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装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么,人是你截出来的。”
    “难道见死不救?”赵淮反问。
    “你知道你亲侄儿是去送死啊,赵皇叔可真是铁石心肠。”
    赵淮被骂了,还跟着一起笑,说道:“不揪出细作,寝食难安。”
    “我手下的人,一个个都被你给杀了,你拿什么陪我?”
    拘魂鬼死了,虽然是个细作,但明面上,还是杨盟主的手下。
    赵淮没有答话,说道:“先安安稳稳过个年吧。”
    “暗主在堂里过年,真是稀客。”仿佛留下来过年是莫大的恩赐,杨盟主即刻就脸色不好,言语带刺毫不客气。
    赵淮又拿起一块雪梅糕,塞进杨盟主的嘴里,说道:“吃,堵不住你的嘴。”
    杨盟主翻白眼,抹掉嘴角的碎屑,果真专心致志的吃起了糕点。
    椭圆顶上木料考究,似乎涂上了透色的漆水,既保留了原木的纹路,又带着平滑油量的色泽,从上至下垂着纱幔流苏,白的紫的一水儿宫廷御用。绣脚细致的三爪螭,漂浮于翻卷的祥云纹路里,金丝线暗中透着亮,缀着许多小如指盖的圆润的珍珠,入目的垂纱和皮褥无一不在述说着无上的地位,富丽堂皇。
    除此之外并无他物,周身的感觉很迟钝,但依然能瞧见垂到身侧的纱在轻轻的抖动,这种抖动非常的细微,几乎可以忽略。
    胸口还在钝重的疼痛,疼的赵诩睡了醒醒了睡,如是几次昏昏然,迟钝的思维还是不能理解这是在哪儿,很软的垫子却不像是床,空间太小了,但若说不是床,这么舒适的隔间为什么弄的这么小这么逼兀?
    锈住的脑壳运转的不够快,但很快感受到了全身的不适,后背的伤如同一把钝刀,割下去抽出来,再割下去。
    悄无深吸的纱幔终于抖动的幅度大了些,一只手掀开一点缝隙,外面的光线透进来,闪瞬了眼,赵诩想拿手遮挡一下,不过这也很费力,抬手的动作仿佛一个机括锈蚀的牵线木偶,卡顿了一下,又无力的垂下去。
    “醒了?”
    竟然是华伏熨。
    赵诩张嘴,想问这事在哪儿,不过干透的嗓门很不配合,一个“我”字之后,全部卡壳,“……水。”
    华伏熨索性把帘子掀起,用帘钩勾住,再把赵诩扶起来,背后垫上两个垫子。
    赵诩想说还是让下人来吧,一个亲王你服侍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些话在帘子掀起以后就开不了口了。
    这竟然是架马车。富丽堂皇的亲王车驾,不是随便的什么下人可以入内的地方。
    “水。”华伏熨递来了水杯,示意他可以喝了。
    温水清茶,润过干涸的嗓子,这个过程赵诩做的很慢,华伏熨见状又去车窗吩咐了些什么,回身的时候,一杯茶已经见底。
    “还喝么?”
    “嗯……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你的丫鬟和吕笑带来的。再不来,本王就该启程了。”第二杯茶递了过来。
    “这是在回京路上?”
    “我皇嫂给你说媒,非得你见过了方罢,你再不回去,怕是要出事。”
    “?”赵诩才刚睡醒,思路还不能接驳。
    “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华伏熨并不打算继续解释。
    赵诩想了想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就道:“我去了那儿,想探个先路。”
    那儿是哪儿,不言而喻。
    短暂的沉默,赵诩喝完了第二杯茶,示意不要了。
    华伏熨才开口问道:“这么急做什么。”
    这哪是急的……这是被逼的……
    真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只能拐着弯的说:“我还真看出了些门道,想知道么?”
    “来劲了?起来自己走?”
    “……”赵诩感觉这人赵淮附身了,赶紧闭嘴。顺便闭上眼睛小憩。
    “先别睡,粥已经在热了,还有药。”
    华伏熨走近了床脚,手一下子伸进了被窝,触碰到了赵诩的脚,吓的赵诩一阵惶恐:“做什么
    !”
    一只暖脚炉被取了出来,华伏熨拿着它在赵诩面前晃了晃,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开门,走出
    去,关门。
    “……”
    不知是车驾的速度慢,还是御用的质量好,坐在这座小笼子里,有种立于平地的安稳,甚少感
    觉颠簸。而由于赵诩是黑户,即便是大夫诊脉,也得遮了帘子装羞涩。平时车里就华伏熨一人,均不用赵诩露脸。
    那“小床”的纱幔太厚实,各中制作精良里又透着十二分的刻意,不由得赵诩不疑惑,这一日
    终于忍不住,把疑问问了出来:“你这车,是特制的罢?”
    “怎么,眼红么?”
    “我倒是想,也没这福分。”
    “堂堂未来的毕国主,怎么会没福分?”
    “……”你又知道我是未来国主?赵诩眼观鼻鼻观心,跳过这个敏感话题。
    “当年王妃吵着要造,送了她到北疆观战后,又嫌跑得慢,就弃置了。”
    原来是璧铮的杰作,“怪不得这珍珠绫罗缀的,看着头皮发麻。只怕比之皇帝御撵,也不遑多
    让啊。”
    “比御撵矮了一寸,没有僭越,放心,这方面工匠的心思比你细。”
    “哦。”
    “快到蜀州了。”
    这句话的意思赵诩一听就懂,蜀地,华伏荥的地盘,蜀州总兵调阅崇源法师的卷宗一事,已经让这位总兵大人盖上了温王的戳:“总兵大人一定在恭候贤王大驾。”
    “知道我为什么不绕道么?”
    “不是赶不及了吗?腊月里赶车,归心似箭呐。”赵诩完全没有黑户的自觉。
    “此其一。”
    “其二呢?”
    华伏熨对着赵诩瞧了瞧,笑的不怀好意。
    赵诩不明所以,但总觉得这笑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笑什么?”
    这个答案从总兵大人的眼里,赵诩算是读的通通透透,不过那是十日后的事情了。
    路一天天的赶,赵诩的精神一天天好转,随军大夫的医术怎么说也是千锤百炼出的圣手,对付外伤手到擒来,人精神了就呆不住,小车厢一亩三分的地,哪里拘得住赵诩,想想质宫那么大一个畔西楼,也照样被甩到九霄云外去,出车厢散个步再飞回来,也不算太离谱。
    关键车厢里那盖着重帘的窗户够大,守着车厢的暗卫又不敢下重手拘拿,连华伏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养虎为患,愈演愈烈。
    蜀州多豪侠,偶尔飞檐走壁碰到个人的都是寻常事,碰到熟人的情况也有,赵诩走的还算慢,到底顾及着伤,所以碰到华伏熨的时候脸上表情还有些讪讪:“王爷这么巧?来吃酒?”
    在屋檐上打招呼真是别致,华伏熨面无表情,道:“跟我来。”
    赵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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