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于宴昭如今的成功,同是玄龙血脉,何家人却只能做个凡人,也罢了,总归是他实际上的孙子,虽然人家不会承认,但是成人之美的胸襟他老人家还是有的。老爷子只以为宴昭如今修行大成,哪里知道他却是要去赴死!

    随即转过身来对何家人说道:“你们待在这里。”又对宴昭说道:“你随我来吧!”

    厚重的木门发出不甘愿的吱呀声,咣当一声又被关上。入目的林立的的红色排位,从上至下,绵延开来。粗略的望过去,起码不下五百块。

    却看见何老爷子从最左边的蒲团开扑的一声跪下,手持三柱香,行的是三跪九叩礼,一边跪拜,一边说道:“今日来打搅老祖宗们了。”把手中的香插进面前的香炉,做完这些,起身又走向下一个蒲团……

    一个个蒲团跪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身后的宴昭不悲不喜,丝毫没有些许感情,何老爷子自顾自的扶着酸了的腰杆从蒲团上站起来,遗憾的说道:“何家传承自唐朝睿宗年间,迄今一千三百余年,祖先曾是蔚河龙王敖阶。何家起源颇为不堪,原本是那龙王与一何姓女子苟合的产物。这段渊源过后,便是有了我何家。有了这玄龙血脉,我何家原本也是修行大家,直到三百年后,天地灵气枯竭,修行界已是穷途末路。”像是完全不避讳宴昭,何老爷子一吞一吐的说道。

    老爷子缓了缓气,继续说道:“便是在这个时候,何家百年族祭之时,一个木盒从天而降。盒上刻有铭文,只言说,这木盒之中乃是敖阶遗物,希望何氏好好保存。自有用处。自此,这木盒便是成了我何家的传家之宝。虽然此后战乱频生,何家颠沛流离,就算是族中修行秘术遗失,这个木盒依旧是完好无缺保存了下来。”

    说道这里,何老爷子径直走到最中间的一块牌位之前,直接将木制牌位轻轻的挪到一旁,便是直接出现一道厚重的铁锁。老爷子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插进锁孔,轻轻的一旋,打开之后,就是一道小小的石室。石室之中就是一个黝黑的木盒。

    这座家庙除非大型的祭祀,通常情况下都是不允许有人来往。何家的这个传家之宝从来都是只传族长,其他人并不知晓,这也是何家人敢坦然的将东西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从知道你的消息开始,我就知道这东西再也不属于何家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从始至终你与何家也斩不断根源。”何老爷子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宴昭。

    最终只是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宽恕何家以往的过错。”

    宴昭捻了捻眉角,他知道何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也就说道:“放心,他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何老爷子心中不由的苦笑,他自然是明白宴昭的意思。当年的事情,何柏霖错了个彻底,他的漠视何尝不是间接的帮凶。池兰和何唯对何柏霖下药的事情他虽然是事后才知道。却依旧是帮着他们遮掩了不少的马脚。原因也在于这句罪有应得。何柏霖的身体已经坏了个彻底。不能因此再搭进去一个何唯。何唯从根本上来说也不坏。反正何柏霖也算是留下了根不是吗?

    大门打开,望着门外老老实实站着的男女老少,宴昭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淡然的何老爷子说道:“我回了,不必远送。”

    “好。”何老爷子点了点头。

    走到何柏霖身旁之时,对上他焦急的神色,宴昭冷冷地说道:“你好自为之。”说完便是扫了一眼一脸恭敬模样的何唯和不住瑟缩的池兰,随即往外走去。

    何柏霖面色涨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在前些天,他在和一个养起来的女学生亲密的时候,命根子居然莫名其妙的软了。之后无论是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再也硬不起来。何柏霖不敢去看医生,只是因为担心万一透露出去,他将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在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宴昭,原本打算趁宴昭来何家拜访的时候,让他给治一治,毕竟宴昭的医术绝对是无人匹敌的。只是还没等他出口,宴昭冷冰冰的话就说了出来。他那里会不知道宴昭话里话外的嘲讽,什么叫好自为之,只差点明说他是恶有恶报。这让何柏霖怎么受得住。

    低拢着脑袋的何唯缓缓的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是该笑他的胆大妄为,还是笑宴昭到底是没有出手治疗何柏霖,也算得上是——间接的放过了他。想到宴昭最后的那一眼,应该是第二种吧!微微扫了一眼径自面红耳赤的何柏霖,心里带着一股快意。这就是报应啊!

    离开了何家,宴昭并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转身去了理查伯爵的临时住所。经过这些时间的治疗,如今的理查伯爵行走说话基本上已经和常人无异。欠缺的仅仅是最后的收尾。

    收了针,谢绝了理查伯爵送他回去的请求。走在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四周的人来来往往。宴昭只觉得头晕眼花。骤然看见超时门口打折促销的白酒,勾了勾嘴角。回到别墅的时候,手上便多了一箱白酒。推开门,果然是和预料之中一样的寂静。

    啪的一声从丹田里掏出那枚盘龙印扔在地毯上,面无表情的坤兴公主从盘龙印之中飘了出来,对上宴昭惺忪的双眼,到了嘴边斥责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拆开一瓶酒,拧开瓶盖,猛的往嘴里灌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水划过喉间,一只烧到心底。随手抽出一瓶递给坤兴公主,挑眉说道:“你要来吗?”

    坤兴公主看着这人满脸肆意的模样,良久的沉默,直到宴昭撇了撇嘴角要放下的时候,衣袖一挥,宴昭手中的酒瓶径直飞到手中。学着宴昭的模样,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去掉瓶盖,慢慢的喝了一口。

    两人谁也不说话,光看着天际处下垂的夕阳,举起瓶子一次又一次的往嘴里灌。随手把手中的空瓶子扔到一边,说道:“说什么一醉解千愁,果然都是骗人的。”

    坤兴公主看着不远处打着圈儿的酒瓶。动了动嘴,想说,你一个修行的人怎么可能会喝醉。随即便是听见宴昭沉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这件事情的。”

    坤兴公主身体一顿,良久才是说道:“大概是在屋镇的时候。”宴昭过得太顺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被精心设计好的一样,太快了,太——不合常理了。有些事情,局外人才看的清清楚楚。

    听着坤兴公主的话,宴昭顿了顿,随即继续抽出一瓶酒,拧开,灌一口。下一刻,从丹田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身旁的人。

    坤兴公主先是一愣,随即接过了玉盒,打开一看,三枚平淡无奇的石头映入眼帘。正是宴昭身上仅剩下的三枚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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