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看你这破剧本搞得”之前,一脚踩上裴琰脚面压住他,自己淡淡笑了笑:“没注意,摔了一跤。”

    裴琰看得透他的表情,他也懂裴琰,这是他们这么些年随着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

    “诶呦!”梁导痛心疾首地训斥他,“看你这孩子,多不小心呐!”

    “小伤,不影响开工。”傅云舟对他这一惊一乍颇有点儿不自在,换了话题赶紧道,“梁导,进录音棚前要不要我念两段给您听听,您帮我看看感觉?”

    他其实挺忐忑,他连小说第一段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直接上工未免太过托大了,在这行干过一二十年的,拿到剧本还得通读全文,做上一阵准备工作呢。

    “不用,直接进棚,我相信你!来,你跟我走。”也不知梁导对他这莫名的信任是哪儿来的,傅云舟闻言嘴角抽了抽,梁导大手一挥正要在前边带路,余光一瞥,似乎此时才注意到还有裴琰这么个不相干的活人在场,他脸色登时就沉了,语气也变得颇为不耐,“你谁呀?”

    傅云舟跟裴琰俱是一怔,傅云舟只觉梁导这脾气说来就来,跟过云雨似的,他压着情绪解释:“梁导,这是我发小,担心我伤势送我过来的。”

    “哦,是小傅你的朋友啊,”梁导表情再一僵硬后又强行组装出来个笑,要多别扭有多变扭,“那就让他跟着你一起来吧。”

    傅云舟:“......”

    这人真的是有病吧?

    梁导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傅云舟扯了扯裴琰的衣角让他跟上。

    裴琰被他拽着往前走,视线盯着梁导后脑勺紧皱着眉,双唇慢慢拉长抿成了一线,叼在嘴角的烟一抖,抖下一星烟灰飘落在瓷砖上。

    录音棚在顶楼,位置得天独厚,装潢简单隔音,几幅大玻璃墙隔开里外操作间。

    傅云舟坐在最里面那间录音棚的设备后,稿子摆在桌面上,他带着耳麦试了试音,等着外间的工作人员给他开始的手势。

    裴琰靠着操作间外的墙壁,找了个抬眼就能看见傅云舟的位置,拧着眉正在低头刷手机。

    他在黄河首页金榜上,重新找到了那本光看书名就充斥着浓浓装逼文艺风的《忘川左边是彼岸》,他强行刷新了几次后终于打开了文章页面。

    待文案上那一行小字夹杂着主角名字映入眼帘,裴琰惊诧地捏着手机猛地抬头,盯着几扇玻璃墙后的傅云舟,嘴唇微微有些发抖。

    外面的梁导正在跟工作人员摆弄设备,傅云舟在里间争分夺秒地熟悉剧本,里里外外相隔不过十几米,唯有裴琰惊慌失措。

    裴琰梗着脖子强迫自己低头,他手指僵硬,指尖沁出的冷汗黏在屏幕上,费劲儿地滑了几下才把文案滑上去,露出了作者那一行——南斗星君......

    裴琰随手点了下屏幕,也不见拨号,电话就打了出去,空荡荡的屏幕上只诡异地飘着“连接中”三个字样,两秒不到,电话神奇地接通了。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裴琰连眼角都是红的,他不待寒暄便咬牙切齿地质问电话那一头的人,风度尽失,“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明知道这么做会——”

    “——我是在帮你,”听筒中传出的嗓音,比傅云舟还飘渺文艺带足了仙气儿,平缓冰冷的声线就像是失去生命迹象的心电图,“梨花灯半年前,就已然复又亮了......”

    裴琰闻言不可置信地哽住了喉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而里间的傅云舟对外面裴琰的变化一无所觉,他终于等到了开始录音的指示灯,激动地吸了口气,开始了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本有声读物的录制。

    听筒那头的人一句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裴琰失魂落魄地将自己摔靠在墙上,投向傅云舟的视线凄惶不舍。

    他不用听都知道,傅云舟录成音频的第一句话,一定是——

    “庆安十七年,二月初六。

    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章节会标出来!只有几章的,相信我!

    下一章进入古代部分,这篇文基本就是现古穿插,也是为了练笔,现在写现代文貌似已经能把握住节奏了,但是古代文不行,所以拿这种交错叙述的方式想帮古代文把握一下叙事节奏。

    第3章 第四日(古)

    清晨阳光正好,初春的温暖和煦打散了山涧里寒冬遗留的凉意。

    温钰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捧着个粗瓷碗蹲在屋前廊下喂鸡,温沁如在他背后给他挽发髻。

    满院子里的鸡跟着温钰左丢一把米右丢一把米地来回跑,温沁如眼瞅着兄长逗弄着那一群傻毛球,忍不住扯了扯他的头发。

    “诶,疼!”温钰“嘶”了一声,把手中的一撮小米又抛远了几分,一群小鸡顿时“叽叽叽叽”地扭着小屁股跟着追了过去,扑棱棱得遍地都是鸡毛,吃个食简直劳心劳力。

    温钰闷声笑了笑,用指腹揩干净碗底,仰头往后低声补了句:“轻着点儿□□妹,真疼的。”

    “好啦。”温沁如应了一声给他把发带扎好,拍掉他肩头的几根断发,隔壁的胡老二突然踩着梯子,半个身体探过俩家中间的那堵半高不高的院墙,仰着嗓子嗷了一声:“大兄弟!我家的花花要生了!你快给算算,这一窝能产几个崽?”

    温钰也不说话,抬起沾满小米的右手给他比了个“三”。

    “我家花花老了啦,一胎生三个不容易,母子都能平安不?”胡老二再吼一嗓子,见温钰又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这才安了心,笑着甩手凌空抛给温钰了个粗面馒头,“大兄弟,谢了啊!”

    胡老二踩着梯子又下去了,照顾他家母狗生崽子。

    温钰掂了两下那颇具份量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他身后的温沁如,兄妹俩就着春天的暖阳蹲在一处分吃了个馒头当早饭。

    吃饱后,温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馒头屑,又引得一群鸡疯了似地扑到他脚下啄地。

    “怎么都喂不饱,愁人。”温钰刚啧了一声,猛然就眯了眼仰头,他望着头顶碧空中蜷缩的云团,喃喃地蹙眉道了句,“怎么起风了?”

    “哪儿有风?”温沁如也站了起来,诧异问道,她见温钰没答也不再多问,转到院子里翻捡药材,似乎也是习惯了他这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

    温钰立着发了会儿呆,回屋里披了件外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形容不羁,却别有一番风骨,在这山野间遗世独立。

    他走到院门外拉开了篱笆门,半敞着院子跟在等人似的。

    紫气东来......

    温钰叹了口气,蹭了蹭指尖:这是他的命。

    没等温沁如翻捡完药材,村长来了,他人未到声先到,隔着老远就大声嚷嚷:“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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