处。只是不才没有晓臣兄这般心细,没有发现这里面还有文章。”
    华伏荥了然一笑,说道:“玉佛机括做的细致,何况镀了金身,三弟看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地官八字真言被华伏荥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了赵诩面前,温亲王的意思很明确,以物易物。
    赵诩点头无奈道:“真是可惜了,质宫去年大火,烧掉了在下的家底子,我拿着玉佛不能当饭吃,当时出手很急,也是有些日子前的事情了。”
    瞧着华伏荥依旧面不改色的样子,赵诩继续说道:“不过晓臣兄放心,府上管家做事还算可靠,找到当时的买家因是不难,请晓臣兄静待佳音。”
    华伏荥听完还是温润一笑,道:“无妨,不过是区区一件玩物,满足我这劳什子好奇心罢了,三弟莫要太着急,若是赎回来差银两,我多出些价钱买下来,绝不会让三弟难做。”
    “这……晓臣兄太见外了。”赵诩一模鼻子,厚着脸皮道:“话说回来,但是玉佛出价不过二十万两,若是能多个几万两,那自是极好的。”
    华伏荥没忍住,哈哈一笑,说道:“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聊已是夜深,赵诩夜宿温王府。第二日才拜谢而去。
    ?
    ☆、佩佩
    ?  每一个赵诩捡来的‘孤儿’,基本都有其自己的用处。
    小楼小榭有根底,一身武艺师从簋盟籽漠然,是主上派过来的随身侍卫。
    齐周南为阵眼,是按照‘十方寂灭’御笛玄黄法阵秘籍,淬炼而来的鬼童子。这其中多少曲折,只有簋盟主上和赵诩清楚。
    小慧师从醒胡老人学医术,虽然老人至今只承认一个徒弟,但小慧的医术虽没有登峰造极之能,但也比寻常郎中强些。
    沛言善盗窃,轻功了得。他还有另一重举足轻重的身份,当事人自身却似乎并不在意。
    揽玉和青潭,一善缩骨乔装,一善易容易声。中元节贤王府闹鬼,赵诩声东击西盗取耀北疆地图,就是由他们出场扮的鬼影。难得的是两人一个张嘴哑巴,一个对口型演双簧,竟然也配合的极为默契。若是要假扮个人,都已经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说起来,那二位也算是天下少见的奇人了。
    只有小田和宴夕是意外,或者说,是某些人的意外。
    除了小楼小榭小慧,寻常这些孩子都在云毓堂待着,下学了回到质宫,比赵诩还自由一些。但此刻却另赵诩有些犯愁。
    秦纬地从胡省——也就是醒胡老人处要来了一个机会,一个金蝉脱壳的机会,眼看须弥山水的宝藏有了眉目,赵诩必须亲自去一趟花葉县菩提寺,但是身边如是多的小孩儿,哪些要带,哪些要安排,都是麻烦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吕笑吕大侠。
    “公子,门外有一女子求见。”
    赵诩诧异道,“什么女子?”
    小慧摇头,“长得挺好看,一会儿要见太子诩,一会儿要找夫君,疯疯癫癫的。”
    “哦?程管事让进了?”
    “程管事找不到人,侍卫撵不走她,所以来请示下公子。”小慧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那女子手里拿着好长一竿子萧,怕不是什么讨钱的艺人罢。”
    “箫?”赵诩一怔,忙说,“请她进来,”一思虑,又改口道,“一起下去看看。”
    门口确实微敞开着,侍卫尽职的拿手中红缨戟挡住了来人的步伐,却听那女人嘤嘤哭泣声低微而不绝,不知还在乞求什么,赵诩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人:“佩佩!”
    如同点了哑穴,女人立即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循声望了过来。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脸蛋也遮不住女人姣好的容颜。
    “夫……”君字还未出口,白眼一翻,翩翩然晕了过去。幸好赵诩走得近,勉强搀扶了一把,送入内廷。
    慕容佩此番遭难,可谓祸起萧墙,慕容族家大业大,嫡庶之争之剧烈不用累牍。然而起因也不得不归咎为太子诩被废被送质,太子妃位一夜之间变成了质子大妻,地位一落千丈,慕容家主势必将其视作弃子。大皇子夺势,需要慕容世家的支持,两厢交涉,一拍即合,联姻势在必行。慕容佩就成为了一块垫脚的石头,什么与大学士有私情,不过是为另一桩政治婚姻做借口罢了。
    慕容佩没有什么大碍,长途跋涉累的狠了,娇滴滴一位太子妃,也难为她徒步来到京师。睡过一觉,用了些水米,再被人伺候着梳洗一番,整个人就如吸饱了水分的葡萄,水灵灵的透着生机。
    “夫人好些了吗?”
    “谢夫君挂念,好多了。”
    慕容佩做个虚礼,赵诩也就顺势一扶,“别在乎虚礼了,是怎么回事,大学士,他……”
    有私情这种事情,对赵诩来说是顶不好看的绿帽子,但对于从小女训女诫念书念大的慕容佩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别人诬陷于她,当即双颊垂泪,梨花带雨好不委屈,“别人不信我,夫君也不信我么!奴家清白之身,竟然被些小人污蔑至此,不若我慕容佩近日以死明志,也好过这样背着骂名苟活!”
    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赵诩应付不来,但是拦还是拦得住的,当即拉住慕容佩,正色表态道:“夫人何必妄自菲薄,我自然是信你的。”
    此话一落,女人即刻哭声嘤嘤,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苦主,哭的我见犹怜。
    一旁吕笑也有些心恻恻,皱着眉头不忍再看。
    赵诩无奈,只能闻言相劝,“夫人受苦了,快别哭了。”
    说了两遍那位还是哭的停也停不下来,赵诩终于无奈了,转移话题道:“这一路,不知夫人是怎么过来的?”
    转移话题果然是个好办法,只见慕容佩去取来那管玉箫道:“恩公一直蒙面,将臣妾从赵诚刀下救出后,就交给我这个,说是交给夫君,睹物见人,我这一路盘缠,皆是恩公所赠与的。”
    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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