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尿道,肾本来就是尿循环的器官,尿里有细菌,所有才会疼。这个状况引发炎症,最终引起了发热。”

    沈从南:“严重吗?那要怎么办?”

    医生噼里啪啦在电脑上开药方,一边说:“不严重。很平常的病。你太太抵抗力好像不太好,你也要多照顾照顾你太太。”

    沈从南点点头,问:“不用挂水?”

    医生:“不挂。”

    沈从南拿着单子,给阮恬去拿了药,拿完药,沈从南抱着阮恬,往他们停着的车那边走。

    阮恬双手勾着沈从南的脖子,将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

    沈从南感觉到阮恬眼眶里温热的液体在往他胸口浸湿,他肩膀不可思议地酸了一下,问:“怎么了?疼?”

    阮恬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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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南松了口气:“那怎么了?”

    阮恬在他怀里,仰起脸。她这个角度,刚开能看清沈从南漂亮的下巴和精致的喉结,她忽然猛地卧起半个身子,凑上去,双手圈紧他的脖子,一下咬住了沈从南的喉结。

    她咬了一下,又用舌尖舔了一下。

    末了,她声音飘忽着,说:“我好喜欢你。”

    沈从南笑了。

    笑芒璀璨,恍若天光星辰。

    她在他怀里,他走在路上。

    她问他,“以后,等到七老八十了,我身体比现在还差,到时候半夜生病,你还带我来看医生吗?”

    “嗯。”

    “万一你那时候抱不动我了呢?”

    “不会。你活着一天,我就多一天抱得动你。”

    静了会。

    她说,“沈从南,我们两个,一定要我先走。”

    “好。”

    她只是个女人,但该有的私心一点不少。

    她想自私一点,再自私一点。她要她自己这平淡无奇的整个一生里,都能受他独一无二的爱护。

    再静了会,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走得很慢,仿佛这一路没有尽头似的,慢慢得朝前走。

    她在他怀里已经渐渐沉睡了,但上下嘴唇还在无规则的蠕动,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他有些好奇,凑近耳朵,仔细去听。

    他听见她一遍一遍,毫无规律地,断断续续地,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意味,重复说——

    “从南,我爱你。”

    第二则

    蒋东升走的时候,和所有人都说了话之后,最后才见了阮恬。

    阮恬当时还在一个劲儿地哭,像个傻瓜似的,止不住眼泪,说话时带着一阵阵的抽泣声。

    蒋东升忍不住笑话她,“好了,哭什么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恬看着他,不再抽噎,但还在无声地掉眼泪。

    蒋东升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半张脸,动了动拇指,困难地替她擦眼泪。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跟阮恬说:“不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蒋东升一边说,一边笑着,笑着笑着,眼眶也湿了。

    阮恬拉着蒋东升已经有些凉了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想温暖他。

    蒋东升叹了口气,说:“孩子。爸爸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最心疼的,也是你。我找到了你,也总算是有脸面去见你妈了。”

    阮恬经他这么一说,低低地喊他:“爸——”

    “爸爸很满意你挑的丈夫。老沈他儿子,和老沈一样,都是个社会上很难得的好男人。上回我看你生了病,从南那么照顾你,我就放心了。爸爸很放心。你事业上,有你哥哥能照顾你,在生活上,老沈他儿子照顾着你。爸爸没有后顾之忧了……”

    蒋东升说完这句话之后,回握阮恬的手已经没了一点力气。

    蒋东升过世那年,沈意浓才刚五岁半。

    沈意浓跟蒋东升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亲。可能是因为蒋东升看上去严肃了点,所以沈意浓从骨子里有点怕他。

    但蒋东升走的时候,哭得最厉害,最大声的,就是沈意浓。

    蒋东升生前,最疼的就是沈意浓。沈意浓刚出生的时候,就跟那时候刚出生的阮恬有几分相似,因而蒋东升几乎是把她当做了阮恬一样疼爱。

    得知蒋东升再也不会醒之后,沈意浓鼓着圆圆的小脸儿,躲在角落里惨兮兮地放声大哭。

    大概她也知道,每次生日,外公都会准备好多好多生日礼物给她,希望这么多生日礼物有一个能够让她特别喜欢。知道外公因为以前没有养大妈妈所以特别疼爱自己;知道外公其实很孤单,没有人陪他一起玩。

    阮恬自是不必说,蒋东升刚走的那几天,她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经常眼神放空,没了正行。

    她这个状态,最担心的自然是沈从南。

    沈从南怕她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身子又折腾出病来,于是推了好几个电影剧本和商演通告,直接回家来陪阮恬。

    那天沈从南刚下飞机,由于晚点,比预计的时间迟了一个多钟头。

    他站在门口,目光越过台阶,正好看见阮恬靠着墓碑,身子半侧着,看向远处沉沉欲坠的夕阳。模样恬静温婉。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有无数次的心动。

    就像沈从南对阮恬。

    她这样简简单单看着夕阳的动作,都让沈从南为之情动。

    沈从南跨上了台阶,刚一靠近的时候,阮恬就跟收到心电感应似的,从夕阳里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就看见沈从南朝自己走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颀长的身子像风一样,骨感、充满着男性的力量,和一切她喜欢的模样。

    阮恬眯着眼睛,像一只懒洋洋的晒过太阳的猫,慢慢站起身。

    她站在原地。

    他朝他走。

    就好像是,哪怕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哪怕到了他都要走不动了,他还能像现在这样,一直朝她走过来。

    离得近了,沈从南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阮恬穿上,一边穿,一边像个医生似的叮嘱她,“身体不好,就要多穿衣服。太阳一下山,天就冷了。”

    阮恬享受着他给他披上衣服的待遇,她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惬意。

    是了。

    这种有人牵挂,有人担心的感觉,其实总是能给人以巨大的满足和安全感的。

    沈从南牵着阮恬的手,来到墓碑前,恭恭敬敬地给蒋西岳鞠躬。

    “爸,您放心。您对我嘱咐的,我都记得。您做不到的,我也都能替你做好;爸,你在天堂替我跟丈母娘问一声好。谢谢她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我很感激。”

    沈从南说完,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弄得像一堆春草。

    风阵阵起来,吹起阮恬的一大把头发。她的头发瞬间被迎风扬起,有一些甚至打在了沈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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