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酒,未尽即言行。万水千山路,孤舟几月程。川原秋色静,芦苇晚风鸣。迢递不归客,人传虚隐名。当时贾岛以此诗誉耿处士高风亮节,为狷介之士,只是此诗负了隐士虚名。芦苇,飘零之物,随风而荡,不知其归处,若飘若正,若有若无。诗经《秦风》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阿洄想必你的母亲为你起名苏洄是告诉你无论风起飘荡,但你的根,你的气节始终不变。”

    提起母亲,苏洄刺痛的心满是自豪:“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也许妈妈是要告诉我,虽然生而根系不稳,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但是那份独卉而苍凉的壮阔,独居一方。”

    吕子陵虽喜蒹葭韧如丝,但其凋落未免凄凉,听苏洄自比芦花,隐隐不安:“芦花虽好,我愿你生如百岁兰,一年四季常在。而我愿为雪天使,绽放着寒冷的高山。”

    苏洄心一窒,拧的生疼。她听过雪天使的传说,开在寒冷的高山,在它绽放最美丽的时候,却遇到寒冬,来不及凋零就被冰雪包围,刹那间的美丽变成了永恒。很多人都说雪天使等了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只为一个人。这个传说凄美绝望,她不知道为什么吕子陵会说这句话,难道她心中也藏匿着一份不可轻言的哀伤?

    “子陵,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吕子陵轻拥佳人,微笑道:“谁都有,不过你要相信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只需要依靠我,交给我,信任我,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植物是植物,我们是有意识的人,不一样的。”

    “嗯!我听你的。“苏洄把头埋在她的肩膀,这种安全感让她放下所有的不安,只想依偎在心爱的人身边。

    今儿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香客少了许多,环肥燕瘦,冷艳纯熟一样不差。苏洄目不暇接地环扫在各色艳妇美人之间,脑中闪出了一首小词: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懒懒,停停当当人人。当年的元稹何等眼福啊!

    四周换水而建,往来香客皆乘舟而来,大小船拥挤在一起,就像街面上的闹市一样,哄哄嚷嚷。苏洄不耐人多,稍时就有了倦怠之意,看向精神尚好,忘忧忘我的吕子陵,暗自佩服,又想到现代堵车的壮观,一时觉得这船船相衔也没什么。终于进了庵,上了香,添了香油钱,苏洄就如同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一般松了一口气,便避开人群,三人像赶车一样来到桃花林。三月桃花始盛开,眼下四月不期而至,灼灼其华早已卸下一身绝代,只留少许花苞似开非开,零落在疏密的枝干间。苏洄有些失望,须臾片刻就拉着吕子陵走了。

    心不在焉的吕子陵见她缺少兴致,也没了心思赏玩,留恋了一眼,便回到了船上。

    六儿见爷触及旧景,有些担心,怕未来郡王妃起疑,又恐自家爷难过,正不知说些什么好,耳听苏洄要走,高兴起来,忙布置妥当,一路回到船内。

    桨划过清灵灵的水,哗啦啦地荡开,歪坐一旁的吕子陵神色宴宴,闭目打起盹来。苏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倚栏远眺,不欲多言。只见对面一只轻舟驶上,大舟内传出一声细小清润的女声:“听家母言,芦水庵早年有一位仙姑,气质如兰,才华绝代,曾与天家王侯结缘授法……

    苏洄支起耳朵也没听全,只好作罢,懒懒地、呆呆地看着激起的浪花出神。

    吕子陵猛的睁开晶亮的双眼,迟疑一下,拿过近身的披风移至苏洄面前,道:“天儿虽不冷,但水气湿寒,还是注意点身子好。“

    对上吕子陵的眼神,苏洄斟酌再三还是说出了之前的想法,道:“出来好些天了,爹娘该惦记了,粮行还堆积着大大小小的账务,我想明天回青州去。”

    轻轻环住苏洄的纤腰,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一脸满足地说:“好,明儿我们一起回青州。”

    “一起?”苏洄猛的睁开吕子陵的怀抱,扭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疑惑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道:“你也去?”

    见苏洄反应激烈,吕子陵有些委屈,嗫嗫地说:“怎么这么意外,不想我去啊?”

    苏洄心虚地错开目光,头微微下垂,底气不足地回了句:“哪有,你是大忙人嘛!”

    “你呀!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吕子陵恨恨地捏捏她有些泛红的小脸,又气又笑地说。

    回到格鲤居已是暮晓时分,吕子陵借回青州之事三言两语打发了六儿去置办路途用具,令店伙计准备了几道精致清爽的小菜和营养简单的粥送到苏洄房间后,自己梳洗一番后,甜甜美美滴与苏洄用饭去了。两人你一筷,我一勺的脑玩着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方兴未艾的作罢。

    巡夜人的鼓刚敲过二更,六儿便小跑着奔至吕子陵的房间汇报差事。吕子陵事无巨细地问过之后终于放下心欲潜入苏洄的房间共眠,谁知被突然造访的桓王殿下请去,直至天大亮后才放她回来。

    第二日一大早,苏洄一睁开眼便利索地掀被起身,考虑到路上不便,就换了件简单的青花过膝裙子,头发只用一根梅花簪子固住,留少许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小巧的脸上略施粉黛,眉目含笑,整个人流露出灵巧干练的气质。

    收拾妥当,苏洄欲出门唤醒吕子陵,结果手刚触到门沿,就听见六儿请安问好的声音:“姑娘可醒了?”

    苏洄暗暗心疼六儿,才二十不到的人时时刻刻为主子醒着,夜里睡得比主子晚,白天醒的比主子早,一丁点儿的闲余时间的都不属于自己。而在现代,像他这样的年纪应该在大学里享受读书的乐趣,哪里用得着担忧生活!古代的人十四五岁就要学会独当一面,成家立业。论起个人成长,这里的人要比现代成熟多了。这样想着,苏洄迅速打开房门,笑意融融地对六儿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费心了。”

    六儿脸色一变,惶恐不已,腿一软便要直直地跪下,幸亏苏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六儿更是不安了,心咕咚咕咚地狂跳着,声音打着颤回道:“劳姑娘挂心,奴才结实着呢!只因今儿要启程回青州,所以早来了半个小时恭候姑娘,听姑娘吩咐。”

    苏洄观他神色紧张,局促不安地小心回着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惶恐,原来是自己过犹不及,吓到他了。在他的思想里,主子吩咐奴才做事理所应当,而自己却用费心二字相谢,估计六儿以为自己疑他监听多事,以致会错意,欲下跪请罪。想到此,苏洄好笑地摇摇头,看来古代的礼仪制度不是她想变就变的,也许一片好意却给人带来了烦恼也未可知。见此情景,苏洄只好按当下礼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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