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你的双亲。钰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叔父日后的前程可全靠你了……”

    黄钰从来没有见叔父如此老泪纵横,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她连忙跪下来,“叔父不必如此说,当年若是没有叔父收养,钰儿怕早已不在人世,指腹为婚之事早已时过境迁,说不好对方人家已经娶了亲事。况且叔父与婶娘的养育之恩钰儿无以为报,他日进宫定当全心全意侍奉圣上。”

    有泪水逐渐涌了上来,心中不知怎的忽然百感交集,黄钰连忙拭去腮边的泪水,低着头不再说话。

    黄子敬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去看看你婶娘吧,连日来她十分想你。”

    黄钰起身出门而去。

    黄子敬见侄女离开了,于是支开身旁的下人,径自转身走到一扇书架前,伸手在书架边上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开关,轻轻转动一下,书架便闪到了一边,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门来,里面是一个幽深的密室。

    黄子敬闪身进了密室,书架再次回归原位。密室内正对门雪白的墙壁上正中间的部位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淡蓝色的光照的整个密室亮堂堂的。

    一面带有壁橱石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神情淡然的女子,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与黄钰有几分相似,但她的神情多了一份淡然与平静,是二八年纪里不该有的坦然以及目空一切的悠远。

    黄子敬注视着画中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若兰……”眼前闪现出了十余年前的时光——

    “若兰,这个送给你。”年轻的男子将手上一卷画卷塞到了一个少女手上,面颊上带着羞涩。

    少女笑了笑推辞道:“若兰谢过大哥的好意,今日若兰想把咱们三人之间的事说清楚。”少女将那幅画塞回给男子,“其实一直以来若兰喜欢的都是二哥,上个月二哥已经派人去我家提亲了,婆婆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下个月我就和二哥成亲了,大哥还是收回你的心意吧!若兰一直都将您当做亲哥哥。”说完提起裙摆跑走了。

    男子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情愫,却还是不死心,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杜若兰会选择弟弟,其实相貌学识他与他明明是一样的呀!只不过二弟一直比他聪明,比他会说。

    就是因为二弟的能说会道她才芳心暗许?他极不甘心地攥紧了双拳: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东西抢回来!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就算是抢回了一切,也不复当初了。

    ……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很想你,看着钰儿和你越长越像,我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当年你虽然拒绝了我,可是我却一直都是爱你的,你为何当时那么傻?我们兄弟两个是双生,旁人都分不清,却唯独你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

    “因为你和你弟弟从来都不一样!他善良热情,你内向阴郁心理扭曲,你以为你现在就活成了他吗?永远都不可能!”一个怨毒的声音突兀的闪回在耳边,当年那个愤怒的女子似乎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黄子敬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自腮边滑落下来,眼前仿佛看到了那年的灾祸,那是一场他亲自制作的灾祸——

    他奋力地扯下她身上唯一一点能够遮羞的布条,将多年来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她身上,任凭她无助的捶打,任凭她屈辱的落泪,他完全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

    “就算二哥死了,我也不会改嫁于你!我宁可去阴司陪着他,也绝不和你这畜生生活……”

    事毕,杜若兰围着被子躲在角落里怨毒地看着他,目光里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那股恨意的寒冷让他胆战心惊,每每想起都觉得遍体生寒。

    她果然说到做到,那天清晨,她碰壁而亡。大量的鲜血从她撞破的头颅冒了出来,那是一场惨烈的凋零。凋零了她所有的恨意与遗憾。同时也凋零了他心底所有的热情。

    临死前她的双目依旧愤怒地大睁着:她死不瞑目。

    他将他们所住的木屋周围洒满了松油:没有了她,这片房屋也该彻底消失了!他浑浑噩噩地擦然了火石扔在木屋上。

    一瞬间大火熊熊而起,转瞬开始肆意地吞噬着木屋内的一切,他木然地站在屋外看着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被大火毁灭,内心没有任何悲喜。

    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天际,他醍醐灌顶般瞬间清醒过来,于是一个箭步冲进木屋内,顺着声音将孩子抱了出来。就在他奔出木屋的一瞬间,火海中整座木屋轰然倒塌了。

    火星四射,火苗乱窜。浓烟四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走水了!走水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声从记忆深处一直响到现实,吵醒了他的思绪,打断了他的悲伤。

    “失火了吗?”黄子敬慌忙从密室里奔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一股浓烟伴随着明明灭灭的火光从后院冒出来,在无风的夜里直冲天际。

    院里家奴们手忙脚乱的提水奔去后院。

    黄子敬拉住一个家仆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有抓住纵火之人?”

    家奴慌里慌张道:“刚刚徐妈去给大小姐送饭看见火光从大小姐房里冒出来,已经有一刻钟了。没有人看到是什么人纵火……”

    “大小姐呢?”黄子敬急忙问道。

    “大小姐不在房内,或许在大夫人那里。”

    黄子敬松了一口气,急匆匆赶去南院大夫人处。但见黄钰正和大夫人二夫人一起品茶聊天,似乎对后院起火的事情并不知晓。

    众人看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大夫人关切地问:“天色已晚,老爷可有用过晚餐?”

    “今日是兄长与嫂嫂的忌日,我自没心情吃什么,你们接着聊吧。”黄子敬没有将失火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里距离后院有点远,任何嘈杂声也听不到。

    黄府后院的火扑了下来,但是黄钰和黄河的房间被烧毁了。难免要多出一些银子修善了。

    那晚的失火事件让黄子敬深感不安,派人连夜将黄钰送回了雪月庵。

    黄河自从与关沐荀相见之后,两人仿佛是认识多年的朋友般相谈甚欢,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于是每一天她随着庵堂的师父们用过早饭之后便带些干粮下山与少年约会,日子过得倒也滋润自在。

    关沐荀有了这么个忠实的听众每天夜里做梦都是开心的,他视她为知己,将自己所有心事都向她倾诉。

    他们从最初的心跳,到彼此间的惺惺相惜几乎水到渠成。

    这一天,秋高气爽,满山都是秀丽风景,黄河与关沐荀依旧在沉香河的草地上谈天说地。

    黄河拿来一只竹笛让关沐荀教她吹奏,然而师父教了好半天这个平时伶俐的丫头却总也吹不成调。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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