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你不是听到那邪恶塔里有哭声吗?这说明那里面一定有明堂!说不定那两个疯子就是在邪恶塔里遇到了什么事才疯了的!”衡其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子道。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依旧去蹲坑?”姜如兰的眼睛里闪烁着光泽道。她现在已经能够很自然地说出之前令自己厌恶的衡其的口头禅了。
    “不错——走吧!”衡其拉着姜如兰又回到了塔形建筑物那里。
    此时才凌晨四点多钟,夜色仍然黑得如浓墨一样,除了远处有几盏暗淡的路灯光在亮着外,其他地方是一片黑暗和死寂。
    衡其看了看那塔形建筑物道:“看来要进入到里面去看一下,才能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绕着塔形建筑物转了一圈,确定只有那一座生锈的铁门可以进入。他上前推了推那铁门,发觉是异常的坚固,似乎那根本就不是门,而是和混凝土的墙壁铸成了一个整体!而且门上也没有锁,看来是没办法从门口进去了。
    不过机灵如鬼的衡其很快就在北面发现了一处破绽——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一尺见方的透气孔,透气孔外钉着一排防老鼠的栅栏,但栅栏很细小和脆弱,用根铁棒子一捣就能将它捣烂。
    衡其还真的从附近找来了一根二十毫米钢筋粗的生锈的铁棒,将那栅栏一顿乱捅给捣得粉碎。然后他便将一支手电叼在口中,趴在地上,屁股一挪一挪,从那个口子里爬了进去。
    却说衡其爬进去以后,姜如兰便一个人呆在了外面。本来衡其让她也从那个口子里爬进去,但她嫌脏不肯。衡其只得从里面想办法帮她开门。
    她在门外呆了十多分钟,却不见衡其给她开门。她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忙上前捶打着铁门道:“臭小子你好了没有?怎么还不给我开门?”
    她捶打了一阵见没有动静,便使劲朝门上推去——没想到她这一推,竟然将门给推开了!
    她便走了进去,一边用手电朝里面乱照,一边问道:“臭小子你在磨蹭什么呢?怎么这么久也不给我开门?”
    但令她奇怪的是,塔里竟然没有衡其!
    塔里面的面积不过十来平方米,除了堆着几口腐朽的散发着霉味的木箱外,并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臭小子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姜如兰的心有些慌了起来,一边继续用手电朝四周乱晃,一边焦灼地问道。
    “啪嗒”她的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发出如同柿子被踩烂了的声音。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黑毛大老鼠的尸体被她给踩扁了,那黑毛大老鼠腐烂了的白森森的肉以及鼠毛和鼠皮被她踩得流了一地,散发出一股异常恶心的味道。
    她吃了一吓,一边拍着胸脯给自己压惊,一边下意识地收脚往后退。
    她这一退,便一脚踩了个空,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如同一个大秤砣直往地底下坠去!
    “啊——”她才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叫,便觉得自己撞到了一具软软的人体,接着翻过人体,继续往下面坠落……
    “阿兰小心!”她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叱喝,接着自己的一只腿被人抱住了,她终于止住了下坠的趋势,倒悬在了半空中。
    “臭小子,是你吗?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样悬着好难受……”姜如兰的手电筒在刚才的下坠过程中已经掉到地底下去了,此刻四周是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大声呼喊道。
    “是我,阿兰,你别乱动,我这就拉你上来!”衡其的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道。然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拽着慢慢地往上提。她不敢乱动,只是帮着衡其一块使劲……
    “阿兰你太重了,我拉不动你……”衡其气喘如牛道。
    “你瞎说!人家才不重呢!”女孩子最忌讳别人说她肥胖、重,姜如兰一听到衡其说她重,饶是涵养极好的她也不由得龇牙咧嘴生了气。
    “好了,你别乱动,算我说错了……”衡其只得改口道。
    姜如兰其实也并没有怎样乱动,但她一生气,无意中蹬了一下腿,顿时打破了某种平衡,她的身体连带着拽住她的衡其都一齐往地底下坠落了下去。
    “啊——”两个人都发出了绝望已极的惨叫……
    “扑通、扑通”两声落水的闷响,两人几乎是同时坠落进了水中。
    “救命……”姜如兰才喊得一声,嘴巴里已经咕嘟咕嘟进了不少的水。她只觉得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屁股,将她奋力地推出了水面。然后她的身体接触到了岸边,那双手再奋力一举,将她整个人都推到了岸上。
    “别乱动,小心再滚回水里!我去捞手电!”衡其在她耳边说道。
    她只觉得黑暗中一个身影如同鲨鱼一样快速地潜入了水底。
    过了片刻,她的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原来是衡其捞着两把手电浮上了水面。
    “好了,没事了。”衡其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岸上,如同一只大狗一般在她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臭小子这是什么鬼地方?刚才我叫你开门你为什么不开?我们怎么还会掉到这下面来了?”姜如兰埋怨道。
    “这就是那邪恶塔里啊,你还说呢,我正在给你开门,谁知道你就那么一推门,结果我措手不及,就掉到了这口井里,卡在了一根横杠子上。我正想着要爬上去,谁知道你也掉了下来。现在咱们是在这井底下呢,估计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原来是这样啊……”姜如兰一时作声不得。
    原来这场事故正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她那么一推门,竟然会将臭小子给撞到这井下来,而她自己也是鬼使神差地掉了下来。还算这井底下是水,如果是干地,那她和衡其便有可能就都做古了……
    “臭小子对不起……哼,你躲在门后干嘛不吱声?人家喊了你那么久,还以为你不在里面呢……”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衡其知道和女人讲理是永远也讲不过的,当下也没过多计较,而是拿起手电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只见从他们呆着的这个地方到井口少说也有十多米高,井壁的四周则是相当的光滑,还长满了青苔和地衣,没有任何的可供支撑的地方。也就是说,要想就这样爬到井口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思索了一下,对姜如兰道:“我潜到水底下去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通路?”说完便要跳到水里去。
    但姜如兰拽住了他的衣角,不让他跳:“臭小子你别离开我,我怕……”
    “没事的,别怕。咱们一定要找到出口啊,找不到出口可就完了……”衡其忙安慰道。
    “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姜如兰的眼里露出了关切的光。臭小子到底是她的男朋友,她说啥也还是关心他的安危的。
    “没事,你见过水里淹死过鱼吗?”衡其嘿嘿傻笑道。
    他“啪”地在姜如兰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姜如兰便一个人呆在岸上,靠着衡其给她捞上来的手电筒照明。有光亮照着,她的心下稍安,但那种忐忑和惊惧却是不用言表的。
    数分钟过去了,衡其并未浮上水面,只有无数的气泡不断地从水底下咕嘟咕嘟地冒上来。
    衡其臭小子的憋气能力其实是相当强的,特遣队里也就他敢号称是“淹不死的鱼”。不过任何一个水性好的人在不携带呼吸器具的话在水下憋气的时间都是有一个极限的,短者不过一分多钟,长者也不过两三分钟,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以上的。
    衡其这么久不上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姜如兰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此刻已经不再有气泡冒上来,也不知道衡其这条“淹不死的鱼”是不是吹牛吹过了头,已经栽在了自己的大话里?或者是另外发生了什么不测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嘤嘤嘤的类似女人的哭声,同她先前在塔外听到的几乎如出一辙。
    “是谁啊?谁在那里?”姜如兰转动着脖子四处观望,但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或者事物。
    姜如兰正在诧异,旁边的水里却有了动静。她扭头一看,原来从水底下渐渐浮上来了一具人体。姜如兰起先以为是衡其,忙惊喜地叫道:“臭小子你终于上来了……”
    但她的话只说出了一半便咽在了口里。原来浮上来的人体根本就不是衡其,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的全身僵白僵白,没有一点血色,湿漉漉地衣服紧紧地粘在身上,还染满了水底下的泥沙和污垢。她的眼睛也闭得紧紧的,那脸庞则由于被水泡得太久都已经发生了浮肿。
    井底的空间非常有限,那女人的脑袋几乎就浮在姜如兰的面前。姜如兰小心地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发现一点气息也没有。
    难道这竟然是个死人?姜如兰的毛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全身的冷汗如雨一般刷刷直下。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瞬间,那女人突然一下子欠起了身躯,并张开了嘴巴,发出“嘶”的声音。而她的嘴里,分明能看到两颗硕大的如犬齿般的獠牙!
    天哪,是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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