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可以如何。”

    苏致月似乎沉默了半晌没说话。董飞峻站在门口,倒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是你把我的行踪透露给方容之知晓的?”苏修明见他不语,问了一句。

    苏致月道:“……是。可是你分明答应过我,你不会应下这门婚事。”

    苏修明似乎轻笑了一下:“你以为方容之会有什么好心?”苏致月一言不发。苏修明接下去道:“景达,你应当更理智一些……”

    “我不觉得你比我好得了多少。”苏致月打断他道:“你分明已经快要得到接掌永军的机会,为什么却又放弃了?”

    这一次却轮到苏修明不语。隔得一会儿,才听他轻叹一口气道:“好吧。这次算我们抵平。接下来你想怎样?”

    董飞峻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他们在谈论些什么,虽然想知道,但总觉得这样偷听毕竟是无礼的行为,因此退了两步退出门来,靠在门框边站定。听这两人的语气,似乎是结成了什么利益的同盟。苏修明曾说过,苏致月对荣华郡主有意,想来是极其反对这门婚事,苏修明大约也是利用这一点,取得其弟的支持,以获取更多力量的吧。

    他真的做了很多事。董飞峻忽然有些汗颜。反观自己,因为不愿意去背负一个“不孝”的罪名,就任由事态发展。

    这么想的话,其实自己一直以来,是亏欠着这个人的吧。

    内间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只听得苏致月走出院子的声音。

    打开门见到董飞峻靠在门边,苏致月微怔了一下。但他毕竟是王府二公子,见惯了场面,立时微笑道:“董大人真巧。”

    董飞峻跟他回了一礼。两人便客套的告辞。待到苏致月走远了,董飞峻才重新跨进院子。

    苏修明见到是他,似乎有些意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笑了一下,问道:“有事?”

    董飞峻点头道:“父亲让我去边城一趟。”

    苏修明看了他一眼,面色沉静的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动身?”

    董飞峻摇头道:“我不去。”

    苏修明这才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

    “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董飞峻深吸一口气道。

    苏修明怔了一下,缓缓挑起唇角:“你觉察到什么了?”

    “父亲的态度很坚决,还让我回家去住。我觉得并非是真正有事要我去边城。或许只是使计将我调离。”董飞峻分析道:“但我既然说过要跟你一同面对,就不会离开这里。”

    苏修明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景达……就是我二弟,你应该看到他出门?”

    董飞峻点点头。

    苏修明指着对面的檀木太师椅道:“他刚才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想了猜测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正想说与你听听。你来得正好。坐。”

    第五十章

    董飞峻依言坐下。

    苏修明却轻转着眼珠一时间没有开口。隔得好一会儿才道:“二弟说,董相跟父王私底下接触过。”

    这个消息来得十分突兀,董飞峻微怔了一下。私底下接触?为何?难不成,是为了两人之间的事?……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青军战败,大伤元气,相府的根基动摇……” 站在对手的态度来品评此事,话语上可能会有尖锐。苏修明说到此处,有些轻微的停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董飞峻了然的道:“没关系,你说。”

    “不可否认,青军的存在,是相府这一系可以在朝堂之上立稳脚跟,并形成目前这样格局的根基。如今这一败,显然是动摇了这个根基。我先前的时候便想过,相府一定会在此事上很快作出应对。”

    董飞峻思索道:“你的意思是,父亲跟定王接触,是为了暂时的结盟?”

    苏修明道:“当是如此。奉淇安虽然与父王有结盟之意,但这人背地的意思还真的很难说。平王府与皇室有着姻亲关系,况且先前又曾上奏要求裁军,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着两面讨好以壮大自身的主意?董相应当明白这一点。”

    “定王也有结盟之意?”董飞峻分析着苏修明话里的意思。

    “我只是猜测。”苏修明微微一笑:“其实站在父王的立场,一边拖住奉淇安,一边与董相私下结盟,这才是上上之策。”

    董飞峻有些不自在的道:“这些话,你不应当说与我听。”

    苏修明垂下眼眸。“我相信你。”

    董飞峻一时之间倒有些接不上话。这人与先前比倒是转变很大。先时里什么话也不说,一径的藏在心里,现在似乎倒是什么话都说。但是相比之下,当然还是现在更好,似乎真正是把自己当作“自己人”而全心的信任了。董飞峻觉得心下微甜,深吸了一口气以平息过快的心跳:“那么,此事进展如何?”

    苏修明轻轻摇头道:“我只是猜测。但说不定董相非要迫你去边城一事,也许会有些关系。”

    董飞峻微皱眉。难道说,拆散两个人,会是这次结盟的先决条件?这也太……荒唐了一点吧。但话说回来,父亲需要借助定王的势力以稳定自身,而定王则想利用父亲以使其站稳左右逢源的位置,这样看来,也许真有其事。政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是敌是友还得看当前的形势。

    这样看起来,也许前一段时间的平静,当真是缘自于此。董飞峻伸出手指压了压眉心。朝局之事,当事是错综复杂。若是没接触过,便不会有如此深的体会。形势瞬息万变,而每一个人身在其中,都要立时调整自身的立场予以适应,否则便是被判出局,失去了在这个棋盘上落子的资格。

    既然决定不去边城,那么留在京城,可以为两人之间的事情做些什么努力呢?

    向来,新旧权力的交替,其基础大多在于人心。谁手里掌握的人心更多,谁就更有可能会在权力的斗争中取胜。当然,这个“人”,指的是能人,并非庸才。换句话说,如果自己手底下有忠心耿耿的人处于重要的位置,这才是可以分庭抗礼的一个重要基础。

    董飞峻自幼而长,从未想过要争夺权力,所以也从未进行这方面的努力。但人一但有所欲,便会发现自身所受的束缚。现在这个情形,若是不想什么办法,必定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既然已经下决心要为两人争取一个前途,有些东西,便不得不放弃。世事大抵如此。

    这一日的午后,就在董飞峻尚在思索该如何说服董伦以留在京城的时候,手底下忽然有人来报知一桩旧案。

    说是旧案,其实倒也不能算很旧,就是几个月前的事。

    这件案子是京郊的某县,在野地里发现了一具被埋的女尸。检查之后,发现是中毒致死。问遍了附近的乡邻,都没见过这个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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