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很漂亮,吉尔吉斯斯坦出美女一点都不假。库拉已经十八岁了,连件像样的御寒衣服都没有。

    她们就住在卫生所后面,床是高低脚躺上咯吱响,梁潇都不敢翻身生怕床塌了。前头门诊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她们洗澡都要走很远去澡堂。每天都很忙,真的很忙,被蛇咬伤的,摔下山坡跌伤的还有车祸,伤员多还是其次,最头疼的是药品的缺少。有时候只能看着伤患痛苦嚎叫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梁潇在这儿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幸亏有库拉经常来帮忙做饭,她喜欢听梁潇讲中国讲外面的故事。

    “梁医生,你有喜欢的人吗?”库拉趴在桌子上睁着大眼睛看梁潇帮伤患清理伤口。

    梁潇没有抬头,“嗯。”

    “那他也爱你吗?”

    梁潇依旧淡淡的,“嗯。”

    “那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

    梁潇利落替伤患包扎好嘱咐不能沾水,脱下手套看库拉,“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

    库拉这个年纪明显理解不了,“为什么?”

    梁潇想了想,“有很多……现实因素。”

    “就像我不喜欢诺维,可是我爸非要我嫁给他,是这样吗?”

    梁潇皱一皱眉,“你才十八岁,你爸就要你嫁人了?”

    库拉低头在桌子上划着圈圈,“三千美金,十头牛,我们家没法拒绝。”

    梁潇简直不能想像,“库拉,你喜欢那个青年吗?”

    库拉摇头,“我喜欢阿茨,虽然他又粗鲁又爱捉弄我,可是,我喜欢他。”

    梁潇心里某处酸涩翻涌,“你告诉过他吗,那个叫阿茨的青年。”

    “没有。”

    梁潇突然有点儿心疼小姑娘,“为什么?”

    “我怕被拒绝,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梁潇笑,“那你就直接亲他,就算被拒绝也没有遗憾了。”

    库拉脸一红,“好害羞。”

    “爱情需要勇气,真的爱一个人,为了他,什么都敢做。”梁潇拉库拉进房间,拿出自己的羊毛裙,昵大衣替库拉穿上,“真漂亮,去吧,我相信那个叫阿茨的青年也深爱着你。”

    “真的吗?”库拉娇羞又期待眼里有光。

    “相信我。”梁潇给她打气,她见不得悲伤无奈的分离,她依然相信爱情。

    送走库拉她又收到父亲的来信,这回有两页信纸。还是老调常谈,让她坚持不下去就回家,这里环境恶劣工作量大,可也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想起战川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翻到第二页信纸,梁潇眉头皱起来,父亲在信里说:“你陈叔前些时查出来肝癌,医院说已经没多少时日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看见儿子成家立室,来家里求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能恢复两家的婚约。”后面的话父亲没多说,他既然给她写这封信,梁潇心里就有数,父亲想答应不敢说。

    陈易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前世”的事了,她不恨陈易,也不怪他,没有意义。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花心力。

    这封信她没有回,父亲收不到回信就应该知道她的态度。

    那天梁潇心情很不好,不管她让自己多忙多累都摆脱不掉焦虑。直到,黄昏的时候库拉的情郎阿茨来找她。

    阿茨很高壮,健康的麦色皮肤一脸焦急,“梁医生,你见过库拉吗?”

    梁潇莫名眨眨眼睛,“她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没见到她?”

    阿茨更着急,“她是约了我在河边见面,可是我等了她一天,她都没出现。”

    “你去她家找过了吗?”梁潇也跟着急起来。

    阿茨摇头,“还没有。”

    梁潇拿东西锁门,“走,先去她家里看看。”

    镇长家门户紧闭,梁潇敲了好半天门都没有应声。

    “镇长,库拉在家吗,我想见见她。”没人应声,明明家里亮着灯。

    阿茨疯了般捶门,大喊,“库拉,你听到回答我一声,只要你应我一声,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带你走。”

    梁潇让他冷静一点,对着门里喊,“镇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您能先开门让我们进去吗。”

    门锁咔一声终于是开了,镇长一脸愧疚不敢看阿茨,只望着梁潇说:“梁医生,这是我们家的事,您就不用费心了。”

    “库拉,库拉——”阿茨一开门就要往里闯,被镇长堵住,“别喊了,库拉不在家。”

    “那她在哪里?”

    镇长眼神闪烁,“她,库拉她……被诺维绑走了,就在大街上所有人都看见了。”

    梁潇睁大眼睛,“绑走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强娶强嫁?”

    “我去找她!”阿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转身手臂被镇长紧紧拽住,“没用的,库拉白天就进了诺维家,一定要嫁她。”在吉尔吉斯斯坦,几乎三分之二的婚姻起于绑架。女人一旦进入男人的家,注定逃不脱被强、奸的命运。在这个保守的国家,失去童贞的少女会被视作损坏的“物件”,如果那个男人不要她,她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再婚了。绝大多数女孩最终会被迫接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悲惨现实。

    “这是什么道理,什么叫一定要嫁?”梁潇拉住陈茨另一只手臂,“我们去要人。”

    阿茨手臂无力垂下,“太晚了,库拉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梁潇急死了。

    阿茨痛苦捂脸,“已经被强、奸了。”

    梁潇惊愕,库拉才十八岁,花骨朵一样娇嫩纯洁,正是憧憬爱情,憧憬未来的年纪。

    “不可能!强、奸要判刑坐牢的,他们就不怕?”

    “只要库拉嫁了就不算犯法。”镇长还愚昧无知的补上一句。

    阿茨痛苦的蹲在地上,梁潇拉他,“走,我们去找库拉。”阿茨不起来,她拉不动,梁潇觉得怒火直冲脑门,“你不是爱库拉吗?就算她……被强、奸了,那不是她愿意,她也是受害者。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她一定等着你去救她。”就像那个时候,她坚信战川一定会去救她,不管多危险多艰难,他一定会去救她,她深信。

    “我……”阿茨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梁潇觉得库拉等着这样的男人真不值,“孬种!我一定把库拉带回来。”镇长都拦不住她,她一路问自己,这就是现实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相爱却最终会败给现实,是人太脆弱还是现实太残酷?

    诺维家是当地有名的土财主,人丁兴旺一共有八兄弟,几乎没人敢惹。梁潇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大晚上只身就闯到男人家里。

    院子里灯火通明,诺维八兄弟团团将梁潇围住,她是外地人又是来支援的医生,他们没有随便动手。要是换个人,只怕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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