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人从身边坐起,扶着她的身体慢慢放平。

    白璐还在无意识地呢喃,“你早点睡……”

    许辉往旁边靠了靠,给她盖上一层薄被,然后侧着身躺在下。

    “嗯。”他回答她一样,低声道:“你早点睡……”

    他将她的眼镜摘下,放到床头柜上。

    不戴眼镜的白璐看起来更为娇小,细细的眉,小巧的鼻尖,薄而紧闭的唇。

    左侧眼角下有一颗痣,看着精细,也有点冷淡。

    许辉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发梢之间淡淡的香味。

    他用鼻尖蹭了蹭。

    “白璐……”他睡不着,就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又怕吵醒她,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到最后,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或者干脆只是脑海中的臆想,许辉已经分不清了。

    黑暗把一切淹没。

    白璐醒的时候是清晨,睁开眼的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抬手想揉一下眼睛,结果发现一只手被握着。

    他的手指很长,手背上的经络和血管清晰可见。

    白璐转头,许辉离她很近,面对着她微微弯曲身体。

    他可能刚睡着不久。

    白璐将手缓缓地抽出,悄声离开。

    回到宿舍,三个人都还没起床,周六难得的懒觉时间谁也不想错过。

    白璐尽量让屋里保持安静,出门散步。

    快中午的时候回来,皮姐已经醒了,坐了起来打哈欠。

    白璐关好门,“起来吧,要睡到下午么。”

    三个人磨磨蹭蹭下床,脸没洗牙没刷,坐在下面聊天。

    老幺问白璐:“室长你昨晚去哪了呀,怎么没回来?”

    “昨天我陪高中同学,她从四川来玩。”

    “噢噢。”

    “话说室长,正好有空,你看咱要不开个会?”皮姐说。

    “什么会议内容?”

    皮姐:“就许辉啊,他那店。”

    “怎么了?”

    皮姐从桌子上捡了块昨天没吃完的饼干,塞嘴里,转头说:“传得沸沸扬扬啊,许辉几天前是不是自杀了?”

    白璐一顿,老三已经插话进来,“好像是,啧啧……以前就觉得他有点阴郁美,没曾想美到这个程度了。”

    老幺害怕地说:“自杀啊……好恐怖。”

    “你们从哪听说的?”白璐问。

    校园太小,甚至大学城都太小了,这周边发生的任何一点超出寻常的事情,都会成为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三天的功夫,未免传得太快了。

    “黄心莹啊。”老幺嘴里还有根黄瓜丝,“昨晚她上我们寝室来串门的时候说的。”

    “她自己也吓死了吧。”老三在旁边说,“听说许辉是跟她去听音乐剧,半路回去就自杀了,好多人还问她情况呢。”

    老幺点头,“她是吓死了,一宿都没睡着,昨儿个上我们这压惊。她劝我们少跟许辉来往,说这人搞不好精神有问题。”

    皮姐一脸凝重地看着白璐:“室长,虽然这个贱人平时净瞎放屁,但这事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

    白璐走到饮水机边倒水,“有什么道理?”

    “就……就道理呗。”皮姐夸张地给白璐解释,“自杀啊!正常人谁会自杀啊!”

    白璐喝了一口水,说:“我们模块课下了很大功夫了,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换。”

    “小事!?”皮姐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震惊了,“自杀啊大姐!”

    白璐放下水杯,“不是没死么。”

    “……”

    白璐靠在桌子上,“没死就行了,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三也从皮姐桌子上拿了块饼干吃,“也对啊,说实话换店也麻烦,要不先凑合着?”

    皮姐盯着老三,半晌不满地来了句:

    “你能不能别总偷我饼干?昨天晚上拿了两块以为我不知道?我都数着呢!”

    老三翻了一眼,嚼得越发响亮。

    许辉是凌晨睡着的,觉很浅,不到四个小时便醒了。

    模模糊糊之际,隐约一个人影蹲在床边,颇为担忧地看着自己。

    许辉睁开眼,发现是孙玉河。

    对视两秒,翻了个身。

    孙玉河:“……”

    站起来,孙玉河指着他说:“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见我?”

    许辉起床时低血压,脸色不太好看,孙玉河冷笑一声,“上赶着去见那女的,换兄弟来了就这姿态,许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受虐狂?”

    许辉一动不动,孙玉河凑过来,秘密地说:“我可看见了。”

    他有点八卦地问:“哎,一宿啊,有啥情况没?我可是特地等到她走了才进来的。”

    许辉想要推开孙玉河,后者又说:“不过哥们劝你一句啊,你这身板现在、现在真的——”

    许辉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孙玉河严谨地措词,“我认真说,你现在这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剧烈运动……万一出点啥事你说是不是赔死了!加上你本来就没经——哎,哎哎哎!?”

    诚诚恳恳地说到一半,脖子被掐住了。

    许辉虽然病中,但手上力气却不小,修长的手指卡在孙玉河脖颈上,就差最后使下劲。

    “哎呦我操——草草草!”孙玉河抓住许辉的手腕,“哥!你别照死里掐啊!”

    许辉凑近一点,低声道:“不想干了就直说。”

    孙玉河赔笑,“错了错了,真错了!”

    松开手,孙玉河捂着脖子。

    一边咳嗽一边想着,还不错,看这样子比前几天精神多了。

    把杯子拿过来。

    “吃药。”孙玉河不容拒绝地说:“你要不想回医院住,就按时把药吃了。”

    许辉坐起来吃药,孙玉河在旁边微微兴奋地盯着他,身体还有意地挡在许辉面前。

    许辉从杯子里瞄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嘿嘿!”孙玉河阴笑两声,忽然一弹,让开了视线。

    许辉看见对面墙边堆放着一套新型音响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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