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漫长的人生于他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新奇的游戏,在这处或是在那处,并无分别......

    *****

    任沧澜与晏清江一并掉进了回忆之中,他这些年极少忆及过往,却不料这段记忆中却将眼前的两人都囊括了进去,也当真可算是有缘了。

    任沧澜从记忆中抽身而出,与晏清江相视而笑。

    他虽也好奇晏清江怎会出了后巫族,但也不便多问,他抬眼转头,正想探探温钰口风,想知他二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却不料他视线适才与温钰担忧的目光对上,却猛地一震,福至心灵:晏清江......任沧澜......名中带水......能助贺珉之成仙的修士......怎么可能这么巧?

    任沧澜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他敛了神色,满脸思虑,目光蕴满探究与质问地复又投到温钰脸上。

    “你二人原也认识,”温钰接过温沁如递来的茶水,八风不动地举在唇前轻抿了口,面不改色地在任沧澜的注视下,语无波澜地道,“晏青晏公子也是我在寻你的途中结识的修士,他就住在离你北洵江畔不远的寒云山上,那山下古树林立,你二人可是在那处相识的?”

    他三两下就将晏清江的身份给篡改得与任沧澜成了邻居,晏清江却未反驳,温沁如垂首饮茶,抬袖挡着半张脸,也不言语,只任沧澜一人表情越发古怪,疑虑渐浓。

    温钰微微侧头觑他,目光如有实质般,两人隔着一张方桌在打哑谜,任沧澜与他对视半晌,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配合地道:“温兄所料不错!”

    温钰接过温沁如手中茶杯转递于他,任沧澜顿了片刻才伸手,温钰反倒抢在他前面道了声:“多谢。”

    这一语双关的“多谢”,便彻底坐实了任沧澜心中的猜想,他知温钰一向谨慎,在酒馆茶楼恐是难吐真言,他接过茶杯轻抿了口茶水,挑眉看了温钰一眼,摇头不言。

    这一番哑谜打完,饭便吃得有些不太对味儿,幸好任沧澜生性洒脱,又能说会道,跟温钰品评几番茶酒,与晏清江论上些许道法,间或还能跟温沁如聊上两句,席间气氛倒是让他带得又活络上了几分。

    待吃完饭,众人在酒楼前道别,任沧澜笑着问晏清江:“晏公子打算在京城盘桓几日?这京城繁华,吃的玩的数不胜数,温钰是个足不出户的闷罐子,又是个只进不出的铁公鸡,必是不识这些的。不若约个时日,我陪公子四处走走?”

    晏清江让他问得一怔:“我......我也不知......”

    他下意识抬眼探向温钰,眼神犹豫困惑,他出谷时只想着要寻温钰,亲口告诉他一声,

    他送的那些树都开了花,美不胜收,他喜爱非常,其他的根本未曾想过,更不曾思及等见到了温钰后,他又要如何。

    温钰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只觉晏清江这些年独守神树当真是只虚长年纪,心思单纯到不像样子,哪像任沧澜顶着张少年脸,已活成了个人精的模样。

    温钰又感动又心疼,便开口替晏清江回任沧澜道:“他这些日子都住在我府上,你若是想来找他,只管来便是。我那府中也就沁如时常在,左右无人,他就算常住也无妨。”

    晏清江闻言颔首,低垂的眸光蕴满笑意,任沧澜也不再多问,抬手跟他告别:“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两日,我去府中找你。”

    待他转身走了,晏清江这才抬头问温钰:“我真的可以在你家中多住几日?可莫叔说了,去朋友家中,不可借住多过三日。”

    温钰瞬间就乐了,连温沁如都忍不住抿出了个笑,他半真半假调侃道:“莫总听莫叔胡说八道,从今往后听我的。”

    “好。”晏清江也笑,“你是主人家,自然得听你的。”

    他们三人在前面说说笑笑,却不查身后始终不远不近地缀着个人,那人在温府门前折返,径直进了皇宫。

    *****

    皇宫,御书房。

    “你说,温钰府上新来了位少年隐士,与任沧澜也是旧识,且就住在离北洵江不远的寒云山上?”贺珉之坐在御案后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反问案前跪着的人。

    “是。”那人沉声答道,“姓晏名青,今日刚到,温府中递来的消息也是如此,看年纪不过十六七,与任沧澜有些相似。”

    “去查清楚,”贺珉之头也不抬便道,“这世间哪儿有那般巧合之事,全让他温钰一次碰了个正着。”

    “是!”

    *****

    回到温府,晏清江可算是觉得有些累了,他神情明显困顿萎靡,被温钰察觉后打发回了屋中小憩。

    他自打出谷,便愈发像个凡人,知冷知饿,易乏易累。

    温钰从他房中出来,反手轻声合上房门,转身却发现温沁如等在他院中那颗梨花树下。

    温沁如是温钰一手养大的,遇事沉稳冷静,与温钰颇为相似。

    兄妹两人沉默对视,半晌后,温钰给她打了个手势,唤她一起进了书房。

    温钰仔细将书房门关好,在里面落了锁,又取了火折子。

    温沁如立在桌案前,见他抬手将桌上的一盏灯给点燃了,这才粗粗研了些磨,一语不发地取了支笔递于温沁如。

    温沁如忐忑地看着他,片刻后垂头在纸上写到:“那位晏公子到底是谁?”

    温沁如一手龙门体虽说学了形却学不出神,却比大多不识字的寒门女子好上太多,她写完还来不及将笔递还温钰,便见温钰已又取了支,提笔在她的字旁倒着写了两列:“卦中人其实有二,晏清江亦是其一”。

    温沁如神情一滞,惊诧抬头,脱口便问:“那为何......”

    不待她说完,温钰抬手一挥打断了她,他一言不发,将那写了字的纸折了几折,折成了与镇纸一般大小,又取下灯罩,把纸条一头凑近烛火点燃。

    温钰镇定地眼瞅着一张纸转眼烧成了灰,这才又将灯吹熄,把纸灰扫进茶碗里融了,将茶水泼进了墙角盆栽。

    “时机不到,他万不可露面。”温钰临出门,轻声对仍立在桌前回不过神的温沁如道,“相信我,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咔咔咔咔咔,是不是大家都以为任沧澜是李代桃僵?其实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后面会解释的~

    第28章 第七日(古)

    自打晏清江来的第二日起,温钰便有了早退的毛病,横竖他在司天台也是挂的闲职,晨起去点个卯,不到午时便走人,若是无事,也不必每日上朝。

    若是贺珉之有事儿找他,宫里便会遣人来府中请他前去。

    晏清江睡了一觉起来,过了初见温钰的欣喜劲儿,就又回复了些以往的疏离,对谁都毕恭毕敬,活像是个从棺材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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