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诸多照顾,无法对这件事视若无睹。我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再这样下去……您就要被辞退或是左迁了。”)

    辞退?左迁?

    我吗?……开什么玩笑……

    (“关于半个月前就已通知您要写的社长例行的新年规划书……如果在这个星期五下午的会议上还是无法拿出一份像样的规划书的话,白井部长就会正式向所有高层提出取代您的社长位置。”)

    规划书……我一个字都没有动。因为如果没有读懂那堆今年的经营资料,是写不出来这种总结今年展望来年的刻板应用文的。

    白井部长……白井孝则,kit社经营部的部长。他是公司里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姓白井的人。他是我的族兄,详细说明的话,他的祖父是我的祖父的堂弟——这样远的远亲关系。

    由于我从小的自闭症,讨厌被打扰……记忆中家里是从来没有亲戚到访的,公司的人有急事找我父亲时都会刻意约在我家附近的咖啡馆而不会踏进我家。

    白井孝则这个人……他的脸,我足足回忆了几分钟才想起来。一个年长我十岁的男人,一付精明的面孔。

    (“白井部长在今天的会议上公开声明,现任社长是年纪太轻且毫无工作经验的女性,以及身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他说他持有中谷大夫开出的医师证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中谷大夫多半是被他买通了。”)

    中谷大夫,我父亲生前的挚友兼主治医生。那个留着络腮胡子会发出爽朗笑声的男人。……是的,只要可以收到钱,多年的友情或医生的尊严什么的都可以忘记吧。

    指关节处突然一阵刺痛。才意识到是自己紧握的拳,拇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到家了。从付计程车费起一直到用钥匙打开家门,我的头脑全部被突如其来的危机带来的无助和不真实感占据了。

    “……简直像拍电视剧一样,无能的社长要被野心勃勃的亲戚给赶下台了。”自嘲的轻笑,心底一阵空虚的冰凉。

    眼下首要的任务是,这个星期五之前必须要把规划书写好。

    我换掉衣服走到洗手间去洗脸洗手。镜子里的人用冰冷的湿毛巾擦拭着那张眼角微红的苍白面孔,嘴角挂着一丝阴鸷的浅笑,双眸像一对被磨去了光泽的玻璃弹珠。

    形影不离的携带电话搁在流理台上。在爱上一个人以后才变得大有用途的联络工具,即使是上洗手间也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半透明的黑色荧光屏上很亮的白光显示着19点45分。

    水泽还没有回来。

    原本应该6点半左右就出现的恋人,果然待在别人的身边流连忘返了吗?

    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了视觉空间内变幻的画面。脑电波此刻迅速地向我描绘了水泽一丝不挂地与男人在床上激情的画面。

    水泽纤细的身体。男人雄壮的身体。

    男人,用强壮的臂膀搂住水泽,用我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生殖器进入她的身体。于是她在酣畅淋漓的异性性爱中露出了我从未看过的愉悦表情。

    人类原始欲望引发的男女交配。里面有我无法给予她的精子和快乐。

    那如同淫秽影片般的画面,只在我眼前闪现了1秒,随即化作一片沙沙的灰暗。胸口深处已被名为妄想的沉重铁锤硬生生地击伤。皮开肉绽筋骨碎裂的剧痛像鲜血般从里侧扩散,鲜明到匪夷所思。

    保险丝啪地绷断了。我狠狠地咬紧牙关。“去死。”敢抱我的女人。畜牲,敢碰水泽的人统统去死。

    失控的我,一把举起旁边的俄罗斯原木小板凳,狠狠地砸向了镜子。

    大块大块的碎片,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四分五裂地散落在流理台和地板上。

    我喘着粗气,对着残破的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扭曲面容,发出了“哈哈”的凄厉笑声。

    片刻,等到清醒后,我的惨笑冻结在了唇边,只感到背部一片寒意。

    59.

    烟火是因为知晓堕落后的黑暗,才闪耀着泪光升到天空。

    牵绊的消失,干净凄美如同生命的消亡。该如何只要唯美不要凄凉。

    法律或誓言都可以改变,何况轻吻般转瞬即逝的告白。

    温暖的指尖,清澈的冷眼。来自同一个人的呵护与毁灭。

    或许有天能被关进地狱的单人房间,我只要整面墙的记忆都是她的影像,在错落有致的幻觉中寻找我需要的心安,所有琐碎的悲伤与淹没生命的思念,全都是我自愿。

    水泽回来的时候,还是和平时一样拎着她的工作挎包和超市的购物袋。有熟悉的轻柔嗓音说着“我回来了——”……如果不是时钟上的针指向8点半,我会觉得今天与以往的每一天没有不同。

    “今天怎么这么晚……”听见有人娇声抱怨,声音陌生得让我心寒。

    “抱歉抱歉,下班时突然碰到工作上的事。后来才发现手机没电了。imai饿了吧?我马上去做饭……”她微笑的眼神清水般无邪。神情看上去轻松愉快得无比自然,前几天怀有心事似的忧心忡忡的气氛消失不见了。

    愤怒像龙卷风般在体内轰隆隆地席卷掉我的理智,绞扭着我的心。

    竟然,和男人上过床之后,就这样一脸清爽地站在我的面前。

    从什么时候起,即使对自己最心爱的人,都可以抱以最恶意的揣测了呢。

    “优……”带着难以言喻的冷冽感的甜美低唤。我撒娇地拖住她的手。

    又和往常一样,她被迫将手中的袋子什么的暂时搁下。搂住我准备接吻。

    然而我,轻轻地避开了她贴近的唇。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着我。“imai……?”

    我继续微笑。犹如甜到发涩的糖。我蹲下了身。将手伸到了她长裤的皮带扣上。

    “imai!”水泽张大了眼睛。“你……”

    我轻轻摇头,依然含笑不语。手指却异常坚决不容抵抗地松开了那深咖啡色的皮带然后解开钮扣拉下了拉链。

    水泽似乎是被吓到了,起初伸手阻止,却被我一股丝毫不担心弄伤她、也不惧怕和对方关系绝裂的气势、顽固而干脆动作的手惊吓到一脸无措。任由我扯下了她熨得笔挺的长裤,褪到脚边。

    雪白的全棉三角内裤。朴实而洁净。

    应该就是她今天早晨换上的那一条。我确认了,又有几分不安。忍不住将脸凑了上去,贴着内裤用脸颊摩擦起她的前端。

    轻轻地喘息着,心想如果此刻将内裤往下扯一点的话就能吻到那有着浅浅毛发的部分了。然后再用力往下扯的话就能干脆将整条内裤褪掉,让我品尝她的……

    隔着布料,我贪婪地用嘴唇摩挲起来。像小狗般嗅着她内裤的味道。

    ……只有我家的洗衣粉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气而已。

    突然一阵寒意随着我的唾液被吞咽。我硬生生地将脸移开,无力地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轻轻摇着头。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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