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光影,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舒展,举手投足间淡然儒雅,翩翩少年,但老成持重又不像是少年人所能拥有的气度,实在猜不出年纪。一双深邃的眸子灿若星辰,又如海洋般莫测高深。墨色长发冠以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子,彰显主人卓尔不凡的地位。

    此时紫服公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陆南风,他的眼眸清澈明净,陆南风甚至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当街被拦,陆南风还是很不痛快。

    “公子,你我素昧平生,当街拦路,却是为何?”陆南风秀眉轻挑,不悦的问道。

    陆南风还真是佩服这位紫服公子,她刚刚淡淡一笑,一瞬间便又落了回去。自始至终也未出声,他是如何捕捉到自己瞬间的表情的?

    “素昧平生?”紫服公子含笑地看着陆南风,略一迟疑。

    紧接着紫服公子收起折扇,轻施一礼:“姑娘见谅。此画虽然不是顾恺之真迹,却也出自名人之手。”

    陆南风很想知道是何人可以画出如此契合她心的红枫树,红枫树是她的最爱,有心事的时候,总喜欢站在红枫树下,仿佛红枫树可以听懂她的心事。不想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也是跟她一样对红枫树有同样的寄托。

    “公子可知出自何人之手?”陆南风一脸的好奇。

    “周国皇室中人。”紫服男子也不卖关子,直言相告。

    “当真?”陆南风本想紫服公子会说出具体的一个人,没想到他却说的这么笼统。但随随便便街头的一幅画就有这么大的来历,也的确让人惊喜。

    “实不相瞒,在下是周国书画商人,认识周国皇室专供颜料。正如此画中题款,黑墨中带有丝丝金红,正是周国皇室黑墨独有的特点。而且在下听说周国有一位皇子的画以红枫树见长,他笔下的红枫如泣如诉,别有一番深意。是以,在下笃定此画定然出自周国皇室。”

    虽说只是一副画,但因为出自周国皇子之手,自然价值不菲。

    “公子果然见识广博,小女佩服。”陆南风真诚一笑,抱以歉意。

    “公子,我那画是三百两黄金,不是白银。”此时卖字画的听到陆南风与紫服公子二人的对话,不甘心三百两白银出手,急急地开口,奸商嘴脸暴露无遗。

    “是吗?”紫服公子也不看那卖字画的,语气闲闲地像是在聊家常,一点都没有察觉剑拔弩张的气氛。

    卖字画的也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被紫服公子的气势震住,呆愣了一瞬。

    转而恶狠狠地道:“要么一千两白银,要么三百两黄金。我还不信了,你就算是大人物,那也是在周国,在陈国就得听我们兄弟的。”说罢,卖字画的挥一挥手,立即从角落里窜出几名凶汉。

    “姑娘,一会场面混乱,姑娘还是先随在下避一避,可好?”

    陆南风有一瞬间的怔愣,这语气就好像在哪里听过,很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但紫服公子所言有理,陆南风还是识趣地听从了紫服公子的建议。

    只听得背后惨叫连连,卖画人的帮凶一个个哭爹喊娘。

    待与紫服公子走出人群,陆南风轻施一礼:“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就此别过。”说着就要带纤云离开。

    陆南风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去周国和亲,实在不便与陌生男子过多纠缠。没有结果的事,又何必开始呢。

    “也好,敢问姑娘如何称呼?”紫服公子生怕陆南风走远,忙问出口。

    “南风”

    “……”紫服公子有一瞬间的迟疑,似是想起了什么。

    “佳人易再得,何处觅南风。南风,真是好名字。”紫服公子请摇折扇,赞叹出口。

    “何处觅南风?”陆南风看着紫服公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心中隐隐不悦,但也不能说什么,人家的话或许就是指从南边吹来的风,跟她陆南风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在下文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陆南风也不知这人哪来的笃定,也不与他啰嗦。点头示意后,带着丫鬟纤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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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薛神医

    “真的是素昧平生吗?”文澈目视陆南风走远,自言自语地说道。

    刚才文澈发现围观的人群大家都是在看热闹,只有这位南风姑娘仔细地看过那画上的红枫树,悲悯的眼神,似是看懂了如泣如诉的满地落叶,让文澈动容。

    “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下落了吗?”文澈此刻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沉声问踏云和追风。

    “主上,这几天我们查遍陈国民间未有下落,我们要找的东西极有可能在陈国皇宫之中。”踏云据实已告。

    文澈望着陆南风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踏云也不知道主上是不是听清了他的回答,正要再说一遍的时候,只听文澈吩咐道: “知道了。追风,去查查这位南风姑娘。”追风点头称是。

    随着众人散去,谁都没有注意一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正远远地站在一边,不声不响地观察着文澈一行。

    这年轻人身着宝蓝色长衫,步履矫健,右手提着一柄长剑,眉目坚毅,面部线条硬朗,这样的人平时走在大街上,一般人都是尽量避让,省得一不小心惹得年轻人不高兴。

    眼见文澈走远,年轻人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直奔当街的一个铺面,径直进去,再不见了年轻人的身影。

    只看见刻有“安康堂”三个大字的牌匾挂在铺面正中最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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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从踏云与追风远远地跟在文澈身后,追风有点纠结地对踏云说:“大哥,我名字里也有个风字,怎么不见主上夸我好名字?”

    踏云顿时满头黑线。

    踏云与追风是亲兄弟,哥哥踏云成熟稳重,沉默寡言,而弟弟追风则恰恰相反,说话不经过大脑。主上不在的时候,追风就是个话唠,有时踏云真想堵住他的嘴。

    “大哥,我知道了,人家叫南风,是有方向的。我的名字也得有方向才行。南风我肯定是不能再叫了,北风,西风,东风,你看我叫什么好?”追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踏云替他出主意。

    “我看你叫东风好。”踏云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可偏偏追风全然不觉。

    追风:“嗯,东风,好听,我要赶紧告诉主上我的新名字。”说着就要去追文澈。

    踏云:“追风,你知道为什么选东风吗?”

    追风:“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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