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性子问道:“那洪子你说,咋办?”
    洪至微看了一眼座上的华伏熨,才道:“可以绕郭城取巧。”
    “那怎么行!那地方千里冻土,夏日全变成了沼泽,怎么走的过去?”一位将士反驳。
    洪至微耐心解释:“用牵绳,有人掉进去就拉起来,效率也快。”
    华伏熨觉得此举可行,便赞同道:“可以。绕道需要多少时间?”
    洪至微好似得了奖赏一般,笑着信誓旦旦的道“快的话三日,慢的五日。全数到达或可在十日之内。”
    下首还是有将士不同意,抢白道:“万一在沼泽被偷袭,岂不是腹背受敌?”
    洪至微反驳道:“沼泽险地,他们也得有能耐偷袭。”
    “报————!”外头报信小卒一路奔入帐内,朗声道:“殿下,京师急信!”
    华伏熨莫名其妙,贤王殿下被委任这次的督战总指挥,职务范围包含统筹和策划所有的军务布防,何事需要京师急报?
    待拿来一瞧,眉线一挑,嘴角牵成了愉悦的弧度。
    信内一张荷花素笺,花萼上蜻蜓驻留。簪花小楷寥寥八字:勿入沼泽,静候佳音。
    贤王殿下收了花笺,当即力排众议,整军驻扎。
    耀国大军就这么龟缩在一方小城里,三日没动静。
    第四日,洪至微忍不住了,前来劝说,华伏熨不允。
    第五日,梁集也憋不住了,前来劝说,华伏熨依旧要求按兵不动。
    但敌方四十万大军却不是纸老虎,见大耀如此龟缩不前,战力空前高涨,第六日终于发难,浩浩荡荡讨伐而来。
    这方小城驻扎了华伏熨三十万兵力,兵士施展不开,防守甚为艰难。
    不出半日,洪至微终于忍不住,对着华伏熨急劝:“殿下!出城迎战啊!如此龟缩,到底是为何!”
    已经等了六日之久,华伏熨也有些按耐不住,毕竟手中兵力有限,在这孤城里折损实在讲不过去,斟酌了片刻,发令道:“出城,迎战!”
    两军城门交汇,厮杀叫喊不断,血柱喷薄,一场苦战开锣。
    大咕攻城大军中有个肌肉遒劲的女子,手中板斧挥洒灵动,收割人头的效率跟梁集简直如出一辙。华伏熨眼见这女人如此厉害,当下拿了长戟上马迎战而去。
    长戟毕竟不是华伏熨趁手兵器,跟这女人来回三两下,将将打个平手。再次飞身躲过她一斧子飞劈,却听身后洪至微惊喊:“殿下小心!”
    却原来这女人右手藏着一支带刺金锏,华伏熨躲过板斧,小锏已然候在前方!
    女子眼看得手,面上邪笑不止,挥锏而来!
    “噗!”一剑血肉对穿,女子身形一僵,小锏离华伏熨三寸的距离颓然下坠,随即这女子身形萎顿,骤然落下马身,一命呜呼。
    华伏熨背后洪至微喜极而涕,嘶喊道:“杀的好!”
    赵诩不知哪里捡来的剑,刺完也不要了,身形飘忽如鬼魅,踩过女子尸身,足见一点,白衣蹁跹直跃踏雪之上,华伏熨伸手拉过,两人再次共乘一骑。
    赵诩见人就怒道:“叫你等我!出城做什么!”
    “骨头没养好逞什么英雄!”
    两人异口同声,马上对峙,彼此眼中均是“不听话该打”五个大字。
    正此时,牛角号呜鸣声起,撼动天地,大咕泱泱大军之后,挥动着“毕”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赵诩转头狠狠的道:“白瞎我请来援兵!不如你自己出城去打,走个沼泽,她金锏石斧可在那处候着你呢!”
    华伏熨却是关注着后方兵马,不理赵诩的抱怨,问道:“大毕?你……皇叔?”
    “瞧好的吧!”赵诩没好气的道。
    赵淮收拾了大毕战场之后,应赵诩急信,走了疆域沿线,赶来这处援助大耀。
    华伏熨见后头有接应的大毕军队,时机成熟,已无后顾之忧,当下朗声下令道:“三军将士!援军已到,给我杀!”
    “杀!!”大耀军喊声四起,斗志昂扬,片刻将战线推出一里地,凶悍厮杀而去。
    前线激战正酣,贤王殿下却驾着马返回了后方营帐,一边感慨道:“你皇叔真疼你。”
    怀里人不语,才发现他呼吸匀缓,已经睡着了。想来这一路随军疾行没有什么整觉可睡,才这般困顿罢。
    回转营帐,把人抱去卧榻,掖好被角,华伏熨站在他身边守着,竟是如何也瞧不够了。
    “殿下!殿下!”帐外咋咋呼呼进来一人。
    华伏熨眼见赵诩被吵醒,皱眉嗤道:“做什么!”
    洪至微入内见到这番景象,竟然憋了嘴一时僵立。就见榻上那人真是好看,举手投足都透着一份矜贵,说不出的文绉绉俊俏模样。比他一介军师更透着……透着……墨香?
    赵诩见人呆立,笑着道:“军师何事?”
    洪至微“我”“我”了半天竟忘词了。
    倒是华伏熨先恼了,嗤道:“本王有客,无事勿扰,退下!”
    洪至微还未依言退下,却见赵诩提着华伏熨的耳朵,调笑质问道:“我何时成客人了?嗯?”
    贤王殿下被如此放肆调戏,竟然不恼,笑着求饶:“我错了,我家玄翎犒军来了,是我嘴拙。你先睡罢,我给你守门,定没人再来吵你。”
    洪至微已经傻在了当场,片刻终于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惶惶然退出了帐外。
    他追进帐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方才见两人同乘一骑亲昵无间,因而闯帐只为求个真相,再见过帐内情景,自己心中私藏的那点恋慕小心思,已破灭碎成齑粉。
    殿下这样的人,可不就得如此墨香谪仙一样的人物来配?
    自己与之一比,何不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帐内,赵诩懒洋洋的又躺下来,继续调笑道:“殿下好生多情?这洪军师又是怎么回事?”
    华伏熨笑着抚平他一缕乱发,回道:“快睡,就是个军师罢了,以前本王孤家寡人,和他们自然亲近一些。”
    “哦~”赵诩阴阳怪气的道:“以前~亲近一些?”
    华伏熨哭笑不得:“做什么?有何不妥?你认识他?”
    “吾家累世皇族,岂识这村野匹夫。”赵诩难得毒舌了一次,继续道:“挡不住您贤王殿下风流名声大,除了桃乙,就数这位洪军师最出名。今日瞧也瞧过了,不想这人如此不识趣,那就怪不得本公子下手狠了些。”
    贤王殿下宠溺一笑,问道:“本王配合的可好?”
    “尚可。”
    景颇十六年八月廿八,大咕国两战皆败,三方在启沿城商谈停战协议。大咕女王骤失大皇女和二皇女——一个送至大毕联姻,一个送来大耀联姻。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短短两个月,收场了。
    赵淮登基第一等大事,便是与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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