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下车,看单冽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睨他:“不进去么?”

    单冽靠过去,在副驾驶座里低头吻住他。吻得很炽热,唇片相互吮咬,舌头绞得很深,翻涌楚清嘴里清甜的椰子味。单冽的眼睛是漆黑的占有,湿亮。从楚清唇上一路近乎吞噬地吻咬着下去,吻到脖颈变得小心翼翼,只用温燥的唇摩挲,克制着不再留下印子,热热的鼻息拂得人心慌意乱的:“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楚清困惑。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红着耳根挣开他箍在腰间的手臂,跌跌撞撞逃进酒店去。经过玻璃门时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发现单冽下了车,斜靠着车门目送他,一动不动,静伫在路灯下墨色湛湛的阴影里,眉目还是惯常的冷冽平淡,漆黑里却有着温暖。

    等楚清吮着椰子经过隔壁房间,发现房门微敞着,传出柳修豪阵阵凄楚的惨叫声。楚清默默晃进去,看到柳修豪病歪歪躺在床上,额头摊三截旺旺碎碎冰,两颊起皮红肿斑驳,一张脸犹如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程放盘腿坐在床上,掰着碎碎冰给柳修豪做冷敷,不停地嫌弃:“能别叫那么销魂么?不就晒伤了屁大点儿地方,有那么痛吗?”

    柳修豪翻着白眼气若游丝:“用你屁大点儿脑子好好想想,老子今天为了谁才晒成这样?我告诉你今儿我这脸没好你甭想走……”

    程放咬着碎碎冰坚决反对:“那可不行,我还得出去找阿楚呢!”

    柳修豪不屑:“得了吧,就你那电动车碰瓷的认路水平,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都分不清,还没找到楚白脸先把自己丢人堆儿里了。”

    程放拿碎碎冰抽他:“你才碰瓷儿呢!我那电动车可是知法守法的好电动。你问问阿楚,我哪次没遵守交通规则?哪次不是在20分钟内又快又稳又准时地他送到学校?优步专车都没我这么棒!”

    柳修豪恍然大悟:“我说楚白脸那脸怎么老白得跟肾虚似的,原来是你这黑心小摩的造成的心理阴影!坐快车容易早泄啊!”

    程放扑上去掐住他:“说谁肾虚?谁早泄?你个电线杆流氓小广告!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柳修豪惨叫两声:“家庭惨剧!谋杀亲夫!”

    楚清一脸黑线,凌乱地瞅着在床上扭打成一团的两只,提手敲了敲卧室房门。

    程放气喘吁吁地抬头,一眼就看到默默靠在门框上捧个椰子的楚清,两眼蹭亮,跳下床就蹦上去熊抱他,才抱了一秒又立马弹开,跟触了电似的,心虚地摸着后脑勺滴溜溜转眼珠:“那个……阿楚你又跑哪儿去了?我都找你半天了,就差报警了!”

    柳修豪在一边哼哼:“家里的猫三天两头玩失踪,不是外面有猫了就是外面有狗了。”

    程放回头瞪他:“猫和狗有生殖隔离你懂不?你这生物学的还不如我呢!”

    柳修豪服气地闭上眼:“厉害了,我是不如你……”

    楚清一问不答,只扬着房卡看程放:“你今晚睡哪儿?”

    程放脆弱的小心脏怦怦猛跳,舔着舌头瞄一眼像半条尸体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柳修豪,又瞄一眼站在门口眨巴着俩漂亮眸子勾魂的楚清,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八点档宫斗剧中皇帝翻绿头牌一般波涛暗涌的心理斗争。最终救死扶伤的忠肝义胆战胜鬼迷心窍的美色诱惑,程放胸口捶大拳,忍痛表示:“我今晚……睡这儿。”

    楚清点点头,转身回房。

    柳修豪两眼睁开一条细缝来,声音很哑:“难得啊,你没跟他走……”

    程放拍拍胸脯:“废话,我程放是那种丢下哥们儿死活不管的人么?”

    柳修豪身娇肉贵的,到哪儿都有人伺候着,从没受过伺候人的苦,今天像个老妈子似的顶着毒日头在外边儿为程放跑了一下午,一身少爷肉在紫外线里直接爆炒成红烧肉沫,看在程放眼里,也真像红烧菜一样咸咸暖暖的。

    柳修豪闭上了眼,自言自语般轻声:“哥们儿?……你当我是哥们儿……”

    程放点点头:“咱一块儿玩一块儿吃还一块儿睡过,当然算是好哥们儿了!虽然有时我觉得你可变态了,还有点儿……色。”程放吐了吐舌头,继续道:“但我知道你绝对够仗义!我听我爸说过,像你这种牛逼闪闪外表光鲜的官二代一般心理都不太健全,心态特别畸形!作为好哥们儿,我只能多体谅你了……”

    房里安静。除了他絮絮叨叨的讲话声,找不出第二个声息,柳修豪仿佛沉沉睡去,甚至失去呼吸。

    程放还在唠嗑:“前些天我爸刑庭审了个官二代的故意伤害致死案,据说那人作案手法特别残忍……”

    静默良久的柳修豪突然豁地从床上爬起来扑上去死死勒住程放的衣服把他压倒在自己身下,低头狠狠封住他那张不停聒噪着的嘴。

    房间彻底寂静。

    程放停止了杂乱无章的喘气,几近窒息。

    镇压在嘴上的唇像座顷刻爆发的休眠火山,带着期许已久的狂暴灼烧和汹涌喷薄的激动颤抖。程放的脸庞被他鼻尖滚烫颤动的气息灼伤了,须臾又回到那个天文馆的炎热午后,那副挂在灰尘里的太阳圆面图,淌着血一样的,鲜红地,喷涌着。

    记忆里的柳修豪总带了点玩世不恭的促狭,他笑着说“我觉得吧这比打你更能让你难受……”

    窘迫和愤怒像天花板上坠落的水晶灯片,生生扎进程放的眼底,程放闭上睚眦酸胀的双眼,一点儿没犹豫的,张开嘴狠狠咬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瓣间弥散,湿热腥甜。就和柳修豪晒伤的脸一个温度,暖和,也让他无比难受。

    柳修豪痛哼一声,却没放开程放,勒住他的肩膀用力吻他,任他一口一口咬得自己浑身痛到打颤。

    程放紧闭着酸热眼角被他勒得做不了任何思考,伸手摸索到枕头上的psp,用尽全力砸在柳修豪的后脑勺。柳修豪终于一把放开他,捂着脑袋踉跄地仰倒在床上。

    两人气喘开合的唇齿上都染着血。如同电视台深夜播送的恐怖频道。

    夜风拂过阳台,听到隔壁窗台楚清挂上的一串贝壳叮叮咚咚。

    程放脸上淌着汗,嘴角半干涸着血渍,仰躺着大口呼吸得来不易的新鲜氧气。刚才砸柳修豪那下让他浑身没了力气。

    身旁的柳修豪比他更狼狈,肿胀着晒伤的脸,赤红着眼眶。嘴角破的皮,是被程放咬出来的,嘴上挂的血,也是被程放咬出来的。他吐出一口血水,舔了舔嘴唇,还能尝到微甜酸涩的血腥味,突然放声大笑。

    程放靠着的那方床垫因为他剧烈的笑声而不停起伏。程放没了力气,骂声也软绵绵的:“变态,笑屁啊!你又发什么神经病?你这是精神分裂还是人格扭曲啊?你爸妈给你去医院做过心理咨询没?”他就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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