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抓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一点了,你快点收拾吧。”

    门口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翟曼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她睡在靠近卫生间的一边,所以看不见玄关处的情况,刚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人进来,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她有些紧张,一时间连睡意都消了不少。

    翟曼披上了外套,小心翼翼从被窝里钻出来,慢慢朝另一头爬去,目光刚触及到玄关处就吓了一大跳,险些从床上滚下来!

    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开灯,一个披着头发的女孩子抱坐在角落里,看不清面目和神色,只是隐约有种悲伤的气氛弥漫在周围。

    翟曼迅速开了灯,走到她面前:“哇大半夜的,你这是在拍恐怖片吗?!”

    詹茵茵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盈满了泪水。

    “……”翟曼愣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间,看了看她怀中那一大把娃娃,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抱着一堆娃娃坐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

    詹茵茵看着她,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墙壁上还挂在那里的赤玉耳坠,那耳坠还是和一开始见到的那样,猩红如血,水色透亮,无论是下半部分的红玛瑙,还是下半部分的那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都还是泛着无尽岁月里柔和的光泽,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

    詹茵茵将黯然无神的目光收了回来,哽咽道:“大人死掉了。”

    “什么大人?你在讲什么,什么死掉了?”翟曼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眼看着她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深吸了一口气道,“别哭了行不行,大不了我不抢你的工作了,继续做我的制片助理好啦,能不能别哭啊!”

    她的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詹茵茵此时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满脑子都是绝望。

    大人是不是魂飞魄散了,是不是从今以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都怪她,为什么要带他去什么电影院,为什么反应那么慢不知道自己躲开?

    为什么,没有说出那句话。

    翟曼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詹茵茵,叹了一口气,虽然不喜欢她,毕竟也是朝夕相处的室友,沉思了片刻,突然道:“啊,女孩子都喜欢拆快递的感觉吧?你今天到了个快递我帮你顺手给拿回来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啦,看看自己买的东西心情就好了。”

    从桌子上拿来快递,取来剪刀,帮她把快递盒子打开,然后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刚一看到里面的东西,翟曼就皱了皱眉,念出了纸盒上的字:“diy梦幻娃娃小木屋……你买这种玩意儿干什么?你是三岁小孩吗?”

    詹茵茵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

    南呈王朝,光熙元年。

    巨大的圣金殿一片金碧辉煌,朝臣虽多,却仍旧是那般空旷。

    “陛下,自从传言开始之日,大理寺少卿赵时宪已有两日未曾上朝,尸位素餐,也未有任何难言之隐,如此傲肆,实在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赵大人为人一向谦逊有礼,怎会是井大人您口中这等傲肆之人呢?”文华殿大学士程学之摸了摸胡子,将目光投向了说话的工部尚书井茂,“依老夫看来,是井大人您的次子在殿试中输给了赵大人,便怀恨在心,时时刻刻恶意中伤,如此行径,实非君子所为。”

    “你!”井茂一拂袖子,冷哼了一声,“程大人未免太偏袒此人了,赵时宪两日不上朝,也未曾提前请示,作何解释?!如果他真的无愧于心的话,为何不站出来解释之前的传言,力证自己的清白!”

    程学之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铺开了:“既是传言,便是无凭无据之事,三人成虎的道理,难道井大人还不明白吗?井大人对这等谣言如此感兴趣,莫非这谣言便是从井大人口中传出去的?”

    “是非自有公论,是否谣传,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验证!”

    “两位爱卿莫要在此争论不休了。”高台之上的皇帝叶殷垂下眼眸,看向了台下的文武百官,双眼锐利如鹰,“待朕派人去检验一二,便知如何。赵时宪为官向来清正,朕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井茂一时着急,上前一步道:“陛下断不可偏袒此人啊,大理寺少卿与贵妃有染的传言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赵时宪偏偏在此时不敢现于人前,实在是令人怀疑啊!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应当尽早铲除!”

    叶殷冷笑了一声,将神色隐藏在十二旒下,“恶意中伤贵妃者,朕……也会尽早铲除。”

    ****

    赵时宪是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的,外面的风似乎很大,树影晃动,在窗扉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了周围熟悉的布局,忽然僵在了原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刚才应该是在一家叫做电影院的地方,即使是晚上,周围也很亮。而此刻周围虽然点满了烛火,却依旧昏暗,依稀能看清自己的所在,上好的檀香飘进了鼻端,提醒着他并非虚幻。

    这里是他的府邸。

    赵时宪身形僵直,坐在原地,神色莫名。

    很快,门口的人便快步走了过来,惊喜道:“大人!您醒过来了!”

    赵时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却又好像隔了很多年似的,“阿启?”

    “大人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大家给急坏了!”阿启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大夫来看过不少次了,都说大人没病,可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就是不醒!”

    没等对方回答,直接将他扶了起来,恭恭敬敬道:“小人伺候您更衣。”

    任由对方为自己更衣,赵时宪却仍旧在神游天外,过了好半天才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大人您这是睡糊涂了吗?现在是光熙元年,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啊。”阿启为他穿好衣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袖子中抽出了一封信,“大人这几日一直沉睡,小人都忘记了将这封信转交给大人。”

    那封信的正面印着一朵小小的梨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记号。

    记忆一下子闯入了脑海,赵时宪迅速抬头看向了周围,斑驳的树影,通明的烛火,还有眼前的人,手中的信,这一切他都记得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场景,难道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却这么清晰。

    可是,鬼魂又怎么会做梦呢。

    来不及细想,赵时宪直接拆开了那封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就连内容也是一模一样,茵茵在信中言尽新帝待她凉薄,难以忍受,约他夜半于宫中相见,商议私奔之事。

    自从她入宫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怕对她不利而压制了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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