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遇害的,八月初十丑时你在何处”

    “依旧跪在父母房前。”

    “有无人证”

    “家父家母曾出来瞧过,但是家父家母是在下亲人,不能为在下作证罢。”说罢,沈洛苦笑一记,似乎就有些认命了。

    言喻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沈洛,又将视线转向了孙筱筱。

    “堂下宋孙氏,你之前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儿是宋文书的,可还记得”

    此时已是酉时,外面的夕阳正好,橙黄色的光束不偏不倚地落在公堂之上。

    孙筱筱抬头看了一眼言喻,堂上那块刻着“明镜高悬”的牌匾晃了她一眼,孙筱筱立即抬手:“是。”

    “宋孙氏,你在撒谎!”

    言喻一记惊堂木拍在案上,孙筱筱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地。

    “言大人,民妇怎敢有所欺瞒,请大人明鉴!”说着说着,孙筱筱竟然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好一枝梨花带雨。

    可惜的是,她遇上的是言喻。

    慕容重华靠在门框上摇了摇头,言喻可不是那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这二十几年来,他干的那些不解风情的事儿还少么

    “宋孙氏,公堂之上,不得放肆!”

    听到这句话,慕容重华突然笑了,但忍住没出声,就那样定定地看向言喻那处,之后挑了挑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孙筱筱立马止住了抽泣声,速度之快,倒让人觉得刚才那哭声是假的了。

    “宋孙氏,自你嫁入宋家之后,宋文书就没有碰过你,是与不是”

    “大人,相公是在被害的前几日与民妇同房的,要不然民妇怎么可能有孩子”

    孙筱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沈洛明显身形晃了一下,似乎要倒,好在他及时稳住了。

    “不对,宋文书到死,也没有碰过你。”

    听到言喻这句话,沈洛猛地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期待言喻后面的话。

    慕容重华瞧见沈洛的时候,暗笑了一声,又多一个痴情人。

    言喻就像是早已知晓一切那样,坐在公堂之上,看着堂下的人表演着自己的独角戏,戏中人的每句狡辩之辞,他都能戳穿,且游刃有余。

    “本官问了宋家人,自宋文书被宋家大夫人从柴房里放出来之后,每日傍晚都要往永安堂去,天亮了才能回来,试问这样又如何与你行那周公之礼”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言喻嘴角突然浮现了一抹笑出来,慕容重华竟然从那抹笑中看出了几分……猥琐。

    慕容重华脸忍不住发烫,嘴角抽了抽,想当初言喻是多正经的一人,那可是京城高官里贵公子争相效仿的对象,这人怎么就变了呢。

    “民妇……民妇是在白日里与相公行的周公之礼。”

    “那本官就要想想看要不要判你一个白日宣淫之罪了。”

    守在公堂外看热闹的百姓在听到言喻这番话之后,就是一阵哄笑。

    慕容重华勾了勾嘴角,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白日宣淫罪,那都是前朝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了。

    见孙筱筱似乎想要说什么,言喻立马决定推她一把:“得,这白日宣淫罪怎么判的,吴大人给她说说罢。”

    “言大人,这……”大梁律法里面,有白日宣淫这一条么……

    “这白日宣淫罪啊,要将犯罪的女子同男子绑在一起,串在棍子上用火烤,等烤得差不多了,又放到水里淹,但宋少夫人请放心,这绝对不会伤你性命,有命离开这县衙的。”

    慕容重华一边往公堂上走去,一边抢过吴能的话道,他怕吴能那个猪脑子猜不到言喻的意思,将事情弄砸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重华顿住了,他看到孙筱筱很明显地呼出了一口气,这就放松了

    “不过啊,脱一些皮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候你这张脸,啊不,是你整个人都会坑坑洼洼的,特别是这张漂亮的脸,说不定什么时候皮掉了,里面的肉就露出来了。而且,与你宣淫的丈夫已经死了,我都有些不敢想象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与一个浑身腐烂发臭的死人绑在一起的画面,啧啧啧。”

    慕容重华说着就摇了摇头,满脸惊恐可惜之色,晃荡着就退到了言喻身边的位置坐下,言喻对他笑了笑,慕容重华愣了一下,没怎么理会。

    吴能有些怀疑自己看的是假大梁律法,悄悄抬起手用官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孙筱筱被他吓得够呛,打了个寒战,使劲摇了摇头:“大人,民妇没有!”

    “没有什么”

    “言大人,民妇从没有与宋文书同过房。”

    “那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宋孙氏,你竟然还要悄悄让他滑掉。”

    “我……这不是孩子。”

    “那八月十一你去永安堂买的不是打胎药”

    “不……不,是打胎药,但是不是民妇的!”

    “宋孙氏,你还想狡辩到何时来人,带宋孙氏房中的丫鬟小离,与永安堂大夫花明谦!”

    言喻拍了一记惊堂木,慕容重华手肘撑在椅子一边的扶手上支着下颌斜斜地坐着,瞥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小离,八月十一那日,宋孙氏回府之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回大人,记得。”

    “那堕胎药的事是怎么回事”

    “堕胎药是少夫人带回来叫奴婢去煎的,说是煎好了偷偷端她房里去。”

    言喻点了点头。

    “花大夫,请你帮宋孙氏看看,她那究竟是不是喜脉,本官也不想冤枉了好人。”

    “是。”

    听到言喻这样说,宋孙氏立马身子一晃,就瘫坐在了自己腿上,眼神有些涣散,一副凄楚可怜样。

    花明谦确诊宋孙氏有喜脉之后,就跟小离一起被带下去了。

    “宋孙氏,根据尸检情况,本官推测,宋文书是被熟人所杀,你又这么莫名其妙地怀了其他人的孩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孙筱筱怎么可能想到之前问了她那么多事情,最后这位言大人竟是在这里等着她的。

    “宋孙氏,你与奸夫谋害亲夫,是与不是!”

    “是。”

    “民妇认罪,只求言大人放过这孩子。”孙筱筱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腹部。

    “民妇刚开始也不是情愿的,但是若不从了那畜牲,民妇只有死路一条,就像他之前杀掉的那些女子一样。”

    “之前杀掉的”

    “县里那几起奸杀案。”孙筱筱看着言喻,突然发出一记冷笑了。

    言喻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这宋孙氏能将此事说出来,也算是有些良心了……或许她真的不能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跟她一块儿死,即使之前的确有过将这个孩子滑掉的念头。

    “只因我不像之前那些女子那么固执,凡事都顺那畜牲的意,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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