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再变,能变到什么程度?那问题出在了哪里?
    是那小贱人布了局?
    “童候。”
    “属下在。”
    童候是胡省的身边老人,跟了几十年,当属亲近的下人。
    “劳你跑动一趟,怕是要变天。”
    “掌柜的尽管吩咐。”
    旦吉城。初夏。
    战争的阴影给此处城郭埋上了不祥的气息,不管是兜头遮面的异族女子,还是靓丽窄袖的歧蒙猛汉,都在道路上行色匆匆。临街商铺大多都已经关闭,为了逃避战火,大多数城民都已经迁徙。
    杨盟主一袭玄色劲装,一改往日懒散做派,端坐在窗口客位,面色绷的很紧,薄唇划成了“一”字,显然似有不爽。
    华伏熨刚从城楼巡视回来,一身甲胄未去,金戈鳞甲,霸气逼人,这样端坐在主位上,倒比年纪大些的杨盟主气场更强势些。
    两人都不说话,好似憋着较劲。最终还是杨盟主落了下风,开口道:“我侄儿还好吗?”
    “啪”茶盏放下的声音很脆,仿佛再用力些就直接被拍碎了,华伏熨没好气的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杨盟主忍不住咯咯咯又笑,但这招牌笑容里掺杂了些苦涩,让这位面若桃李的盟主大人,带上了些凄风苦雨的意思:“宝藏要托贤王先行清点了,我要去趟京师。”
    “你放的好棋。”
    “无论如何,还未到最后一步,总还有挽救的余地。”
    “什么时候去?”
    “现下就走。”
    华伏熨忽然一哂,说道:“那就看杨盟主怎么力挽狂然,四两拨千斤了。”
    “请殿下静待佳音。”杨盟主转身告辞。
    “等等。”华伏熨犹豫了片刻,从袍角扯了块小玉佩,交给对方,说道:“我在皇城的旧部,若是杨盟主用的上,就出示这块玉佩,见玉如晤。”
    杨盟主也是一愣,不过是救人,看来对方的重视程度不比自己少半分。但是贤王殿下的玉佩,少不得能调动皇城兵卒,轻易怎会随便交给外人?杨盟主顿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
    华伏熨抬手抬的挺累,解释道:“这不过权宜之计,救人要紧。”
    杨盟主收下了玉佩,又问了一句:“在下斗胆,敢问贤王殿下一句,如此倾囊相助只是那窟里的三成吗?还是为了……”
    贤王默了一下,带着三分讽意直接回道:“对,为了他。不知比不比的上杨盟主声明大义,甘为暗主出生入死?”
    杨盟主被道破心事,面色尴尬,随即落荒而逃。
    ?
    ☆、旦吉城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一长串甜甜甜甜,嘻。
    夜深。巨大的罗汉床空无他物,铺散纷乱的青丝与皱起的锦被纠葛绞缠,在床沿鼓起一个大包,近了看,才知大包里蜷缩着一个消瘦的人儿。
    子夜寒毒猖獗,却不似从前那般切肤寒凉,而是犹如一把钝刀,割下去拔|出来,再割下去。如此这般忍过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
    拽紧被面的手指根根骨立,因为用力过度,透着毫无血色的苍白。身躯在锦被中蜷缩成一只虾子,好似不如此无以抵御钝痛。
    “世子,茶。”
    婢女端来茶盘,湃过的清茶,温润适宜不凉不烫。而赵诩只觉烦躁,抬手打翻了那碍眼的茶盘,茶水四溅,茶盘落地有声,赵诩犹不解恨,怒嗤道:“出去!”
    婢女不敢造次,惶恐退出。
    屋内再次只剩下赵诩一人,只着深衣,瑟瑟蜷缩于锦被之内,卧榻独眠,不知今夕何夕。
    熬过了子夜,疼痛渐去,赵诩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神思清明不少。
    “世子,用药。”
    又一个婢女送来的冒着烟气的汤药,再次默默退了出去。
    训练有素,不多言语,守口如瓶。每天的对话只有这几句:“世子,更衣。”,“世子,茶。”,“世子,用药”,“世子,用膳。”,“世子,该歇了。”
    问什么都不答,吩咐仅限于吃穿,走动只限于这一层阁楼。
    从赵诩抵达旦吉城那一刻起,已持续数天,华伏熨更是连个影也没露。
    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人也见不到。消息闭塞、人被拘禁。
    很有些耀皇的手段,赵诩惨淡笑了一笑。
    婢女用的是“世子”之称,而不是“公子”,可见是质子私出宫禁被发现了罢?
    还是华伏荥终于意识到还可以虎口夺食?
    思绪纷乱一起,倦意便匆匆袭来,不过片刻,屋内灯火通明不熄,人却已安然入眠。
    翌日。
    仔细沐浴之后,赵诩难得精神奕奕,闲范下来,总爱想些有的没的。习惯性的想摩挲下笛子,却发现袍子都没有了,什么缀饰都不见,哪里有什么笛子。
    “来人。”
    “世子有何吩咐。”婢女全天候的守在门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去买支笛子,在大山门有,要青玉的。”
    “是。”
    旦吉城大山门西贝货云集,难为那侍女忙活了两天,终于在赵诩张口要问的时候,将一支色泽尚且凑合的青玉短笛,呈送了上来。
    笛膜也没,权当是个玩物了。
    拿新笛子转着挽了个花,继续坐在床榻前发怔。
    算算日子,来旦吉城也快七八天了,不知是谁这么沉得住气?寒冰蛊毒被压制的很到位,若不是夜夜疼上一疼,几乎已被当事人遗忘了。
    “世子,有客。”
    真是稀奇,今日台词多了一句。听着像老鸨的台词……
    “谁?”
    婢女不答,说道:“在偏厅备了膳,请世子更衣。”
    所谓更衣,就是外头罩了件披散的纱衣,再套件大氅,这打扮在夏日极少见,比旦吉城兜头遮面、高腰白裙的异族女子裹的还严实三分。
    门口竟然还摆着一座木轮椅,想来是顾及赵诩脚伤?
    赵诩瞧也没瞧一眼,缓步行至偏厅。
    偏厅内婢女布了饭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华伏熨一身常服,先扶了赵诩落座,再细细斟茶,说道:“病人忌酒,以茶代之。住的还习惯么?”
    “住不习惯给换么?什么时候去小叶宗?”十多天了才露面,赵诩不自觉的在话中带了些邪火。
    华伏熨倒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站起了身,栖身赵诩那一侧。
    一张深邃英俊的脸忽然间放大,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道对方的鼻息抚在自己脸上,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气。
    赵诩立即着慌了:“做什么?!”
    “你脸红了。”华伏熨笑的眉眼弯弯。
    “……”
    再挨近一点,华伏熨似乎找到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然后问道:“想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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