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不断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笑声,我甚至有种冲动,想从车窗跳出去,一头撞死在路边的臭水沟里算了!但考虑到杜家的香火还等着我去延续,便没有做出这等冲动的傻事;再说,如果我杜梓萼以这种方式了结了自己,我妈一定会火速从s市赶来,带着一群三姑六婆排队蹲在臭水沟旁念咒,把我死死念活不可!

    於是,一路上忍受着杀千刀的嘲笑声,终於到站了!我第一个冲出公交车,像法庭上终於被宣布无罪释放的可怜虫,恨不得尽快逃离做恶梦的地方。

    然而,下车时,我就听到一阵吵杂声,走到公司门口才知道有辆特殊的车停在门口,白色的车上有个红色的十字,一看就知道是医院的车;就算是瞎子,光是听到车顶发出急促的“b!b!”声也能判断那是救护车独有的。

    秦氏大楼前因为这辆“稀客”围满了人,其中有公司的同事,也有路人甲乙丙丁戊巳庚辛壬癸。

    我还在为刚刚的反击失败而耿耿於怀,眼下也没什麽好奇心去八卦这种事--有救护车说明有人病了或受伤了,伤病的事自有医生去解决,不需要我去凑热闹。

    於是,我准备挤过去,直接进公司。

    这时,怪事发生了!所有人竟自动为我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个穿着白褂的男医生,他正微笑着向我走来,两弯月牙般的眼睛闪着动人的秋水,倾国倾城;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因为他的走动而微微摆动,但更显出他的专业!

    一定是我曾经拜过月老或救过一只小动物,所以上天让这个美男子出现在我面前!他一定是在哪里见过我,被我的智慧和美貌征服了,所以一大早就按捺不住来向我示爱!

    可是,他怎麽可以在这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面前做这种事呢?这样我会觉得害羞的……

    我感觉到脸颊上的热度,不由得放慢脚步,但对方却加快步伐向我走来。

    难道这个陌生的美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来向我求婚了吗?

    噢!不需要钻戒,不需要鲜花,只要有一颗真诚爱我的心就够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在与医生相隔一米时,我便停住了脚步--因为这样,他刚好有空间可以单腿下跪,向我求婚。

    “请问你是杜梓萼杜小姐吗?”男医生谦恭地问道。

    “是的。”我红着脸答道,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就忍不住摆脱地球引力,飘飘然了。

    “是这样的……”男医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於是,我笑着鼓励道:“请问有什麽事?”

    “就是……”

    “请说。”这一刻轮到我着急了,这男人没有表白过吗?怎麽这麽害羞呢?

    “希望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啊?不用,在这里就行,为什麽要去医院呢?”我凝视着他,难道他有在医院表白的癖好?

    “秦总打电话来说,你可能患有间歇性歇斯底里癫狂症,希望我们能帮助你控制病情,防患於未然。”

    “间歇性歇斯……”说到一半,我突然觉得这个词语异常熟悉,男医生善意地重复道:“是间歇性歇斯底里癫狂症。”

    一时间,原本围着我们的人群惊叫着散开了,嘴里都重复着那个我胡编乱造的病名,仿佛我得了什麽严重的传染病似的。

    “不!我没有!胡说!”

    原以为,公交车的糗事结束後,今天再也不会遇上更倒霉事了,但我错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大概就是为我而创造的吧!此时,我越是大声辩解,围观的人就越确信我有病。

    “杜小姐别急,我们只是怀疑你有这种病,真正的结果需要你跟我们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男医生耐心地解释道。此时,他在我心中的一切美好形象都毁了!即使是他的耐心,在我看来也是为虎作伥的假仁假义。

    我杜梓萼一定是拜的神明不够多,一定是在某个无人的夜里踩死过一只蚂蚁,否则怎麽会遭遇种种无厘头的劫难?原以为成功吓跑了秦致赫,却招来现在的乌龙事件;原以为能恶整秦致竹,结果反被恶整!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大家别走太近,这女人有病。”

    “真看不出来。”

    “是啊!外表美丽,原来是有病的!”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

    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地说着,我一怒,对他们大声斥道:“你们才有病!”

    “呀!发作了!发作了!大家快跑啊……”那些人叫喊着,十秒内作鸟兽散。

    走了一群看客,英俊的男医生却还是锲而不舍。

    在此,我不得不再次举起经常挖鼻屎的食指和对日本人摆pose的中指以及还未戴婚戒的无名指:我杜梓萼原本是善良不易发怒的淑女,特别不会对外表俊美的男子发脾气;但眼前这名男医生已被我归入秦氏一派,所以我便毫无保留地把怒气发泄到他身上。最终,後者毫无疑问地向我道歉,并开着红十字的车以接近光速的马力逃走了。

    间歇性歇斯底里癫狂症的事暂时平息了,但我知道,明天的报纸上一定有相关报导出现,因为秦致竹一直站在那里隔岸观火--这是他的本性!我看到他瞥了一眼公司门口的摄像头,朝我勾起了嘴角。

    ☆、反击ii

    电梯直升顶层,我没有向那块“砚”打招呼就直接冲进总经理办公室。

    “秦致赫!你必须向媒体澄清早上的事!”我刚吼完,才发现自己在跟空气说话。

    人呢?心虚不敢来上班了?我扫视了整个办公室,里面有个洗手间,门开着,但没有人;另一边有扇门是关着的,似乎也没有什麽动静。

    “他有事情在处理,你来这儿做什麽?”秦致羽突然出现在门口,脸上仍是标准的兵马俑表情。

    “我……他简直……他居然他……”我原本就觉得救护车事件很丢脸而羞於表达,那块“砚”竟莫名其妙地靠近我,令我不知所措地结巴起来,紧张之下,我不由得提高音量叫道:“你不要再过来了!”

    “他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你难以启齿的事?”秦致羽说着就抬起右手捏住我的左肩阻止我後退。

    就是这个时候了!这个姿势、这种情态最适合过肩摔。如果摔的是秦兵马俑,恐怕会被扣上损坏历史文物的罪名,但眼前这“樽”显然不是正版文物,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出手,要让他知道我杜梓萼不是可以捏圆搓扁的软柿子!

    就在我即将出手的关键时刻,办公室里那扇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带着哭腔走了出来,她那张惊艳的脸孔和魔鬼般的s形身材看起来似曾相识,也许是在哪本娱乐杂志的封面见过吧?

    乍见我们,她有些惊讶,但随即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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