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长剑撑了一下。

    刀烈春也是一悚。

    楼玉笙要是真死了,他们也彻底完了。

    电光火石间,她一个旋身,刀锋往外一撤,叫楼玉笙扑了个空。

    楼玉笙轻声道:“把我丢给那两个护卫。”

    刀烈春一愣,当即照做。

    楼玉笙跌向马车旁,那两个护卫急忙去扶。

    刀烈春回身提气,直奔沈樊成而去。

    公子绝与她擦肩,根本顾不上对她出手。

    刀烈春喘着气,对沈樊成道:“你还好吧?”

    沈樊成点点头:“还好。”他一抬下巴,“快跟上去,看看楼玉笙在玩什么把戏。”

    楼玉笙在护卫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哭喊道:“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公子绝急急而来,一道剑气滑过,那两个护卫手臂上顿时分别增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公子绝将她抱入怀中:“你怎么样?”

    楼玉笙泣不成声,脖子不断往外淌血:“对不起……可是我,我很害怕……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有人说你此去危险,我就有些担心……我只能以死作胁让他们带我出来!”

    公子绝不断抹着她的血,眼睛湿润:“你这是何苦……我叫你好好待着等我的。”

    楼玉笙哽咽道:“而他们……他们送我来的时候……又很不规矩……方才我想,我这般无用不懂事,既容易成拖累,又容易无法守身,实在是无言苟活……”

    噗。

    噗。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公子绝捂住她的眼睛。

    “主上勿……”那两个护卫满眼惊骇,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失控。他们来不及说出一切,便就此了无声息,倒地的一霎,双目仍然圆睁。

    “是我无法保护好你——”公子绝低头看她,心神大乱,几乎不能呼吸。

    楼玉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微弱:“阿绝,我好难受……我要说不出话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你这个伤不会死的!”

    “阿绝,你动一动,我想吹风。”

    公子绝抱着她挪了挪,将她的脸面对风吹来的方向。

    后背对敌,空门大开。

    沈樊成和刀烈春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

    楼玉笙的双臂如水蛇一般攀附而上,她看着沈樊成和刀烈春,口中说着:“阿绝,我有几句话,你一定要听好。”

    “你说,你说。”

    碧空湛湛,早间的风带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上你了。我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儿。”楼玉笙伸出右手,虚虚指了指公子绝的左肩胛。

    “你十一岁走的那天,我回去哭了很久,我想,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语气温柔,换了左手,虚空指了指他的右肩胛。

    沈樊成和刀烈春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从中读出了同样的意味。

    “后来我再次遇到你,我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神明的。”她叹息着,看着沈刀二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公子绝的后背左上角。

    沈樊成忍不住无声抽气。

    刀烈春亦是绷紧唇角。

    公子绝在微微地颤抖着。

    楼玉笙觉得自己的肩膀慢慢变得湿润。

    “你哭了么?”她轻声道,“没什么好哭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

    她从袖口摸出一支簪子,簪尾点翠团花,簪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现出明灭不定的光晕。

    她面无表情地抬手,干脆地捅进了他的后背。

    “这世上,我最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洋洋洋洋洋

    ☆、怨

    几乎是瞬时, 沈樊成的剑和刀烈春的刀便扎进了公子绝的血肉,穿透了他左右两边的琵琶骨。

    楼玉笙将簪子一点一点碾磨进去,而后猛然拔出。

    簪子比不得匕首,无法捅得太深,公子绝跪坐在地上,呼吸急促, 双目圆睁,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楼玉笙抹了一把脖间的血, 潦草地用手帕捂着, 挣开了他的怀抱。

    公子绝的目光掠过从琵琶骨处穿透的尖刃,缓缓抬起,定格在楼玉笙脸上。

    “为……什么?”他哑声道。

    楼玉笙唇角微翘, 道:“温绝,我受够了, 你我之间……早该结束!”

    “楼玉笙!”公子绝双眼赤红, 朝她扑去, “为什么!为什么!”

    尖刃收回, 带得鲜血飞溅而出。

    沈樊成和刀烈春瞬息而动,一人刺中他一处大穴,将他制在地上。

    “楼玉笙!楼玉笙!”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血液汩汩涌出,染得他身上一片暗红。他仿佛感受不到血肉被扯开的疼痛,仍奋力挣扎而起,“楼玉笙!连你也背叛我!”

    “你错了!”楼玉笙踢开他掉落在地的剑,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狭隘残忍的人!”她忍不住喝道。

    公子绝双拳紧握,颤抖不止。

    “我这么爱你……”

    “我不要你那样的爱!”楼玉笙道,“畸形、偏执、恶心,我快要疯了……”

    她抱着手臂,觉得浑身发冷。

    很多年以后,被软囚在精舍之中的她才想起,温绝那可怕的占有欲,是从小就有的。

    自从温绝开始主动同她走近,她身边的小男孩儿玩伴就一个个变少。原来的她不懂,以为他们男孩长大了就自己去跟同性玩了,后来回忆起来,温绝在的时候,那些小男孩从不出现,温绝不在,他们还倒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

    当年的他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明明……那时候的大家都是孩子啊。

    楼玉笙惨淡地笑起来。

    他希望她是他一个人的,希望她是他所独占的,希望把她藏得好好的谁也不要看见。

    “温绝!”她扯开自己的面纱,一张可怖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便是你对我的爱吗!囚禁我还不够,还毁我容貌,让我难容于世!”

    泪水涟涟而下,她捂着脖子咳了咳,看着温绝怔然的目光,道:“我每日每夜都想杀你,可是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就算杀了你,也迟早会被你那些属下发现。我才不要给你陪葬!”

    公子绝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原来……原来……

    “你不是我的玉笙!”他嘶吼道,“我的玉笙会给我糖,会给我说笑话,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她是这世上唯一还会对我好的人!你不是她,你把她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

    楼玉笙冷笑道:“你的那个玉笙,早就被你亲手杀死了!我跟你虚与委蛇了这么久,实在是痛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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