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可换个角度想,让旧颜承受生育之苦,就更不忍了——何况也没这可能,除非逼得她出墙,我出家。

    她蹭了蹭,把下巴靠进我的颈窝,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撩拨我onbsp;again的意味颇浓。

    “你信不信,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怀上一个属于你的孩子。”

    我一时语塞,即不知道她怀的什么鬼胎,也想不出到底应该做什么表情更能迎合这个场景,只得悻悻搬出客观事实:“生物学知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同性繁殖也可行,那么高精尖的技术你从哪里弄到的?”说完我便开始讪笑,但愿它能缓解我的尴尬。

    “你的孩子,用我的血肉养育。”

    她口气认真得不像是在说笑。

    要调侃我她多的是门道,根本不需要在这种原则性大事上掰扯。

    于是我赶紧搜集脑子中所有关于人类生殖的资料,合并,排序。

    只是很明显的,她的微处理器比我的先进很多,有高速缓存,我这里还没有实现重组,她就已经可视化输出:“我已经在去年你昏倒后让人手术取出了你的卵子急冻起来,只消找个适合的精子培育成形再放进我的体内,九个月后你就可以亲吻‘你我’的孩子了。”

    我浑身血液登时从下腹涌上大脑,心跳频率疾速飙升,搂住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声音发颤。

    她果然是这个作风。

    一句“只要你想”,足够要了我的命。

    她的可行性报告“写”得至臻完美,前期工作也做得滴水不漏,生生驳得我什么念头都没有,只得赔笑吻她:“至少我现在还不想。”

    如果再纠缠于这个问题,楼下那帮二世主一定会饿得发狂上来抓人。

    “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我生?”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鼻音浓重,抵在我胸前的双手紧紧握拳,脸也深深地埋起来不让我看见。

    我想她是哭了,大概认为我不了解她的一番苦心。

    “我只是不想你受苦而已。怀胎十月,风险太大,要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再不顺利,你还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旧颜,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帮我带大安姿?”

    我命不久矣,她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如果她死了,那我干脆把小鬼托付给母亲,也自我了断算了。只是关心则乱,我竟没有发现刚才说的话险些透露了必须死守的秘密。

    “你说什么?”

    她猛抬起头,用她满是水汽的眼死死盯住我的彷徨,令我只能赶紧闭起眼隐藏我的不安。

    “没什么没什么,我胡说呢。”

    跪坐起身,我没有给她再一秒的空闲,拦腰将她抱离床面,虽惹来惊呼和挣扎却终于平了她的好奇心:“洗澡,一会儿我陪你下楼。”

    《不怀抱有时》

    岂萧养伤期间,安姿被上川真“借”走,随行也带上了陈松淑和佐藤,这让岂萧觉得很不舒服。

    “小小,安姿你已经接到,快让小松鼠返程吧,我的佐藤大律师可是青着脸都快把我杀掉了。”上川真手握话筒,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佐藤,满脸无辜。

    因为她确实是没有想到佐藤会勾搭上陈松淑,等知晓实情,也太晚了,只得冒着恶名昭著的危险跟自己女儿要人。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佐藤的家世也并非清水白汤,且上川真还打算重用这个不需要工钱的律师。

    “我有分寸,母亲。”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老太太终于答应归还安姿,但对陈松淑,她只说是“暂时归还”。

    岂萧把手机递给怀里的小家伙,让她跟老太太保平安,没曾想会被小家伙摇头拒绝掉:“奶奶说不要婆婆妈妈。”

    “婆妈”岂萧摘下眼镜,把脑袋埋到双臂间趴到桌上:上川真果然是在用十几年训练岂萧的手法在折磨下一任上川家主事,连鼓励的话都没变。

    那些严苛的训练,她到现在偶尔想起还会有眩晕感阵阵袭来,特别是活靶狙击她仅存的

    公心知道,这样做有多不道德,虽然人命在她眼里并不如其它什么动物更有价值——世界上鳄鱼尚不足五十亿头,谁又会在杀它们的时候想到道德?

    “回家不要告诉妈妈,你在奶奶那边做了什么。”她用囚鬼鞘尾戳戳安姿。

    如果被文旧颜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嗯。”

    小家伙很懂事地抱着跳跳虎坐在岂萧腿上,接过伦机长递来的haagen-dazs就往嘴里舀。

    “对了,奶奶给你的信。”

    “信?”岂萧接过安姿递来的紫色信封,有些惊讶上川真居然会给自己写信。

    小小:

    文旧颜是个好女人,你自己考虑未来的路怎么走。讳病忌医,不是勇敢。

    上川真

    让陈松淑接触上川真,果然是个无法饶恕的大错,这等于是把她所有的秘密公诸于世。可惜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为时已晚,没有人知道那个古怪的女人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剧痛袭来,岂萧不由握紧了囚鬼,抓着信纸的右手显得那样无力,好像这张薄薄的纸有千斤重。

    岂萧哼了声,用力摇摇自己的脑袋,飘逸的中长发立刻散出银色光华。

    她想哭,可又觉得哭了也没用,她想笑,可嘴角扯紧眉头又皱起来。

    文旧颜是个好女人,这不用上川真提醒她她也知道,而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一点。

    她纵使面对乌黑枪膛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考虑——

    未来的路,怎么走。

    根本不用任何人来提醒她。

    太过激烈的思绪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她只觉一阵冰凉由咽喉瞬间传向四肢百骇。

    “多此一举!”

    下意识地低吼出声,这让本就气质阴戾的她更像恶魔般杀气袭人,仿佛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灭绝众生。

    “小小?”安姿见岂萧气喘吁吁的样子,慢蹭蹭把雪糕盒递到她面前:“吃吗?”样子多少有点舍不得她的haagen-dazs。

    机舱里幽然传来《手语》的旋律,突兀出现在这种气氛中,孟庭苇的声音也微微发颤。

    这是文旧颜喜欢的歌,歌词像在说故事,一个不太完美的故事,而此时,它也是岂萧挥之不去的恶梦。

    “小小?”

    看一眼安姿朝她仰起的小脑袋,岂萧忙收起自己锐利的目光,强作轻松大口含下那勺送到嘴边的香草冰激凌:“谢谢安姿。”

    若不是这该死的病,她必定会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是的,最最幸福的人。

    她已经征服了黑道,得到了心爱的人,拥有了聪颖的继承人;她在镜子里的微笑连她自己都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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