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见宫殿雅致大气,竟然占据宫殿不走。宫内遭凌辱的宫娥皆自尽而死。陈诘见宫娥宁死不从,心里也胆小几分,后来就很少提宫娥出牢。有半数宫娥还活着。说到此处,宫娥悲伤难忍泪流不止。

    这名宫娥隶属青尘,名叫蕙灵子,青尘负责传信,通报。

    “蕙灵子,那姬无伤在宫中么?宫中有多少兵士?”

    “禀蝶宫主,那贼人昨日一早突然回去了。兵士大约六百以上。”

    昨日?昨日正午,她们到达谷陈王封地的都城肇丰,难道是有意避开?她低啸一声,玄锦摇晃着头打个响鼻走过来。她抚了抚马颈。

    “好生载她回去。”念蝶又对宫娥道,“你骑玄锦从宫后小路上山救人。前面本宫主自有主张,无须担心。”

    宫娥点头称是,利落上马扬尘而去。

    断尘见念蝶走过来,收剑起身。念蝶道:“先去宫中救奴婢们出来吧,想这半年她们受了许多苦。”

    断尘点头,拉着她的手经过兵士横竖乱躺的官道。那些兵士惊惧避让,眼中都是她二人的身影。断尘回首:“今后踏入此地一步休想活命。”话毕,二人施展轻功离去。

    众人眼见着一双人影须臾间到了数十丈之外,若不是适才交手一番,真要以为是天上仙子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

    两人到达峰下,只见落叶如火,堪堪遮掩了曲曲弯弯的小路。

    念蝶瞄她鬓稍,见她眼角冷冷的余光洒落。长途奔波下来,咳得越发频繁了,此番上去……

    断尘看她,用眼神问着:我负你上去如何?

    念蝶提一口真气至丹田,面色红润少许,微微一笑,两人相挟而上。

    此番上去,少不了一场恶斗,她不想让断尘太过劳累,如果有什么闪失,让她何以为继?

    行到半山腰,断尘捏剑在手,朝念蝶示意一下,先行上山料理守卫的兵士。念蝶执箫跟随在后。她以前用剑,自从得了碧玉箫甚是喜欢,整日把玩弄得熟了,此时拿出来权充兵刃。箫剑本是一路,换与不换也差不到哪里去。

    少时两人袭到宫中正殿——幽尘殿。断尘和念蝶背对背站在广场中央。

    陈诘一见念蝶姿容非凡,一下子就痴了。那些兵士闻讯赶来,心中都以为是什么钢猛壮丁,却没料是两个美若星辰的女子。陈诘心里猜到这是两位宫主到了,只是一时无法缓过神。

    兵士们呆呆蠢蠢的向正殿前的二人围拢过来。

    此时念蝶轻咳几声。断尘连忙察看,不容她说什么,揽住她腰身,飞身一纵跃上幽尘殿屋顶。

    “你怎么样?”

    念蝶摇头,执碧玉箫道:“不用挂心,我为你吹一曲《破军》如何?”

    断尘羞涩垂眼,忽然在她额头轻啄一下,不待念尘回神人已翻身落下。双剑在手,气势凛凛,和前生一般无二,冷傲不可方物。

    西风拂动她的衣摆,几缕束发的白绦缓缓而动,看在眼里直如蝴蝶,翩跹欲飞。

    四、无尘宫

    人头攒动,都愣怔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对一个女子竟然心生胆怯,其中一个中年校尉性子焦躁,见众人迟迟不动,吼了一声攻上去。

    断尘好似没见一般,浑然不动。

    箫声清冽撕破长空!断尘手中双剑陡然施展开来。

    那中年男子还未近身,断尘抢上一步剑已刺到他的咽喉。众人一拥而起,兵刃纷乱,断尘心境如水,剑意灵动,不凝不滞。三路长枪围刺过来,她纵身一跃踏上枪尖,又是一跃,仿佛冲入云霄一般,落下来时,双剑斩去,枪头齐断,那三人还没回神,剑已刺中心脉,立时气绝。

    剑上沾血,激起断尘血性,只听她清啸一声,和曲高歌。

    长天净,风不定。漫漫路径任我行。

    一路血花飞溅,断尘身影闪过,十几人倒地。当真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数十人踩着尸体攻上来,她随着箫声舞剑,把人视作稻草棍木一般,一招定生死。

    烟波渺,冷霜晓。滔滔江湖自逍遥。

    血花点点染上她一身白衣,恰似勾勒出几枝红梅。一剑刺入偷袭之人胸口,鲜血迸射,断尘旋身一闪,左手剑击落另外一人的长刀,右手剑撵上削去此人一臂。到此,又死了数十人。

    落花乱,闲云散。长剑在手破楼兰。

    一剑刺来,断尘身子后仰足尖一勾,踢飞长剑,长剑激射而走,刺中后方的兵士,她顺势后翻,手撑一下地面,借势一跃,翻出包围圈,落在栏杆上。衣袂随风轻飘,不见丝毫倦怠。

    叹只叹,我辈犹思,浮生长恨欢娱少。

    “叹”字才出口,她眉头一紧,哀伤涌上心头。剑上多了深怨,招式更显凝重。真气灌入剑身,长剑泛出幽幽青光。“浮”字唱出,她人随剑走,点、刺,劈、削,一路过去,那些兵士惊骇地负伤逃走,殿前逐渐空旷起来。

    嘲只嘲,凡夫视短,宁吝千金轻一笑。

    她几番冲杀,人群溃散乱走,陈诘这时才从人群中现身。唱到“轻”字,她连斩两人要刺过去。陈诘本来就无能,见她杀得兴起,早就怯了,没命的逃走,生死关头谁管你是王侯太子,推推搡搡的谁也没给他让路。

    断尘唱完这一句,箫声也停了。念蝶手上扣了一枚珍珠,弹指射出,击中陈诘腿上期门穴。陈诘只觉腿上剧痛,穴道上出现一血孔,他惊痛之下竟然晕过去了。

    念蝶从殿顶跃下,赶上断尘脚步,“留他一命,还有用处。”

    “好箫,好剑,好曲,好歌。”正门门阙上,一个玄衣青年拍手称道。

    念蝶挡在断尘身前,怕她怒气未平急于动手,“阁下就是姬无伤吧。”

    “素闻念蝶宫主是瑶姬转世,天生智谋无双,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姬无伤双手一合,抱拳行礼。

    就在此时,那些受困的宫娥拿着兵刃赶到幽尘殿。为首的尘主单膝跪拜,分别是红尘主绛云子,碧尘主玲珑子,青尘主渺烟子。一尘十九少,六尘共一百二十人,现在果真只有区区半数。

    绛云子说道:“两位宫主,属下等护宫不力,请宫主责罚。无尘主翔云子、紫尘主清霜子护宫而死,蓝尘主梦薇子……被……自尽了。”

    念蝶心中哀痛,几乎落下泪来,“你等被困日久,身子虚弱,所谓穷寇莫追,先打理好宫内再作计较。搜索宫中余寇,关闭宫门。这里我自有主张。”

    少时,一干人等拖走尸体,押走伤患。

    姬无伤居高临下并不畏惧,只待对方发问。

    “看来阁下功夫不弱,竟然伤了两位尘主。”念蝶瞥向姬无伤,胸中怒气暗涌。

    姬无伤心中一凛,那日,确实是他伤了两位宫中高手。细一想,刚才断尘和这些兵士交手,念蝶自然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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