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我......兄弟我......真的......”

    “真的该死对吗?!”我的火气再度燃起,狠狠抓住他衣领想给他一头捶。

    彭彧这下子慌了,连忙苦笑劝导:“别,别,小堇他们在外面呢。”

    我怒瞪他一眼,松开手:“彭彧,我问你,你觉得你对得起死去的赋文吗?”

    似乎被这句话戳到他的死穴,彭彧瞬间哑口无言,神情里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我们不是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吗?怎么变成伤害了?”

    彭彧一脸忧伤地反问我:“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伤害呢?”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和他,是相爱的。”

    我一下子懵了,被他弄得摸不著头脑,只好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以为小乙几岁?他才十二岁!相爱?相爱个屁!”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懂就行。”彭彧那副痴情的模样,直把我恶心到。

    “彭彧,别扯些有的没的,我不会让你继续作恶的。”我绝情地说:“我们现在就收拾细软,离开这个地方。”

    彭彧震惊得语无伦次:“这、这...兄弟,你、你你在开玩笑吧?”

    我正言厉色道:“我是认真的,继续留你在这儿,你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就只剩离开这条路了。”

    “别!别!别干傻事。”

    “那你能保证,之后的日子绝对不碰小乙,不看小乙一眼吗?”

    彭彧瞬间无言以对。

    “怎么?答不出来是吧?那我怎么放心让你留下?彭彧,我不能辜负赋文的期望和信任,我也希望你可以力挽狂澜。”

    最后,彭彧半强迫地接受了我的决定,毕竟这也轮不到他选择。

    因为事出突然,我们也郑重其事地向小堇表明去意,她非常惊讶,多番询问我的理由并挽留我。然而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看到她那哀伤的神情,我也非常痛心。奶奶和小乙也有给我们送行,小乙全程一声不吭,只是眼睛定定地注视著彭彧,眼神中满是不舍。他俩视线交会,直到我们离开的那一刻。

    只是半天而已,我们的去向又再次改变,说实话,我也非常不舍。可是这有什么办法,我不能无情无义地抛弃彭彧,也不能任由狼只混入羊群中。

    于是,我们就只能再度踏上飘泊的旅途。

    三天过后,我和彭彧已离开菜园村。现在具体位置不明。但途中经过了花园村和园林村,估计距离菜园村已经很远很远了。

    附近都是山区,属渺无人烟之地,我们禁不住疑惑,在这里继续流浪下去,会不会永远走不出去,最后饿死呢?

    因为附近实在找不到任何水源,我按捺不住的向彭彧提出了建议:“要不我们拐回去吧,看看园林村有没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彭彧张著一张干涸的嘴巴道:“不是说园林村离菜园村近么?我回去见乙光可是很容易的。”

    “现在已经不是惦记这种事的时候了,活命要紧。”

    彭彧马上烦躁地走了回头路:“好吧,你说啥就啥,反正一直都是我听你的。”

    面对着闹小脾气的彭彧,我也有点不耐烦,只好气鼓鼓地跟在他屁股后。安稳生活了这么久,突然又来了庞大的体力劳动,说不累也是骗人的。

    真想有一辆车接载我们啊!

    忽然,一阵“轰、轰、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彭彧马上心领神会的激动跳起:“车!是有车来吗?”

    他果然料事如神,过了一会儿,一辆装甲军车就立刻映入眼中,跟随其后的,还有第二辆,第三辆,一共有七辆军车!

    此刻的彭彧竟兴奋得连跳数下,抓我的臂膀就嗷嗷地叫:“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我至今还没回过神来,看着足足七辆军车驶来,身心都有点茫然。待我还处于恍惚之中,眼前一面飘逸的影子把我全身的冷汗都吓得渗透而出,无论是身体还是声音,都颤抖不已。

    “彭、彭彧,那不是我军的军车。”

    “嗯?”大概彭彧是真的没听清,他懵然地转头看着我,把我弄得越发焦急。

    “我说...彭彧,那是小日本的旗子...那是,小日本的车!”

    彭彧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话,自己也马上朝车那儿细看,不一会儿,他就倏地大喊:“快跑!”

    我俩不约而同拔腿就跑,一时间弄得极为狼狈,但此时此刻已顾不上这些,我们都光顾著逃跑,顾著撇掉鬼子了!

    然而腿又怎么跑得比车快呢?不用多久,我们和军车已经拉近距离了。军车上甚至喊起了喇叭,说著些叽哩咕噜的语言,我们完全听不懂,只好拼命地接着逃跑。

    过了一阵子,喇叭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从车上传出的那些鬼话突然变成了中文,那是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声音:“前面两位停下脚步,不然他们就开枪!”

    我和彭彧一下子就被吓著了,双双刹车不及,绊倒在地。人家有枪在手,已经容不得人思考,我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双手举高投降,彭彧一看,也跟着我作投降姿势。

    军车最后在我们面前停下,两个鬼子走出车厢,手势粗暴地把我俩押上了车。

    就如我之前所坐的装甲车,空间密封,只有两边各一个小窗户可看到外面的天色。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来车上并不只有我和彭彧两个中国人,除却我们以外,还有十来个看来似是农民的男人,他们穿着破烂,在我们被推入车后,就一直目光呆滞地盯着我们,把我盯得直冒冷汗。

    “这辆车到底是去哪儿的?”我用气声问彭彧,然而他只是低沉地对我摇摇头,便没有再理会我。

    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毕竟我们登上的可是鬼子的车,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射杀数十人的鬼子的车。军车前往的是什么地方,等待着我们的又是什么,我根本不敢细想。

    我只知道,我这条小命,随时也可能失去。

    车停下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几句日语在车外响起,谈话间似是有说有笑,忽然,鬼子打开车门,一边招手一边把我们拖了出来。

    当手无寸铁的我踏出了车厢,注视附近的环境时,方才意识到我们到了集中营。

    那是一段我不曾提起过的时光,多么残酷,又让人惧怕。即便是我最亲的老哥,我也不敢在他面前细说这段经历。我在那里度过的六年,是人生最痛苦的六年,死亡几乎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对尸体感到麻木,对尸臭感到习惯,甚至身上都是腐烂的味道,我也全然不觉。

    这一切一切,一切的恶梦都在那一天开始。

    我们下车后,和其他人一起列著队,跟着士兵走到牢房。我们十几个人,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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