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爷爷过世后,画室就交到了韩迁手里,但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两兄弟的人生有了转折。

    许白这才知道,韩也从美院毕业后就不专心画画了,而是吵着闹着要开游戏工作室,从而延续一个网瘾少年的梦,帮客户代练升级打装备,各种不务正业,赚来的钱都拿去花天酒地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靠着这家画室,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

    韩迁的画风则完全不同,毕业后就出国进修,在米国不仅有画室,还结了婚,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许白不自觉地扫视着画室内的图样,韩也的画她一眼就能认出,还是那么狂草。而署名是韩迁的几幅人物作品要写实得多,远看就像真人,不论是颜色还是光影都把握得非常到位。她自己则是介于这两个流派之间。

    还有些学生的作品,也整齐排放在画架上。当许白眯着眼睛凑近去看时,才发现她已经站起来了。

    “这幅画是什么时候完成的?”韩迁抬头问她,把手机举得老高。

    她想起是在年初时画完的,回答说:“这个月。”

    “署名后带来吧,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它带回米国参加今年的画展。”韩迁语气轻松地说,“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拒绝拍卖的话再说。”

    许白顺势坐下,和韩迁讨论起来。能拍卖她求之不得,她都要穷死了。可她完全不知道这幅在她打瞌睡时画出的作品有什么特别之处——她甚至没有加线条,仅用千变万化的颜色组合构建了整幅画的框架。

    韩迁居然就是欣赏她这个创意,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说是因为穷得没钱买勾边笔……

    或许歪打正着也是她的风格吧,就像认识沈伊那样。她想在画室工作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这你是女朋友吧?画得真用心。”

    许白接过手机,沈伊正坐在计程车里对她回眸,眼里闪着如钻石般的眼泪。

    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觉得韩迁这种高情商的人真是可怕。仅一句赞扬,就表露了对她性取向的判断,还避免了尴尬。

    韩也肯定老早就跟韩迁说过她是个拉拉了,这在艺术圈也不稀奇,她便友好地接过话题。

    “除了画画,就对她最上心了。”

    之后,许白说她目前还在单位上班。韩迁倒没逼她必须明天就来,只是叫她考虑清楚,才开始的时候工资很低,她必须过实习期,会画画的人不一定会教人画画。

    “我只在国内待两个月,整顿一下这个小子。”韩迁朝韩也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去准备画展了。你在两个月之内答复我都行,我相信你会来的。”

    “我会的。”许白神色坚定,“两个月足够了,我入职那天就把画带来。”

    她看着韩迁,就想看偶像一样。韩迁也看着她,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打量,似乎在确定什么,可又拿不准。

    许白有些懵逼,感觉在大佬面前还是闭嘴比较好。但毕竟是同龄人,又是韩也的哥哥,还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两个人很快便在火锅店醉得不省人事,聊了一堆关于工作的话题。

    “你们两个真特么讨厌,喝成狗了还在聊画画。”韩也讪笑道,“小白,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咏儿居然结婚了,实在太可惜了,她当时可是好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咏儿是谁?”韩迁的眉头皱在一起,“不结婚跟你混么?钱还了就尽早把那个工作室转手。”

    许白喝懵了,断断续续说着她的事,把好消息一股脑发给了沈伊,用表情刷屏。

    韩也开车把她送回了家,她倒头就睡,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心却还留在画室。

    [太好了,阿白想做就做吧,不用担心工资低,我们一步一步来。快一模考了,我好紧张,感觉还是很差怎么办……文综排名还行,数学看着就头疼。]

    许白这边稍微顺了点,沈伊又进入了最难熬的高考预热,每场考试下来都要对她哭诉一遍,生怕考不到逾市。

    沈伊起伏不定的情绪令她焦急。她哄着惯着,叫沈伊首先要好好吃饭。

    [数学最后两道大题别看,你还是专攻基础。考试是有技巧的,懂么?其他科目只要能背都不会太差,数学才能拉开差距,你一定不能放弃,但也别太紧张,我会陪着你的。]

    [我不太想在你面前哭,你本来就很忙了,可我又忍不住……]

    许白强打着精神,回复说:[小傻瓜,我最累的时候是你帮我度过了难关,换你累了,我也不会丢下你的。你爸妈不相信你能考上大学,我相信你,我会支持你到最后。]

    [阿白,有你真好。]

    [那是。]许白打开衣柜,里面全是给沈伊买的衣服和包包,虽然不贵,但她选了好久:[除了过年过节给我爸妈买了东西,我多余的钱都在为你准备,它们陪我一起在等你呢。]

    [没事了,我不需要那些,阿白给自己买点东西吧,别为我花钱了。]

    [我没什么想买的。]许白盯着自己穿了两年的裤子,故作轻松地说:[我觉得给老婆买东西更开心,反正我穿什么都好看,马上要换工作了,我要留点钱。]

    [我会为阿白努力的!]

    许白笑了:[嗯,也为你自己。]

    虽然她心已经不在了,但还是待过了单位的缺人期,坚持把最后两个月的工作完成了才申请离职,其过程遭到了巨大阻碍。厂长立马打电话给介绍她进去的那个熟人,熟人又立马打给了许文辉。

    她之前就在家里说了无数遍要辞职,可爸爸还是不停地劝她,表面是让她考虑清楚了再决定,其实根本不想让她走。

    “这是我目前为止做的最长的一份工作。”许白耐着性子说,“我没有迟到过一天,没有早退过一天,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完成,就是为了向你证明,我能够做好一件事。我之所以走,是因为这份工作不合适我,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就是怕苦怕累,不想熬夜!”

    许白觉得特委屈,但她早就习惯被指责了,也吼道:“你带我去医院看过一次病么?都是我妈在带我去!你和梁海梅有什么区别?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其实就是放不下面子!”

    “哎呀,你吼什么,你这辈子就是来向你爸讨债的。”白明芝抱着芸芸说,“我先表个态吧,只要你能养活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决定,选好了就不要再变。”

    许文辉也这么说,但表情明显不情愿,最后也只能由着她了。

    许白知道她说得很过分,但她尽力了,这次谁也拦不住她,她也不会再改变。

    工作的最后一天,她跟师傅告了别。她知道师傅熬夜多,来月经的时候肚子会疼,就送了包很纯正的红糖。背着包转身的那一刻,她打从心底佩服这些坚守岗位的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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