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反驳:“胡说!”

    莫清寒只有无奈而宠溺的看着他,要是在南曲镇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的让阿墨留在自己身边,可是经过一个轮回,他带着记忆寻找了程以墨几十年过后,莫清寒发现自己变了。

    因为知晓了轮回的苦,知道阿墨无论如何,再也想不起他们之前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格外珍惜。

    每一世,都想和他在一起。

    听琴,喝茶,笑谈风月,畅游天下。

    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好极了。

    莫清寒说:“我已经不想再去渡魂,只想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

    程以墨的呼吸一窒:“那就让我去你那边,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害你至此,这番田地全由我造成,阿墨……万一我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妖怪呢?”

    雨水更大了,雷声轰鸣,黑暗里程以墨甚至看不清莫清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想要去到他那里,可此时却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画面快要破开。

    [主线任务三:前尘。]

    程以墨睁大了眼睛:[任务二呢?]

    [完成了。]

    他捂住发疼的额头,几乎快要站立不住,整个身体倒在雨水里。他的意识陷入昏迷,倒下的时候泥泞沾染了他白皙的脸颊,看上去触目惊心。

    莫清寒心头一慌,破开屏障走到程以墨身边,却听见他低声呢喃着:“先生……不要放开我的手。”

    莫清寒的嘴里满是苦涩,抓住了他的手。

    而此刻程以墨又呢喃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莫清寒却无法回复他一句,怕自己一时的心软,会害得他也沦为那种命运。

    他连睡过去的时候,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似的。

    莫清寒抱起他,大雨之中,只余下一句无声的叹息。

    ·

    进入前尘追忆的世界,程以墨正在做梦。

    他走在一个小桥流水、景色秀美的小镇上,这里似乎刚下了雨,路上有些湿滑。

    一幅幅的画面在眼前快速的闪过,678用最简单的语言对程以墨解释:“南曲镇,殷子墨,程冬悠,第一世。”

    他在水边救下一个人,那个人拥有着野兽一般的眼神,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眼中满是不信任和防备。

    “是我救了你,现在你需要静养。”

    那个少年的记忆变得错乱,因为刚刚渡魂的缘故,他并未露出以往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让对方生出好感。

    本能的去怀疑,戒备。

    这幅画面开始消散,那个少年逐渐变成青年,程以墨看到他站在坟墓前,眼中满是绝望。

    “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到死还想保护我?”

    678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程以墨看到了同样的小镇上,他的脸上满是污泥,用身体为一个人挡住了石子。

    “南曲镇,君羽墨,温长风,第二世。”

    就在这一世,他唤他先生,温长风教习自己弹琴。

    在温家的日子过得格外幸福,程以墨看到温长风真的吃醋送了自己一屋子的红豆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是一幅画面,大雨之下,他满是绝望的问自己:“你害怕吗?你觉得我……恶心吗?”

    程以墨的心头颤抖起来,这幅画面和今日何其相似。

    先生说自己已经伤害了他,可最受伤的,一直是先生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前尘追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678的额头落下汗水,想要尽快为这傻瓜呈现更多的东西,来不及一一解释。

    于是画面又转:“第三世,萧绪之。”

    他看到自己蹲下身子,背起身体残疾的孩子,满脸温柔的对他说:“绪之,我带你回家。”

    萧绪之似乎哭了,眼里满是泪水,他在前面走着,是不会看到身后的人的。

    他们打着伞,走在雨里,而他的脚步极稳,走的方向,正好是回家的路。

    “第四世,望舒剑灵,莫清寒。”

    太一仙径,莫清寒吻了一下望舒剑,眼里全是绝望与痛苦,却仍旧轻柔的告诉他:“阿墨,我来寻你,你入轮回吧。”

    这些话程以墨都不曾听到过,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是满脸泪水。

    678像是耗掉了所有的能量,不再说话了,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而程以墨回望的莫清寒一眼,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哭红了双眼。

    “你说过会来寻我!所以我才放心进入轮回!”

    莫清寒满是错愕:“阿墨,你记起了多少?”

    程以墨抿着嘴,执拗的看着他:“你想走?”

    莫清寒哑声的说:“……不。”

    这一个字是出自本心,半点没有假话的。

    那些画面既温暖,又疼,每看一副,都让他觉得疼痛不已。那种熟悉感,让程以墨一下子就相信了一切,那不是幻觉,那些都是真的。

    莫清寒看着他,目光闪烁:“阿墨,你记起了多少?”

    这是他第二次发问,程以墨的声音里只剩下哽咽:“不多,可足够把事情连起来!”

    无数次的重逢,分离,才有了现在。

    程以墨抱住了他,满是后怕和颤抖。

    ·

    雨下了几乎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仍然在下。

    程以墨膝盖上的伤口涂了药,很早便去程老爷面前服侍了。

    这次无论他如何打骂,程以墨都不动分毫,也不去争辩什么。本来想让莫清寒给他号脉,程老爷根本就不让他近身一步。

    程以墨没法子了,只能把症状告诉了莫清寒,偷偷为他准备了药。

    衰败之症,药物只能缓解,要想根治简直是难上加难。

    日子越久,程老爷的病情就越重,有的时候甚至在病中打骂程以墨,让他好好听话,可程以墨受了打骂还是一意孤行。

    没多久,方立新找上门来。

    “有什么事吗?”

    方立新看到的程以墨和以往大不一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让他变得沉稳了许多。

    可他瘦得厉害,脸色也十分苍白。

    方立新说:“我家要离开这里了。”

    程以墨微怔:“去哪儿?”

    方立新低下头:“那个地方好像叫做琴川,去了那里之后,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程以墨和方立新自小关系就好,今日见他不得已离开这个地方,仍旧十分伤感:“琴川哪个地方的,详细地址有吗?”

    方立新详细说了地址,又笑了笑:“据说我未过门的娘子在琴川。”

    程以墨也露出一个笑容:“你也该成亲了。”

    方立新小时候去过琴川,对这个地方有很好的印象:“我们祖上就是琴川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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