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一阵,脸上却波澜不惊。

    老管家和卢仲元都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为好?”

    顾茗翠道:“不急,我没做过的事,别想摊派在我身上。”

    “可是那个证据确实是真的呀,您出门后我们都有好好留意,确实没抓到什么贼人进府来偷东西。”

    顾茗翠勾了勾唇角,道:“嗯,既不是外边的贼人,那便是内贼了。”

    顾茗翠回到房间的时候,映山已经洗好了澡,又把满头黑发洗去了,露出原本的金色来。顾茗翠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发,笑道:“师父,我果然还是最爱你原本的模样。”

    映山道:“所以我回来后就把头发洗回原来的样子啦。小翠,你知道么,阿玉刚刚看到我可惊讶啦,还认不出来呢。”

    顾茗翠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目光灼灼,“嗯?你回来后把头发变回来了,为什么我的称呼还没变?”

    映山脸色发红,但还是如他所愿的叫了一声“子野”。

    晚饭顾茗翠叫厨娘送进卧房来,两人慢慢吃了后,顾茗翠道:“师父,今天晚上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一个人休息可以么?”

    映山疑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酒楼里出了一点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

    “明天去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晚去呢?”

    “比较急。”顾茗翠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温柔的吻他,直把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映山双目中泛着水光,靠在他胸膛上,一副眷恋的模样。“那你快点回来哦。”

    “嗯,一定会的。”

    独自到了大厅,林教文已经带了几个衙役在那里等候,看到顾茗翠出来,林教文拱了拱手,道:“顾公子,有一件案子跟你有点关系,还烦请你跟我们走上一趟。”

    老管家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正要开口,顾茗翠道:“吴伯伯,不要担心,我去澄清一下,明日就能回来。”

    老管家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许久叹了口气,道:“少爷,您照顾好自己,我叫仲元跟您一起去,就算是守在外面也好,若有什么需要,传话回来我们给您准备。”

    顾茗翠摇摇头,看了一眼林教文,笑道:“有林捕头在,不会有事的。”

    林教文神色倒有些复杂,也不多言,有个衙役还想给顾茗翠戴上枷锁,被他一瞪,喝道:“又未曾定他的罪,戴什么戴?”

    一行人进了府衙,因天色太黑,那知府并不出来见人,只传出话来让把顾茗翠关进大牢。林教文有些生气,正想冲进去理论一番,顾茗翠已拦住他,“林捕头,带我去吧,我就住上一夜大牢,也没甚么。”

    知府有意要为难顾茗翠,让人给他安排的牢房又脏又臭,地上只铺了一层稻草,上面放着一张破棉絮,不时还有老鼠蟑螂爬过。顾茗翠倒没抱怨什么,只皱了一下眉,便安然进了里面。林教文看里面着实不成样子,指挥着两个衙役打扫了一番,又抱了一张新棉被来,低声道:“委屈了。”

    “没什么。”顾茗翠见林教文受的委屈似乎还大些,一张国字脸黑透黑透的,嘴角耷拉着,一副烦闷至极的模样。他心想这些时日林教文为自己商铺周旋,定然受了那知府不少气,不禁颇为感激。

    第40章 四十

    这夜他在牢狱中度过,翻来覆去不得安睡。第二日早早就整理好衣服坐着等衙役来提人,但等了一天也未曾来。晚上林教文领着卢仲元一起来了,顾茗翠担心映山,开口便问:“仲元,我师父怎么样了?”

    卢仲元道:“映山公子没事,只是一直在找您。”

    顾茗翠眼见自己要食言,脸色有些难看。林教文道:“知府早上去了下面的县镇出巡,肯定是为了压压你的气焰。顾公子,只怕你得在这待上三五日了。”

    顾茗翠等了一日,早已想到此节,并不如何吃惊。只是想到映山见不到自己,必然着急,想了一下,跟卢仲元道:“仲元,你替我寻些笔墨纸张来,我写封书信给师父。”

    卢仲元很快找来笔墨纸张,牢中没有书案,顾茗翠便把纸铺在地上。他用笔尖勾勒了一幅画,并在旁边提了字,等墨迹干了后折好交给卢仲元,道:“你回去告诉我师父,我还要忙几日,请他不用挂念,好好休息。”

    卢仲元点点头,又担忧道:“少爷,您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顾茗翠道:“没事的,他们若真有铁证,必然早早就提审我定了我的罪,没必要这样拖延着。只是我也猜不透,拖延了这几日,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林教文冷哼道:“他们想着便叫你多吃几日苦头,也是好的。”他因着廖四叔的缘故,待顾茗翠到底有些不同,自己多方周旋抗衡,却还是抵不过李长亭送的金银珠宝和知府大人想要攀附李家的心思,颇觉泄气。这几日觉得自己这天下第一捕头的名号,着实讽刺,不禁萌生了退意。

    顾茗翠倒比其他人平静许多,又叫卢仲元买来颜料,在狱中静静的作起画来。他画的景致大多是这一路跟映山一起走过看过的,有些是全貌,有些只是一隅。他先前交给卢仲元带回去的是一幅小黑的画像,他并不想画那蠢狗,只是惦记着映山上次想学,所以给他画了一幅。

    卢仲元每日来好几趟,因暗中送了银钱,所以牢狱里的衙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他每次来顾茗翠都问映山在做什么,中午吃了什么,精神好不好之类的问题。卢仲元纵使是男子心没那么细,也看出点别样来,朦朦胧胧猜测到两人的关系后,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更多去留意映山,然后把他的状况告知顾茗翠。

    映山也托卢仲元带了信来,顾茗翠展开看到上面拙劣的画和字后,忍不住轻轻笑了。那纸上画着两个看不清的人脸,还有一条只模糊看得出四肢的黑狗来。旁边写着“你、我、小黑”几个字。

    卢仲元见他笑的愉悦,也凑过来看,看清后咂舌道:“映山公子画的这是什么?”

    顾茗翠笑道:“师父不擅长字画,能画成这样,也难为他了。”他又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信交给卢仲元,“你回去吧,晚上不必来了,我在这安生的很,并没有什么不方便。你叫牛师傅他们多留意一些,莫要让贼子摸到府中来,伤了人,盗了财。”

    卢仲元点头应声。

    顾茗翠在牢中过了四日,到第五日时,那知府终于留出空闲来,派人将他提到大堂上去。

    府衙中气氛甚是严肃,外间也有许多凑热闹的人站在那静静观看。知府拍了惊堂木,叫人把泼皮孙耗提上来,审问了一番。那孙耗自然说自己是被顾茗翠指使,才去李府纵火。知府指着顾茗翠,问道:“孙耗,你看清了,指使你的,可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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