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分出些许支流到其他小河。是以下游平坦开阔,一望无际。

    大军中翼由方垣同沈扇仪领军,左翼由罗将军领军,右翼由陈子珮和另外一名将领领军。五万大军黑甲如云,沉沉压在广袤的大地上,气势磅礴。

    对面的南平王大军乃是“火焰军”,兵甲皆是火红之色,仿若鲜血,更似燃烧在大地上的一团大火。无需多言,高城之上,萧华一声令下,三军大吼着冲上,霎时间刀光剑影不断,震天的吼声似乎要震散乌云。

    流矢不断射上高台,萧华身旁的护卫不断格挡。下方战况愈急,战鼓擂动,震耳欲聋。

    没过多久,南平王的军队突然以压倒性优势击溃了朝廷大军。萧华一拍城垛,“鸣金收兵!”

    朝廷的大军流水般哗啦啦撤回城中。南平王一马当先,在大军前来回跑动,哈哈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儿!不过如此!”

    似乎太过轻蔑城中的所有人,他笑得张狂又放肆,也没有趁胜追击。

    借此机会,萧淮和萧华终于看清了南平王的模样。

    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黑发浓密,剑眉倒竖,虎目摄人,看起来英气逼人,神采奕奕。

    萧淮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就是这个人啊……”

    这个人,害了多少人啊。

    沈扇仪、方垣、陈子珮等人刚好上了城墙,沈扇仪摘下头盔,抹了把脸上被溅上的鲜血,凑近了萧淮:“……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作。”

    萧淮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辛苦了。”

    他低声向萧华说了几句,萧华陡然起来,望着候在浚河下游中的南平王及南平王大军,高声道:“南平王常晋,大逆不道,犯上作乱,蛊惑百姓,你可知罪?”

    南平王哈哈大笑:“黄毛小子,竟然还能登上大统?这天下你治不起,换本王来给你治!”

    萧华摇了摇头,回过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咦”了一声:“弟妹怎么来了?”

    楼湛正好走上城墙,向萧华揖了一礼,同萧淮对视片刻,凑近陈子珮,低声说了几句。

    陈子珮嗓门大,大声吼起来:“常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丢失的儿子在哪儿!”

    常晋的笑容忽然一变,瞪大了眼,怒不可遏:“无耻混蛋!你们将本王的儿子怎么样了!”

    楼湛又低声说了几句。陈子珮“噗”的差点破音,忍住了笑,高声回:“他如今过得很好,只是不关你的事。”

    常晋红了眼,死死盯着楼湛不说话。

    天空中突然又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萧淮抬手接住一片,微微叹息:“……这恐怕,是这个冬日最后一场雪了。”随即,他扭头看向楼湛,温柔一笑,“阿湛,捂住耳朵。”

    萧华颔首,随即抬袖,放出了烟花信号。

    常晋立刻警觉地四处查看,却忽听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地面突然晃动起来,马儿不安地扬蹄低嘶。下一刻,铺天盖地、夹杂着坚冰的河水迅猛无比的速度从浚河上游冲来,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只是三息不到,那几万大军就消失无踪。

    高城之下,仿若从未出现过两军交战。所有的痕迹,都被那条提前决堤的大河冲得无影无踪。

    楼湛放下手,怔然了片刻,突然明白了那十几车火药是用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

    萧淮低声道:“我们僵持这么久,就是为了安排好浚河下游的百姓。”

    楼湛心中一松,抿唇微微笑起来。还没等她的笑容完全绽开,突然听到“嗖”的破空之声,一支利箭穿风破空而来,直向萧华。

    此时离萧华最近的是萧淮,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猛地扑了过去。

    羽箭入体。

    楼湛大脑一空。

    沈扇仪怔然一瞬,不可置信地往城下望去,却见南平王安好无恙地站在浚河之侧,此前白沫横飞,他们都没有看到他。

    他保持着射箭的姿势,脸上似是狂怒又似是狂喜,足尖一点,冲向远方,哈哈大笑:“我虽然败了,拉上靖王世子也不错!萧华小儿,你待本王收兵买马,东山再起之日!”

    “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身侧忽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常晋瞳孔一缩,扭头一看,正是刚刚被他一脚蹬开、才换得他平安上岸的青砚。

    青砚脸色淡漠,二话不说,直接提剑一刺。常晋本欲提剑格挡,丹田里却忽然一阵刺痛,只得扭身躲开,喉间却猛然一痛,下一刻,意识全无。

    青枝提着常晋的脑袋,低头看了半晌,忽然灿烂地笑了:“干得不错嘛,小子,他刚才毫无还手之力,我让你用的散功散,你没少孝敬他吧。”

    青砚平淡地瞥了常晋的尸体一眼:“他以为我不知道,爹娘的死因。”

    就是常晋派人来刺杀靖王,他的父母才会死。将他拐卖出去的,也是常晋的人。

    兄弟二人对视片刻,青枝提起血淋淋的脑袋,冲着高墙上扬了扬。

    沈扇仪松了口气,想起萧淮,脸色又煞白起来,扭头一看,楼湛已经将萧淮抱在了怀里,手足无措。

    萧华盯了一脸绝望的楼湛片刻,干咳一声:“……临渊,再不起来,弟媳要哭了。”

    萧淮立刻睁开了眼,一双润黑的双眸笑意闪烁,明亮温和。楼湛怔了一瞬,低头看了看插在他胸口的箭,方才慌乱之下,竟然没发现箭下……没有血迹。

    她沉默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淮。

    萧淮笑了笑:“为防万一,我同陛下都穿了精铁锁子甲。”

    萧华奇道:“所以,你方才怎么那样大惊失色地扑过来给朕挡箭?”

    萧淮沉吟了一瞬:“……可能是我幼时留下的阴影?”

    萧华被堵了一下,呛了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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