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已是作为未来的妻子看待,再一想两人的那个啥的关系......

    乐殊的视线只是淡淡地不带任何温度地扫过他,转身朝杏仁街走去。陈凡岔开话题:“杨智,你丫敢挖我墙角!”

    “我说陈哥,”杨智撇头斜视他,嘴角抽了半天,才堪堪破出个算得上笑容的弧度,“你把他当啥呢。不是兄弟吗?叫人女人做啥?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特殊关系?”

    陈凡和乐殊的关系连对最亲密的朋友也没公开。

    陈发猛一下反应过来,抑制住冲上去拉乐殊胳膊的冲动,掩饰般咳嗽一声,眼神也来回晃悠几转,似乎能在这泛白的虚空里摸出些有意思的东西。

    杨智也好奇,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但他只看见一轮夕阳,为街道染上血红的颜色。

    一声汽车鸣笛划破两人间的僵局,陈凡还在思索如何掩饰他同乐殊的关系,杨智将书扔给他。

    陈凡猝不及防退了两步,一抬眼杨智正扑过去将乐殊抱住,一边扶他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会不会开车啊!”

    那出租车司机抢红灯,幸好是转弯,放缓了速度,乐殊只是被车前的镜子挂上摔倒在地。

    杨智梗着脖子脸气得通红,红着眼骂司机,对方赶快溜之大吉。杨智站在原地帮乐殊拍掉上衣的灰,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似的。

    也不知是夕阳给晒得,还是扣了哪根心弦给羞得。

    乐殊平静地推开他,面色没什么变化,镇定得仿佛刚刚差一些便命丧车轮下的人不是他,他转眼望着红绿灯。

    杨智凝视着他的侧脸,咽了口唾沫。

    陈凡站在原地,一直没上前,当他发现乐殊并没有受伤时才放下心。他从背后望着他,乐殊也没回头叫他。

    陈凡想了想还是得同他解释下,现在还不能公开两人的关系。

    陈凡对高一刚入校那段时间的流言蜚语真是记忆犹新。

    你一言我一语,口水真能活活把人淹毙。

    那天三人分别,乐殊和陈凡回到家,入高中后第二个寒假便开始了。

    乐殊默默地做着晚饭,陈凡打了几把游戏,手不顺一直被虐。他心烦意乱扔开手柄,换了pad刷b站,不知怎地,越刷越没意思。

    陈凡兴趣缺缺地将pad扔到一边,跑进厨房看乐殊做饭。

    上一次他们之间出现矛盾,他也是这么看着他,看暖黄的灯光轻柔地披在他身上。

    乐殊静默不语,陈凡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

    陈凡觉得乐殊这冷淡的性格,大概永远不会主动开口同他讲话了。孰知过了一阵,乐殊端菜上桌,陈凡帮他舀了汤,盛热汤的瓷器底还没碰上桌。

    乐殊率先开口了:“上一次,我之所以不跟你说话。”

    陈凡记得那次,乐殊后来好了,陈凡也不再深究原因,两人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矛盾也不了了之。

    陈凡静静地等他说,乐殊似乎正艰难地组织语言:“你猜对了原因......我把黄瓜片拌咸了,我在天涯看到,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陈凡:“......”

    “我没抓住你的胃,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所以就不敢跟你说话......”乐殊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眼睛湿润着。

    “我思考过这句话的意思,本来以为要把你的肚子剖开,将胃取出来。”

    “但好像这样你就没命了,所以我百度了一下......”乐殊很诚实地说:“我知道它只是一句意象化的说法。对不起。”

    陈凡:“......”

    他到底为什么要放任这货刷什么见鬼的天涯!

    “不,乐殊,没关系。就算你做得像屎一样我也甘之如饴,”陈凡动情道,“我不会不要你的。”

    二人对视若干秒,乐殊突然翘起一边唇角,陈凡看见他捏爆了手里的西红柿。

    “......”我说了什么吗?我明明什么也没说。

    乐殊呵呵着绽开唇角,与先前的小媳妇样判若两人。

    陈凡不由自主捂住了下半身,求饶又乞怜地凝视他,干巴巴地问:“小殊,我还是爱你的,么么哒!”

    “陈少爷,”乐殊奔跑在黑化的康庄大道上,这一声叫得陈凡头皮发麻,四肢百骸触电般抖了下,脸上的笑容也痉挛了:“嘿嘿。”

    “你四体不勤,头脑简单,考试白卷,作业抄我,每天回来不是乐殊求抄作业就是乐殊今天我要吃炒年糕,”乐殊的笑容极是灿烂,陈凡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少爷,你包吃包住不给拿工资没事还要我给你解决生理问题。一炒股就逢熊市,买了五千张□□一袋洗衣粉也没中,哭着跑回来让我穿护士服水手服各种制服play求抱抱求安慰,”

    乐殊唇边的笑容放得更大了,两只眼睛也眯起来,“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

    “因为你瞎呗!”陈凡反射性地答,猛地想起连带把自己给骂了,恨不得一个拉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发射器飞出地球,白着脸惨兮兮地看他:“乐殊——亲爱的——”

    “居然说我做得菜像屎一样......”乐殊笑眯眯地坐到他旁边,若有所思地看他:“或者明天我就在菜里下毒、瓜里拉屎。”

    “qaq”

    “卖萌没用。”

    “=w=亲爱的~”

    “两周不穿制服!”

    “不行!”

    “瓜里拉屎!”

    “qaq一周嘛——”

    “没得商量,或者下学期不准抄作业!”

    “qaq好吧。”

    陈凡扒住气势汹汹的乐殊,脑袋埋在他的棉衣里,心有戚戚地蹭着,一边自我安慰,还好,就忍半个月。

    半个月后,陈凡积攒的各类制服不翼而飞。

    两人大吵一架,恰好快过年了,陈少爷颜面尽失一怒之下飞回了北京。

    陈凡收拾行李箱走人的时候乐殊还没醒,天未大亮。

    陈少爷嘟着嘴气鼓鼓地什么也没带就下了楼,心想着,哼,让你独守空闺空虚寂寞冷再想起我的好。

    于是他两手空空回了北京。

    周叔替他买好票,临到京城时去接他,陈凡一脸的我很不爽。周叔诧异地问:“少爷,你怎么了?”

    陈凡冷哼一声没说话,周叔凭借多年写小说的直觉,下意识问:“和乐殊有关系吗?”

    果不其然陈凡脸色一下子黑了一层。

    周叔低声叹口气,默默感叹:“傲娇和傲娇是没有好结果的。”

    乐殊醒来时床边凉得透透的,周叔往家里打了通电话说陈凡已经上飞机了,他才无精打采地趿拉拖鞋钻进盥洗室洗漱。

    早饭吃了几块烤面包,正将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时门铃响了。

    乐殊一边纳闷着一边去开门。

    杨智站在门后,挂着爽朗的笑,鼻子冻得通红:“我在家无聊,来找你们玩!”

    乐殊怔了两秒,随即让身请他进来,杨智靠乐殊走着:“陈哥呢?”

    “回北京了。”乐殊面色寡淡道,杨智啊了一声,又慢慢闭上嘴,没说话了。乐殊扭头看他一眼,杨智低着头不知正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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