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紫阳心里的小人在风中凌乱了。叔,你拿一个鹅蛋冒充鸟蛋,这样真的好吗?况且鹅蛋上还粘了几根白晃晃的鹅毛,迎风飘动……

    馨芳进屋去取来一件披风为他系上,循循善诱地哄他回去午睡,老小子手舞足蹈地跟她比划生蛋的经过,英俊的眉目舒朗开阔,快乐的像个孩子。

    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紫阳眼底发热,像有一股热流在胸中滚动。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花念夙的心情。那一个人,是他肩上的责任,割舍不掉的至亲至爱,流淌在血液中的深切羁绊。

    他艰难的吸了口气,伸手捂住剧烈跳动着的心口,滚烫的温度从衣服下透出来,连指尖也开始微微颤抖……

    哥哥,以后我会为你守护你父王的。

    少年白净的脸庞如一道光,撒进了紫阳的心中,化作一缕荡漾的柔情,直到多年后他再一次回到人界,回到了江南月儿湾,跪在一对孤坟前,他才终于明白。

    自己也找到了这样一个人,十世轮回终不悔,宁负天下不负卿。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可以为之倾注一切。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夏季,天高气爽,这一天赶上难得的旬休日,宫中的气氛十分轻松。

    吃过了早饭,花念夙让馨芳领紫阳回屋去换了一套衣服,打算出宫几日。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啊?”紫阳扬起小脸,一脸兴奋地瞅着他,来到妖域这些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宫,所以心情无比激动。

    花念夙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腰带并未镶玉,也无配饰,简单干净,仍是衬得他长身玉立,俊雅风流。

    他拉着紫阳的小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陪哥哥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好不好?”

    紫阳欢快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个人住在哪里呀?住在万妖城里吗?”

    花念夙抬起头,目光穿过了一列整饬的朱红色宫墙,悠然飘向了远方,眉眼间露出一片温柔神色:“不,那个人在人界。”

    紫阳惊呼一声,高兴地险些要跳起来,心中充满了对家乡的向往。

    八月初,中秋前夕,艳阳高照。

    古朴的江南小镇,一处临江的两进院落,坐落在曲折幽深的小巷尽头,门前高高低低的青石板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斑驳的墙上蔓延着一片绿油油的爬山虎。

    外院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花念夙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紫阳跟在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一脸的好奇。

    院子不大,却被人收拾的很整洁,种了几株桃树,还有一片花圃,淡粉色的花瓣随风轻扬,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香甜。

    天井中坐着一个妇人,正在低头洗衣服,旁边还摆了两张小木桌,五、六个小孩儿围坐在一起临摹字帖,其中一个小丫头刚好抬头,看到了站着的两人,立刻欢呼着扔下来笔,像一头乳燕似的冲进了花念夙的怀里,一叠声地大喊:“大师兄!”

    其余的小萝卜头见状都从椅子上跳起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一个抱胳膊,一个抱大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大师兄,你回来看我们了?”

    “你好久都不回来,青蛙仔可想你了。”

    “大师兄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上次那袋肉干被小胖抢走了,花生酥也被小强吃光了。”

    “大师兄一会儿给我们讲故事吧,我们可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大师兄……”

    花念夙弯腰,一个个地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嘴角噙着温和笑意:“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乖不乖?小胖和鹏儿有没有打架?平常有没有好好听师傅的话?”

    孩子们马上又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大师兄刚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别缠着他了,快去做作业。”把小萝卜头们都赶回去习字,妇人站起身来,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笑容满面地走向花念夙:“夙儿,跑了几个月的船一定很辛苦吧,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宋妈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花念夙一手拉着紫阳,一手抱着小女孩,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跟着商队过了嘉峪关去了一趟关外,从河西走廊回来后,又沿着黄河流域走了一个月,因此耽搁了不少时日。这个是我的义弟,名叫紫阳。”

    紫阳松开花念夙的手,上前一步朝她拱手一礼:“紫阳见过宋妈,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让你多多费心了。”

    农家妇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手忙脚乱地上来要扶,却让花念夙轻轻拦住,笑道:“宋妈,你当得起这一礼,我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师傅身边,多亏有你平日里多加照拂。”

    “我这老婆子只懂干些粗活,帮不得先生太多。再说,前两年我家小胖吃了毒果子,肚子疼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有先生,早就夭折了,如今能读书习字一切都多得先生。现在镇上的孩子每日都来读书习字,先生一直分文不收,大家都对先生很是崇敬。我能为先生出点力,心里踏实,也能睡个好觉。”

    宋妈不住点头,从花念夙怀里接过那个小姑娘,转身要领两人进屋,却被花念夙叫住了:“师傅在屋里吗?”

    “先生一早就出门了,上午曹大哥上门来找先生,他家的母马要生小马驹儿,昨晚开始就有要生产的迹象,却迟迟下不来仔,怕是要难产了,先生听闻后早饭都没吃就随他走了。”

    花念夙微微蹙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阳光透过屋檐斜斜洒在斑驳的墙上,已过了三、四个时辰了,他与宋妈交代了一句,就带着紫阳匆匆走了。

    曹生四十来岁,是镇上的铁匠,住在两条街外的东头。

    曹家娘子开了门,见是先生的大徒弟来寻他,连忙将两人让进了门,领着他们去了后院。

    马槽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一匹待产的母马侧卧在地上,从鼻孔里不住喷着热气。一个男子卷着袖子,蹲在母马身边正在帮它接生,一只浑身火红的小狐狸坐在他身边,曹生则不住抚摸母马的脖子,安抚它的情绪,脸上神色焦急。

    过了一刻钟后,接生的男子伸手在马腹上反复按了几下,母马的产道终于打开了,小马驹的两条前腿露了出来,他就随着母马用力的节奏,轻轻拖着小马驹的前腿把它拉出了母马的肚子。

    刚出生的小马驹身上还裹着一层湿湿的胎衣,由于母马是第一次生产,不懂得添干它身上的毛,曹生连忙拿着干巾把小马驹擦干,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片刻后,小马驹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探头去找母马的奶喝,总算母子平安。

    曹生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忙唤自己娘子打水给先生净手。

    男子站起来时,身形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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