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挺得直直的,站成了一块石头,岿然不动。

    乐殊抱着书包冲到刘竟面前,急切地说:“他作业都做完了才来玩的!您可以检查!”

    吴芳丽看他一眼,怒气未消,那一眼把乐殊吓得后退一步。偏偏想到身后还站着刘竟,他咬紧牙关颤巍巍地站着。

    女人夺过书包,深仇大恨似的撕拉开拉链,乐殊趁机拿走她手里的扫帚,悄然递给杨智。

    杨智朝他做了个你真多事的表情。

    吴芳丽翻出一大叠作业,随意翻了两翻,面色稍虞:“这么快就写完了?”

    乐殊点点头,怯声道:“他做得很快。”

    女人轻哼一声,将白底黑字一股脑儿塞进书包中,伸手一拽刘竟的手腕。男生被迫趔趄了了两步。

    “今儿花了多少钱?”吴芳丽冷冷地扫过杨智,杨智忍不住一个哆嗦,赶忙道:“我请客,不花钱。”

    吴芳丽点头,随即拉着刘竟大踏步地头也不回离开了。

    人群的纷纷议论声也跟着作鸟兽散,杨智擦掉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母老虎啊,刘竟真可怜。”

    这么一搅合,两人也没什么玩的兴致了。

    杨智便自作主张送乐殊回杏仁街,他边走边找话说:“他妈脾气太爆了,你不知道,我以前亲眼看见她打刘竟。”

    “背上抽出好几条口子呢!”

    乐殊扭头斜觑他一眼,神情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杨智被他这一眼抽走了搭讪的兴致,也不再多说,闭了嘴,两人一路沉默上了公交车,又一路沉默回到杏仁街。

    那个寒假他们和刘竟再也没联系过。

    这一次陈凡又是在除夕当天回来的。

    他回来那会儿乐殊正坐在餐桌前翻阅菜谱,陈凡蹑手蹑脚凑上前,从背后抱住乐殊,在他耳朵边吹气:“反省好了没?知错了?想我了?”

    乐殊正专心致志研究菜谱,尽职尽责地朝良家妇女的方向奋斗,猝然被人抱了个满怀。

    他悚然一惊,回头时正对上陈凡一张轮廓越长越开、越开越俊朗的笑脸。

    于是乐殊的视线只是淡淡地扫过他,沉默着一言不发抱起花花绿绿的菜谱继续研究。

    陈凡不爽了,他临走前又被他哥好好调戏了一番。

    陈凡端着骨瓷杯,咖啡豆磨出来的热腾腾的咖啡正冒着白雾,他勾起唇角打量陈凡,倏尔嘿嘿一笑:“这么小就有妻管严的潜质,亲爱的弟弟,你未来堪忧啊。”

    陈凡:“......”

    陈家二少脸红成了猴子屁股,摔门而去。

    结果他忍不住思念的煎熬,屁颠屁颠没骨气地回来了,正考虑乐殊说想他就大发慈悲原谅他。

    然后热脸啪叽贴上了冷屁股。

    陈少爷很不开心,他揪着乐殊的袖子,佯装发怒道:“喂,你怎么了?”

    乐殊又可有可无地瞄他一眼,面色寡淡地扭开去。陈凡干脆整个身子压在乐殊身上,逗弄他:“是不是发现自我走后生无可恋。”

    “独守空闺各种空虚寂寞冷,需要我安慰你啊?”

    乐殊:“......”

    “不,你想多了。”乐殊翻了个白眼,陈凡嘿嘿笑,揉捏他的耳廓,直觉倒是挺敏锐的:“出什么事了吗?”

    “......”乐殊拍拍陈凡的脑袋,一人承担两人的重量,倒也不显得吃力,陈凡心道看来他身体底子硬朗多了。

    “今天过年。”乐殊张了张嘴。

    陈凡点头:“去年过得太糟糕了,今年得好好过,下午周叔把我买的烟花什么的抱过来,郊区燃放烟花爆竹城管也管不着。”

    “我是想问问刘竟家的事。”乐殊又说,陈凡怔忪,片刻挠了挠后脑勺,离开乐殊坐到他身边:“我也不太清楚。”

    “我见过他妈几次,每次的眼神都特别......凶。等等,你又摊上什么麻烦事了?”陈凡上下逡巡他一番,摊开手:“说中了,每次我不在你都要倒霉。”

    乐殊:“......”

    乐殊扶额,咬了咬下唇,最终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陈凡抱熊似的大喇喇地将他搂住,蹭蹭乐殊的脖子,嗓音压得低低的:“你......不想我吗?”

    乐殊放下食谱,看了眼仰头眼巴巴望着他的陈少爷,心里一软,暖流阵阵,他笑起来:“想啊,我想你。”

    陈凡也跟着他笑了。

    下午周叔找的人把各式烟花爆竹堆了一地,就在自家后院里,陈凡揽着乐殊欣赏冬日里的湖泊。

    晚上乐殊做了满汉全席,陈凡食指大动,窗外火树银花满城喧嚣。

    乐殊正将汤端上桌时门铃响了。

    陈凡不爽道:“谁啊?”

    乐殊笑了笑,走到门口,刘竟站在门外,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眼眶通红,泪渍未干。

    乐殊忙将他迎进室内,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陈凡本想发火唠叨两句,一看是刘竟,便将已经到嗓子眼里的抱怨悉数吞进肚子里。他拿勺舀了口汤。

    刘竟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陈凡想想作为一家之主,还是要有所表示。

    于是他晃悠着走过去,在刘竟身边坐下,侧头看着他将脑袋几乎埋进肚皮中。

    “怎么了,兄弟?”陈凡低低地问,刘竟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鼻音:“没事,让我躲一阵,过几天就走。”

    陈凡不好多问,他和乐殊对视一眼,最后陈凡义气道:“没事,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晚上陈凡和乐殊睡一起,将另一间卧室留给刘竟。尽管那间房的床也一直是个摆设。

    年三十要守夜,刘竟早早上了楼,陈凡和乐殊坐在一起看无聊的春晚。

    乐殊将鲜榨橙汁递给陈凡:“加热了,我去给刘竟送一杯。”

    陈凡点头,乐殊笑了笑,两人皆从彼此眼里看出担忧。

    “没事的,放心吧。”陈凡不得不给乐殊喂一颗定心丸,乐殊总是爱多想,有时候陈凡就觉得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乐殊捧着热乎乎的果汁上楼,伸手欲敲门,恰好烟花散了,露出片刻的寂静。

    乐殊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恸哭声,刘竟大概是借着喧嚣发泄,当热闹停了,哭声却没那么容易止住。

    少年干脆嚎啕大哭。

    乐殊站在门外,久久地站立着,直到烟花再次响起,掩盖了少年人的委屈和压抑。

    陈凡一抬头发现乐殊还傻傻地伫立着,他喊他一声:“乐殊!”

    细如蚊蚋的低泣便彻底停了。

    最终乐殊手里的果汁也没送出去,他怎么端着它上去,就怎么端着它下来。

    陈凡疑惑地看他,乐殊摇摇头,神色黯淡,两人靠得紧紧的坐着。

    漫长的冬夜后,便是万物复苏的新春。

    刘竟约莫住了三四天后就离开了,他妈跑到杏仁街来站在门外叫骂。

    刘竟当时坐在那儿发呆,乐殊和陈凡都没理睬外面的妇人,直到邻居忍无可忍来敲他们家门:“大过年的,还消不消停了!”

    乐殊走出去,邻居摇头叹气:“赶紧把她打发走吧,吵人得慌。”

    一再得到乐殊真诚的道歉,邻居也不好意思了,唠叨几句又剜吴芳丽一眼,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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