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不去安城了,这一路官府通缉,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烦扰李掌柜,若是难办,好歹想个法子,将我这弟弟送走。我身强体壮,倒不怕官兵追捕。”

    张致听了如何不急,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李掌柜便摆手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与陈杰交好,早年是过命的交情,他既让你来寻我,是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办好这事?这事也不难,既然你们被官府通缉,此地是待不下去的,可愿到边塞去?”张泰只道:“但求平安无事,哪里不能去!”

    李掌柜道:“如此甚好,我有个法子。我这皮货铺,往来发卖的都是毛皮货物,毛皮货当属塞外的最好。从徐城到安城,再往南,不少人都是从我这办置皮货,因此一年间我也得往来塞外几次。恰巧过几日我便要走,办置了几车茶叶、绸缎布匹,都是边塞没有的货物,去到那边发卖,换了钱再买卖皮货回来,因此须得几个伙计同去。去时,你们如此这般藏在货物里,到了边塞,我自有相熟的县吏,到时便说我这一路舟车劳顿,路途坎坷,不小心丢了你两的身份文牒,请他通融通融,替你们再造两张文牒。到时有我担保,再加几块银子,不怕他不办。如此你们便可在边塞小城改名换姓,任谁也不知你们原来何名何姓了。”

    张泰听了喜不自胜,与张致两人如何不同意,当下连连点头,就照李掌柜的法子办。

    第二十章

    这李掌柜见张泰二人同意,便将二人安置在铺子后面歇息,每日汤饭尽让伙计送进去。过了几日,货物马车都安排好了,李掌柜买了鸡鸭鱼肉并点心瓜果,请了一同出行的三位伙计并张泰二人吃酒。席上,李掌柜只说张泰二人是他远房的亲朋,老家发大水,疫病四起,官府不许百姓出城,二人趁乱逃出城来,如今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想去塞外谋份生活,只是二人逃出城来,没有身份文牒,一路上不免麻烦,还望众位伙计帮忙遮掩个。

    三位伙计不知就里,连连应是。张泰替自己与张致改了名,借了张致的本姓,只说二人是兄弟,自己叫陈平,弟弟叫陈安。说罢敬了几位伙计与李掌柜几大杯酒,他素来性格豪爽,众位伙计与他谈得甚来,又见他忠厚老实,哪里会起疑心!第二日,六人便上了路,由官道直走,径向边塞去。

    白日里赶路,张泰二人也如众人一般,并不躲藏,也帮忙赶车,照顾头口。到了夜里住店,这官道上的客栈不好糊弄,两人没有身份文牒,免不了麻烦,便不进店,只偷偷在马厩里将就着。马厩是什么干净地!里头尽是草料、杂草、马粪味,睡也只能睡在稻草堆里。越往边塞走,这天越与安城不同,白日里大太阳晒,热得人汗流浃背,夜里倒凉得直打哆嗦。马厩里也没个被褥,张泰又怕张致着凉发热,夜里紧靠着他睡觉。有时张致醒早了,说不得后处总有个硬邦邦的家伙顶着,他也只当不知。

    这日,天好不热!一行人刚破晓就离了客栈,走到响午,热辣辣日头照着,人受不住,马也惫懒。李掌柜道:“暑热将至,这天越发热了,不说人,把马热坏了也不好。我晓得前面有片林子,好不阴凉,咱们过去歇息,待日头下去些了再走,也不碍赶路,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驿站便好。”众人巴不得他这句话,紧赶慢赶,走了几里地,果然有一片好树荫。

    李掌柜对张泰道:“你们两人夜里只能在马厩里将就,又没个梳洗的地,这林子东边往前走一段,有个清清的潭子,你二人可过去清洗一番,免得身上腌臜难受。”张泰谢了李掌柜,与张致两人拿了衣物,往林子东边走了一会,果见有一处水潭,十分干净。

    张致这几日身上流汗,又兼在马厩里待着,好不难受,这时见这水清可见底,十分高兴,自顾自脱了外衣,却见张泰在旁呆愣愣站着,手搭在腰带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张致心思通透,一下就明了张泰为何犹豫踌躇,突地就起了逗弄之心,故意道:“大哥,这潭子深不深?我不会游水,有些不敢下去。”

    张泰是老实人,立刻道:“你先别下来,我下去试试水深。”说罢便脱了外衣亵裤,往潭子里走去,小心翼翼试了试深浅,才道:“水不深,只到胸口,你小心些下来,不妨事,只不要往前再走了,这水是越往前走越深。”

    张致也脱了外衣亵裤,赤条条进了水,张泰把脸涨红了,眼睛看也不敢看张致,只转过身去。张致又道:“大哥,你别走远,我不会游水,心中有些怕。”张泰便不敢走远,也不敢背过身去,只把眼不时瞄一下张致,真怕他不会游水出了事。张致散了头发梳洗,半天见张泰仍呆愣愣浸在水潭里,走过去道:“大哥,为何不把头发散了洗洗,也清爽。”说着便靠过去,将张泰头发解了,十指插入发中,替他搓揉起来。

    张泰动也不敢动,张致眼见着他连后背都通红起来,不觉好笑,又故意绕到张泰面前,从水里站起,露出白花花一片胸膛,两点红在张泰眼前晃啊晃。张泰如何受得了这撩拨,连气都变粗了。张致道:“大哥可真是体热,似个火炉一般,连这凉水都温温地热起来了。”说罢两手绕到张泰背后,去搓揉他头皮,就犹如将张泰抱在怀里也似,张泰一张脸快要贴上他胸口。张泰哪里还能镇定,慌也似站起来,说道:“我好了,岸上等你。”便逃也似上了岸。张致只觉好玩,自从出了安城,一路奔走逃窜,倒许久没似今日这般心情愉悦了。

    张致又洗了一会,等他上岸,发现张泰正在岸边搓洗换下的衣物,连同张致的亵衣亵裤,洗得甚是认真。他见张致上来,道:“这里日头大,你往荫凉处去,等等便好。”自己倒不惧这大日头的,只埋头洗。

    张致见张泰好一个大块头,魁梧健壮,却缩在岸边洗他的亵衣,刚刚的好兴致不由没了,只觉自己好不没心没肺。张泰为了他沦落到如此境地,为了他埋下内心的情意,只要当兄弟,他如何没事又去撩拨他。不与人做夫妻的是他,此时又要戏弄人的也是他,他可真是没心没肺,没皮没脸。

    张致自己觉得愧疚,不由开口软软叫了一声大哥。张泰应了,抬头看他,道:“在大太阳底下待着做什么,快往荫凉处去,我一会便好。”张致不肯,拿起外衣,双手撑着遮在张泰头顶上。张泰笑道:“这是作甚?我还怕这日头不成,你身子不好,不要热坏了。”

    张致鼻酸酸的,不去应他,心中只想对张泰好一些,再好一些。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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