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意。”
    不说还好,一说赵诩直接将东西扔了回去,黑着脸道:“不稀罕。”
    华伏熨不知哪里有触了对方的霉头,问道:“怎么了,嫌弃它太破旧么?”
    赵诩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脸色哪里是嫌弃,分明是触了逆鳞,华伏熨也不勉强,把香囊收了,继续用饭不提。
    若说是触了赵诩的逆鳞,倒也算说对了七分。前头不提这香囊,华伏熨也是一句不提,这会儿提到了,一忽儿又成了‘定情之物’。哪有这样上赶着讨要信物的道理?没得掉了身份。
    华伏熨却用心解释起来:“我娘在我出征的时候去世的,我没见到最后一面。这香囊是我出征那会儿,她送我的平安符,说是槐香怀乡,盼子早归。”
    “怎就变成定情信物了?”赵淮讥讽道。
    “我娘过逝的时候,我还在边塞吃沙子,只收到一封她弥留之际的亲笔书信,那封信还收在我豪文阁内,你看了,便懂了。只是这香囊陪了我这许多年,带惯了,一时没想着拿出来。”
    信里写什么赵诩当然不知道,大约是一些夙愿和寄托罢了,所以‘定情信物’一说,大概也是由此而来。
    这么一想,还真是赵诩错怪了他,但总觉落不下面子,于是继续讥讽道:“既然是定情之物,怎没有手镯之类的做添头,堂堂贤亲王乃是一等王爵府,拿个酸唧唧的香囊做定情之物?”
    这一句也不怪赵诩太严苛,主要是历史大背景下,诸多信物都是头钗玉佩手镯一类,宝石和玉石居多,用个不值钱的香囊做信物,不是穷人家,就是抠门的大户。
    华伏熨闻言,即刻笑的打跌:“自然是有的,拿着香囊为信,我娘还有好几箱家私,只待你过府之后,二一添作五,全充做你嫁妆如何?”
    话毕立刻制止赵诩发招,这儿菜盘狼藉,若是上演全武行,恐怕不是一般般的热闹,赵诩出手被制,却见华伏熨飞跨了过来制了下盘的攻势,说道:“别闹,就是看你不知哪来的怨气,说说笑而已。”
    赵诩哼了一声,挣扎了两下无果,干脆这么被制着僵持不放。
    “收不收?”
    “不收。”
    华伏熨皱眉,看人不挣了,松了手,虚虚环住了他,说道:“为何不收?”
    “不想收。”赵诩挣的累了,面前有个松松软软的人肉靠枕,即刻靠了上去,还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华伏熨见人躺在了怀里,心也化了,放缓了声音问道:“为何不想?”
    ……默了片刻,华伏熨以为那位不会再做解释时,忽听下方人说道:“槐香闻惯了,你戴着就好。”
    再默了片刻,却见怀里人已经气息匀淡,睡着了。
    ?
    ☆、沈心炎
    ?  小叶宗名门正派,行端影正架子足。道观设在山中,爬要爬老半天,每日里云遮雾绕仙的不行。实际上除了宗门内五大道士外,却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高级东西。
    何况五大道士里的边陌,还被白芙蕖带跑了,五个剩下四个。其中就数大道长无名的血傀儡疗毒圣手最为有名有范儿。
    医者仁心,贤王的车驾将将到达山下,无名道长就已经守在了“小叶宗”地界的界石边,白须白眉,仙风道骨。身后跟着四个五六岁肚兜小童,点了眉心朱砂痣,颇为灵动讨喜。
    车驾上不去山路,赵诩又昏睡不醒,华伏熨干脆将人厚厚的裹了,打横抱着就出了车,一路随着无名上山而去。人多眼杂什么的,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无名道长慈眉善目,说话也慢声细语,一路上介绍小叶宗,这块石那株草,导游当的很敬业。难得后头四位小童皆一路紧随,山路陡峭盘旋,竟也不急不喘,不吵不闹。
    “大道长,”贤王殿下到底憋不住,看了一眼昏睡的人,问了眼下燃眉之急:“他蛊毒日深,此去可有风险?”
    无名撩须唱了个号,笑着说:“不必多虑,贫道十多年精于此道,必还你一个鲜活完人。”
    “道长,”赵诩竟然醒了,只是面色依旧混沌惺忪,闭眼倚在华伏熨肩头,说道:“血笛。”
    无名停了脚步,皱眉似有嫌弃之意,问道:“你带了笛子过来?”
    话还未落,身后闻雷递来那管真正的血笛,老道见了笛子跟见了瘟神似得,摇手不接,张口要说什么,却又被赵诩打断了。
    “道长,”赵诩又闭目养神,说道:“血笛闻血而动,解蛊的时候最好放在水里泡着,防它异动。”
    无名点头道:“原该如此。”
    赵诩继续说道:“主上大约离的久了,见不着人,若是您老人家见到了,帮我将这笛子交予他罢,毒蛊除不除,这破笛子也要不得了。”
    “这……这是为何?”老道长不明所以,华伏熨也跟着一脸诧异。
    赵诩缓了缓,续下后半句话:“毒蛊若是除了,血中无毒,血契立解,还要它作甚?若是除不去,人也去了,笛子交给他……就当个念想。”
    华伏熨听不得这些,把人裹紧了些,打断道:“别说了,再睡会儿,就到了。”
    无名轻叹一声,打前领路不提。
    耀京师。初夏。
    春风楼关停,都深酒楼遭了池鱼之殃,一并查封了,醒湖、秦纬地、云毓堂众人全部被押进了大牢候审。
    沈心炎急的火烧眉毛,秦纬地为他治肺症又为他经营酒楼,早已不分彼此,现下出这样大事,沈老板骤失主心骨,孤立无援之下简直方寸大乱。酸书生思维又比较固执,思来想去,左不过告御状之类的天方夜谭,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诉状洋洋洒洒写了三五大张,奈何皇帝在金瓦金銮殿里守着一亩三分地,如何也是见不到的。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
    景颇朝百年历史,盘根错节的老臣倒也不少,比如库明街赵诩的老邻居——孙太傅,或者齐王殿下的老丈人——曹阁老。都算门面显赫的老臣。
    当然了,出于书生的广博见识,孙太傅比之阁老一类的米虫,自然是高风亮节了不只一星半点,再加上质宫与孙府毗邻,多少有些近水楼台的意思。
    于是这一日,沈老板换了文人打扮,守在库明街孙府门外,干等着他老人家速速下朝,好拦轿子告御状。
    可坏就坏在,那孙太傅一介老泰斗,偏有一众虎将下人,看着有穷酸书生当道,不问缘由给轰了回去,还板板整整的送了俩耳刮子,让久不经打的沈老板好生吃了回苦头。
    沈心炎悻悻然回了住处,在都深酒楼的后院里气不顺,独自一人湃了三两闷酒,自顾自的浅酌,不过两口,酒意就已红彤彤挂上两颊,犹自不解心头郁郁,绯腹着这些个吃皇粮的贪官污吏,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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