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12点多了。想到主人在忙活着煮面,自己却躺在这里装大爷,又不是瘫痪了,真是太可耻了。杜容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把小风扇关了,然后沿着床边看了一圈儿,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去找江诚哲了。

    一打开门,他就看到高大的青年略弯着腰做饭的背影,这个呜呜嚎着的抽油烟机对于他来说太矮了。外面这块地方非常地小,只放得下一个小灶台一个小冰箱一个小桌子和一个小鞋架,右手边还有一个玻璃拉门隔出的更小的隔间,此时没有全部拉上,杜容看到了一个小洗脸池和花洒,应该是洗手间,而江诚哲左手边就是防盗门了。整个房间加起来估计也不到三十平。杜容觉得现在这个做饭的小隔间,只要再加一个男人进来站着,就要没法透气了。

    大夏天的偎在火边做饭真是遭罪,他看到江诚哲的后背都被汗湿了,便随手拿过小桌子上摆着的一摞a4纸,帮江诚哲扇了起来。他本来并没有觉得特别饿,但是现在闻到饭的香味后忽然觉得饿得前胸都要贴后背了。

    江诚哲感受到背后的异样,扭头就看到杜容在给自己扇风,吓了一跳,“杜先生,你进去等吧,马上就好了。”

    “你做你的。”杜容继续扇着,“我这是以劳动换饭吃。”

    左右不过煮个挂面,汤底已经弄好了,就差把面下进去了,江诚哲也就笑笑不再吭声,下了两包挂面进去煮了一会儿就关了火,打算再闷一下。把抽油烟机关上之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杜容发现现在手里拿着的a4纸也是折过的画满了符号的,好奇道,“这纸上是什么?”

    “笔记。”江诚哲看了一眼杜容手里拿着的东西答道。

    “你的字可真潦草,看着像密码一样。”杜容笑道。

    “就是密码。”江诚哲掀开锅盖,用筷子搅了搅挂面,觉得差不多了,打开灶台下的柜子,拿出碗筷。

    杜容愣了一下,“啊?”

    江诚哲边捞面边笑着解释。“其实是笔记法的一些符号,口译时速记用的,每个译员都有自己的一套。”

    “你给我们做翻译的时候没见你写过这些。”

    “在片场做的那些很简单,而且你们的对话也不长,脑记就行了。”

    杜容想到刚刚江诚哲听新闻联播时的专注样子,奇道,“你用这个记新闻联播?我看你一直在记也没停,之后看着这些纸就能翻出30分钟的内容吗?”

    “记新闻联播只是用来练抓逻辑分层和对符号使用的熟练度的,不需要翻译。”江诚哲已经乘好了两碗面,“而且记完半个小时我也复述不下来全部内容,我老师可以,我还差得很远。”他端起两碗面,“杜先生,我们进屋吃吧,这里太挤了。”

    回答卧室,江诚哲把面放到书桌上,理出一块空地,让杜容坐在木制的老式靠背椅上,把风扇摆好对着杜容打开,接着在床头摸到屋顶白炽灯的开关打开,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他又脱了鞋爬到床上去把床边的窗帘拉上,然后才在床边坐下,挨着桌角准备动筷子。

    “小江,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害你这么晚还没睡,吃完面我就走,谢谢啊。”杜容拿起筷子,先说了这么一段。

    江诚哲顿了一下,摇摇头,“这和杜先生没关系,我一般都要1点多才睡,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听新闻联播吗?”杜容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就是有点和新闻联播过不去。

    “嗯。”江诚哲点点头,又摇摇头,“要保证每天都有充分的练习量,除了听写,还要跟读、视译、交传……一天不练,自己知道。”

    杜容心想,果然无论做什么,有的人能做好有的人半吊子,都是有理由的。

    “先吃吧,一会儿坨了。”杜容没有动筷,江诚哲便也没动。

    杜容这才发现自己不动,害得人家也不好意思先吃,赶忙应道,“好。”

    非常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挂面,加了一些鸡毛菜,不知是江诚哲真的味道调得好还是杜容已经饿得失去理性判断了,他觉得这碗挂面简直好吃到像是中华小当家里的黑科技料理。

    “可以啊小江,手艺真好。”杜容大口吃着,含糊不清地称赞着。

    江诚哲笑笑,“杜先生喜欢就好。”

    “你别叫我杜先生了,这么正式。”

    “那叫什么?”

    “唔……叫哥吧。”杜容思考了一下道。

    江诚哲停下筷子,看了眼杜容,眼里似乎带着笑意,“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呢。”

    杜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百度百科上写的。”

    杜容挑了挑眉,笑了,“哟,这么关注我,还专门看我的百科?”

    “顺手。”江诚哲收回视线,仍旧勾着嘴角。

    “虽然咱俩同岁,可是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你还是个纯洁的象牙塔里的白纸呢,叫声哥你哪儿亏啦。”江诚哲是年末生的,杜容是年初生的,勉强也算是同岁,接着杜容又挥挥手,又夹起一筷子面,“算了算了,别叫哥了,直接叫名字吧。”

    江诚哲拿了抽纸递给他,垂下视线,嘴角依然带着弧度,“好。”

    两人吃完这顿宵夜,已经差不多1点了。杜容虽说昨晚没睡好,可晚上睡了这么沉的一觉,刚刚醒的时候已经不困了,可吃完这碗面,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之后,他立马又困得意识有点朦胧了。

    江诚哲把碗筷收拾好准备拿去洗,看到杜容挣扎的上下眼皮,轻声道,“别走了,你去洗个澡,在这儿凑合一晚吧。”

    杜容做了10秒钟内心斗争,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衣柜下面右上那个抽屉里有新毛巾和牙刷,左下那个抽屉里有新的内裤,你随便在上面衣柜里找件t恤换吧,等会把换下来的衣服扔洗衣机,这种天气一晚上衣服就干了。”江诚哲交代完就端着碗筷去洗碗了。

    杜容打起120分的精神头准备撑着去洗个澡,他按照刚刚江诚哲的指示找到了东西,顺便感叹了一下江诚哲干净整齐的衣柜和少得可怜的衣服。

    结果洗完澡杜容的瞌睡劲儿又下去了不少,吹风机呜呜地吵得他心烦,吹了一会儿就关上了,头发半干着出来了。他穿着随便捞出来的一件江诚哲的白t恤和大裤衩,稍微有点大,江诚哲的个子可真不小,怎么也有185以上了。

    杜容出去就看到屋里的灯又换回了那个暖光小台灯,而江诚哲手边摆着电子词典,正在纸上写着什么。他过去瞄了一眼,是一沓打印着文章的纸,江诚哲正在旁边做批注。床上的书都被江诚哲搬到书架下面的空地了,窗帘又被拉开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床上,投下几道光影。

    “你去洗吧。”杜容坐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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