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凄惨的不得了。

    心中一拧,步真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当日发现马不对劲的时候,倒没有想过是她做的手脚,事后盘查才找出原因所在,马儿全都中了一种叫做‘忘魂’的毒,虽不致死,却能忘记一切。这种药惟独碧水宫有,夜旒熏从来不与朝廷接触,不可能闲的没事干给战马下毒,唯一有可能命令夜旒熏的也只有安心一人!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可当他看见那些发疯的马儿一起朝她的营地跑去的时候,那气不觉化成了担心。

    万一夜旒熏应接不暇,挡不住那些疯狂的马怎么办?

    所以才吹奏摄魂音,若她没事一定会出现,若是有事……幸亏她没事!

    “惩罚你?做错就是做错了,惩罚能解决问题么?”

    这话不假,死了那么多人,光惩罚她一人有何用?

    安心窝在他怀里渐渐停止抽泣,脑子里回荡着步真刚刚的话。

    ——你伤人不假,但真正伤的却是我跟琅邪的心!

    “步真……我很坏!你在心里是不是这么想我的!”

    步真叹口气,再次抹去她的泪:“夜旒熏没告诉你,孕妇不能哭的么?”

    战场上向来都是兵不厌诈,若换做其他人这么干,倒也没事,惟独她……

    被心爱的人算计,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安心没有理会步真刻意转移的话题,一个劲的拉住他的衣袖:“你说,你说啊,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

    他静静的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抹去她溢出眼角的水渍,摇头:“不坏!”

    “我杀人了还不坏?”

    “我也杀过,远远比你多!我也很坏!”

    这种对比的解释稍微安慰了她,混乱的思绪渐渐归拢,下意识的摸摸肚子。

    步真注意到她的动作,眼底忽然浮现起一阵期待:“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吧!”她浑然不觉头顶上男人的表情渐渐暗淡。

    三个多月……应该不是他的!

    步真掐指算了算,跟她欢好那次,离现在有半年之久呢。

    突然,安心跳起来:“快,快送我回去,他们一定急死了!”

    步真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弄的愣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动作。

    凉风扫过来,脸上冰冷一片,看着他渐渐沉淀的脸色,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

    怜惜的拥她入怀:“现在不能放你回去!”

    小手抵住他的胸口,安心无比惊惧:“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他极为冷酷道。

    琅邪气疯了,现在放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而这种话,他绝对不会跟她说,一方面顾忌她的心情,另一方面……却是自己的私心!

    “你只要好好在这里养着,等到了时候,便放你回去!”

    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烦躁,她瞪着步真,一字一句:“你骗我,你根本没想过放我!你想拿我要挟雪千寻让他退兵,对不对?或者,你想背着我报复宋国对不对?”

    一连几句失去理智的逼问将步真的隐忍逼到墙角,冷冷一笑,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一直是个这样的形象。

    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说阅人无数,但安心却是异数,有时候呆得够呛,有时候却满脑子的点子,他只恨自己没志气,若能下狠手杀了她倒算了,偏偏又下不了手。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自己的软肋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不是么?

    衣袖一甩,人已经掀起帐篷帘子出去了,临了,听见他对外面看守的人低声吩咐:“看好了,少一根毫毛提头来见!”

    安心恍然跌倒在床上。

    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就算逃出去了,在西夏大营里,她一人怎么可能挡得住千军万马?

    越想越急,越急越没有头绪,一连几天萎靡不振,步真过来看她,看着她日益消瘦,没有安慰,只冷冷道一句:“你想你的孩子胎死腹中,就这么下去好了!”

    安心忙的捂住肚子,泪又下来,可步真却再也没有耐心哄她,逼近:“你再敢掉一滴泪,我便叫宋国上下陪你一起哭!”

    安心瞪着他,眼泪一下子被吸回去。

    见到威胁有效果,步真满意的直起身子,抬手唤来旁边的侍从,安心发现,那侍从手里端着的盘子里,是她今天上午发脾气打翻的药,不多不少,重新装进碗里,正好小半碗。

    “该今天喝完的东西,我不想看见还有剩余!”他不像雪千寻跟夜旒熏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从语气上都不如琅邪温柔。

    安心向来吃软不吃硬,猛的一挥手,又将盘子打翻。瞪着他:“我不喝!就不喝!”

    “来人,重新再弄一碗!”

    热气腾腾的,还是小半碗。

    安心眼眸一缩,别过脸。

    步真也不恼,在她帐篷里放了一张桌子,将所有公文全都搬进来:“别跟我闹脾气,我不是夜旒熏!”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生硬起来,现在才知道,步真不会耐心,也不会温柔,更不懂得哄人。

    初见他还想问问,当初给她的字条上最后那一句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现在已经没想法去问了!

    “步真,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也回不去,要不然……”她端起碗,捏着鼻子吞咽下苦涩的安胎药。

    夜旒熏总会在汤药里多多少少添加些蜜糖之类的东西,喝下去也不会多苦,可步真给她的药,浓浓的苦味,睡觉时都能被苦醒!好像有意整她才把药弄的那么浓稠。

    步真从公文里抬起头,盯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仰头灌下安胎药,脸上的神色渐渐晕染出一团温柔,可随着她放下药碗,立即恢复到原来冷冰冰的模样,重新低头注视着面前的奏章:“要不然如何?换句话说你又能将孤如何呢?若不是孤,宋国岂会有今日的势力?”

    “你只是提点了我而已!”其他的都是她自学成才!

    “哦?是么?可你想过没有,没有哪个师傅会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徒弟!”

    “那你教我那些又是为什么?一刀了结我算了!”

    他没有恼:“学海无涯,我也只是想看看,自己教出的东西,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将她比作东西?

    安心的火蹭的上来,一想到自己还在敌军大帐,不得已将火压下去,只拿一双大眼瞪着他,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步真一笑:“你终于想明白自己处境了,这样也好,这世上的事原本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量你再怎么折腾,可曾伤过孤一分?”

    安心猛一抬头,不语。

    是的,再怎么发愤图强,也不曾伤到步真一分一毫!

    日后的几天安心果然安分不少,要喝药就喝药,要吃饭就吃饭,只是越来越安静,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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