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澜早已得到通报,五殿下从安泰公主府骑马而出,狂奔入宫,随即,安泰长公主车銮也出府,预备进宫。

    程安澜如今已经接任帝都禁卫军副指挥使,宫门内外本就是帝都禁卫军与宫禁卫共同管辖,程安澜这会儿还真是正牌子,得知安泰长公主要无宣召进宫,程安澜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前往宫门处。

    “微臣给长公主请安。”程安澜看安泰长公主的车掀起半边帘子,安泰长公主脸上隐约有焦灼神情,见了程安澜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也敢拦我?还不命人放行!”

    “长公主无宫内宣召,微臣自也不敢怠慢,长公主且告知是去宫里何处,微臣才好派人护送!”程安澜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说:“且按照惯例,还得检查公主的车架,不能夹带外人进去,微臣职责所在,还请公主恕罪。”

    安泰长公主气的发抖,她只当程安澜是自忖自己是齐王殿下跟前的红人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哪里知道其实是程安澜既然知道上回挑拨和庆县主想要毒死他家圆圆的就是这位安泰长公主的女儿,心里早想弄死她了!

    刁难一下算什么呢?

    何况,今儿这都不算刁难,这简直就是在看戏。

    五殿下知道懿旨后的表现,让程安澜很期待啊。

    于是程安澜一挥手:“快查一查,别耽误了公主的事儿,小心着点,别乱碰!”

    任大姑娘当然也坐在车里,哪里用查,掀开帘子就能看到了,程安澜笑道:“这位是大姑娘吧,既然不是公主,不奉宣召不能入宫,还请大姑娘在宫门外暂侯。”

    “你!大胆!”安泰长公主怒不可歇,到底是几十年的公主了,那种骄傲是无人可比的,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武将刁难,安泰长公主哪里咽的下那口气。

    “微臣是按例办事。”程安澜道:“私放人入宫,那是掉脑袋的事儿,还请公主明察。”

    任大姑娘知道程安澜是铁了心了,这会儿她哪里还有心情揣摩程安澜的心境呢,她担忧的是五皇子在里头不知道怎么捅漏子呢,先前他的状态如此骇人,是她与五殿下认识十年,从未见过的。

    根本不知道他在这种状态下,会做出什么事呢,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任大姑娘心里着急,便道:“娘您先进去吧,正事要紧,别在这里耽搁了。”

    安泰长公主也回过神来,只得道:“那我先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头一阵喧哗,有人跑来跑去,叫道:“了不得,走水了,走水了!”

    程安澜立刻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几步跑进去揪住一个乱跑的小太监问,那小太监道:“走水了!勤政殿走水了!”

    任大姑娘听的真切,浑身一震,后脊背一阵酥麻直放射到手心,刺痛的她握紧了拳头,再顾不得其他了,拉了拉安泰长公主的衣襟,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先进宫看看情形,我立刻出城暂避。”

    安泰长公主怔了一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露出一点儿悲哀,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第135章

    程安澜虽然听不到车里母女之间的说话,可是见安泰长公主下车进宫,安泰公主府的马车却并不是在宫门等候,而是转身就走,程安澜注目了一下,挥挥手:“跟上去,里头那位贵人,都给我瞧好了,别跟丢了!”

    他当然没资格拦,但是可以跟嘛,他就是跟那个女人卯上了!

    然后程安澜进宫去看热闹了,宫内有宫禁卫安排保护,他也不好越权伸手,免得招人忌讳,只管吩咐人把宫门口看好了。

    里头看着忙乱的那么厉害,其实火又不十分大,且也没有烧到勤政殿正殿,只烧了一个偏殿,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看门的两个小太监,因发现有烟火热气升起,开门一看,吓的魂飞魄散,只管跑出来尖叫,叫人听着好像整个勤政殿都烧完了似的。

    程安澜到了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有四五间屋子烧的黑漆漆的,塌了两三间,周围都泼湿了,只偶尔见有些青烟白烟袅袅而起。

    皇上已经第一时间护送去了御书房,连同跟前议事的阁老、尚书等大臣们,而起还有五皇子萧景慎。

    程安澜心中有数,他跟宫禁卫统领不熟,到底差了二十多岁,倒是宫禁卫有一位新晋的梁副统领,福建梁家的旁枝不知道哪一房的嫡子,原是早年从西北军出来的,虽然比程安澜大了七八岁,已经三十而立,当初并不熟识,但到底有同袍的情分,且这位副统领又是齐王殿下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为人也豪爽,程安澜在宫门口混了才几日,就熟识的称兄道弟起来了。

    程安澜拍拍这位梁副统领的肩:“梁哥,这怎么搞的?”

    梁副统领一件是程安澜,很给面子的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五爷放的邪火呢!”

    “五爷?”程安澜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便随口道:“这也奇了,好好儿的放火烧皇上做什么?”

    “也不是烧皇上,你少胡说!”梁副统领捶了他肩一拳:“想必只是一时激愤罢了!兄弟大概不知道,前儿宫里娘娘给圣人府第的大公子赐婚,姑娘正是五爷心仪之人。你想想,贵为皇子,连自己媳妇都保不住,那心里有好过的?”

    梁副统领为人粗豪,不知不觉间声音就大了点儿:“换了我,媳妇叫人抢了,定然也要……”

    还没说完,就叫程安澜拍了一下肩:“小声点儿,怕皇上没听见太自在?”

    梁副统领连忙放低了声音:“嗯嗯,横竖我是挺怜他的,也难怪有些失心疯似的,兄弟是没瞧见,五爷先前进宫来见皇上,眼睛都是红的,见谁都不认得似的,也不在外头等,直就闯进勤政殿去了,咱们都拦不住。”

    他补充了一句:“到底人家是父子,我也不好死命拦着不是?”

    估计是多少有点儿放水,程安澜想,不然他拎着五爷,五爷还挣得脱不成?

    “后来呢?”程安澜问。

    “后来呢?”韩元蝶问。

    宫里已经事毕,程安澜回家来已经是深夜了,韩元蝶早已经洗了澡,散了头发,披着一头乌油油的头发,靠在床头等他。

    当然就听程安澜讲今日惊心动魄的宫内走水的事儿,程安澜说:“据说五爷闯进勤政殿,大吵大闹,还有什么贬为庶人这样的话,那是在门口的侍卫都听到的话,可见多大声!”

    “真是情深似海啊!”韩元蝶咋舌点评了一句。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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