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他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词句,手指下意识收紧,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问的东西很多,但都不知从何问起,除却前世那些事儿,他连他是怎么从那魔手上被带走的也不知道。

    温钰将他的踟蹰与彷徨尽收眼底,心中腾起一腔空落落的情绪,却是给想茬了,他失落地敛眉轻声道:“不能接受么?”

    傅云舟嘴唇翕合,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汇聚成了一句茫然的低声呢喃:“我为什么就......成魔了呢?我成了魔,而你......你成了仙?”

    裴琰似乎没料到傅云舟第一个问他的居然是这件事儿,那是裴琰一生最不愿回首的痛楚,如今却要最先面对。

    裴琰嗓音发涩,艰难地点着头道:“......你想......你想听吗?如果你想听后面的故事,我给你.....讲一讲......不过若要从这处说起......还要先倒回到那夜我......他......”

    裴琰连换了两个人称代词,他似乎也不知要怎样称呼他自己了,他拧着眉头叹了口气,终于又道,“......要从那夜温钰奉召入宫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入古代最后一部分,会把所有剩下的谜题都解完。

    第47章 第十四日(古)

    那日温钰进宫前,便已洞察了先机,他这些日子观天象测后事,所得俱是一致结果。

    他踩着星光入宫,却见御书房外一众太监宫女正候在外面,房门紧闭,内里隐隐还有高声斥责之声传来。

    总管大太监吕富好心拦了他,低声道:“温大人且先等等,陛下与太子在书房中起了争执,吵得正凶。”

    温钰感激地道了谢,垂手立在门外,只听房内争吵了片刻后,“哗啦”一声,像有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争执便就此停了下来。

    “陛下与殿下,是为了什么如此动怒?”温钰蹙眉偏头轻声问道。

    总管大太监踟蹰片刻,心说这位也算是半个不能得罪的主,便笑得颇为为难地隐晦提点温钰道:“还不是因为任太医开的药,太子谨慎仁孝,以为不大妥当。”

    温钰闻言了然地点了头,前些日子他偶遇任沧澜,也曾听他提过几句,说贺珉之的大儿子与贺珉之真是半分相似也无,已正直憨厚到了木讷死板的地步,许是也因着贺珉之的缘故,其反倒对神鬼佛道一说尤为厌恶。

    任沧澜平日在宫中行走,若是避之不及迎面被其撞见,便少不了对方一顿苛责。

    太子只当任沧澜是信口雌黄之徒,平日净拿些假药在骗荣华富贵,隔三差五便向贺珉之进言,却不料贺珉之吃了任沧澜的药神色却越发得好,精神百倍飘然若仙的,只当自个儿已然半只脚入了仙界的门。

    父子俩因此生了罅隙,隔上几日便吵上一吵。

    “这日子越发难过了呀,”任沧澜那时还半真半假地跟温钰抱怨,举着袖口楷眼角,“下官当真是冤枉得都要哭出声了嘤嘤嘤。”

    温钰知他就算对上太子,也觉不是个能老实闭嘴吃亏的主,便也懒得理他,知他话中有话,便道:“既然日子难过,那你又待如何?”

    “我原先以为入宫是件好玩的事儿,却不成想让自己落得这么个人嫌狗厌的地步,当真是无奈得紧。待忙完这一场,做完我该做的事,自然......”任沧澜笑着挥了挥宽大的衣袖,颇为满意温钰接上了他的话,道,“自然是回去继续钓我的鱼。”

    他俩心照不宣地四目相对,温钰也笑着回他说:“也好。”

    他正出神,却不料书房门突然“砰”一声开了,太子沉着脸色,两手负在身后,怒气冲冲地冲着温钰走了过来。

    温钰侧身避过,给他行礼,太子闻声停了脚步,侧首不豫且厌恶地斜了他一眼,一甩袖子便又走了。

    温钰双手交叠身前,转身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手指微动,眉目间便凝起了些许愁绪。

    “太子也是忧心陛下龙体,”吕富躬身笑了声,又道,“温大人且在此等候片刻,老奴这就进去通传一二。”

    温钰道了句有劳,等他进了书房复又出来,便又侧身引着温钰向前道:“大人请。”

    温钰向他拱手作揖,抬脚进了贺珉之书房。

    御书房墙角的木架上少了个瓷瓶,有宫女收拾了一地碎片正要退下,温钰目不斜视地跪下行礼,久不见贺珉之唤他起身,诧异抬头,只见贺珉之斜倚在御座上,手撑着额头,神情似乎烦躁到了极点。

    他面色潮红,目有赤色,像是气急攻心肝火旺盛似的。

    贺珉之见他抬头,眉头一蹙,抬手从桌案上抓了卷文书,隔着御案便向他身前抛了过去。

    那文书擦着他额头落下,温钰一怔,心道贺珉之今日行径怎得如此反常?

    他垂眸不语,正要去捡那卷文书,贺珉之又忽地出声道:“温卿可知朕连夜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温钰手下一顿,拱手抬头道:“臣知。”

    贺珉之嗓音沙哑阴郁中却带着些许古怪的雀跃之感,像是人乏到了极点,却又有什么喜事悬在心头静不下来似的。

    前次朝会上,贺珉之状况颇好,也未见今日这情景,按理来说有任沧澜的药,他当不至于染病才是。

    温钰正觉奇怪,贺珉之却喑哑着嗓音笑着道:“温卿真是算无遗策,那你且先说说,朕到底有何事寻你?”

    温钰手还压在文书上,指节一动,那文书上便若有若无腾出一线微不可见的白烟,他眸光一闪,便道:“兵祸将至。”

    “不错,兵祸将至。”贺珉之从袖中摸出个细白的小瓷瓶,“啵”一声拔开了瓶塞,倒了一手心色泽橙黄剔透的药丸服下,面上方才显出几分惬意,他长吁出口气,却颇有些不以为意地把玩着瓷瓶道,“北狄犹善骑射,我南魏却少骑兵,边关将领抵挡不住,已连连失守数城,不出兵已是不成。温卿以为,这一战,可胜否?”

    北狄人都快越过黄河了,这几日朝上朝下都乱成了一片,连带着温沁如都会在饭桌上询问他两句战事,贺珉之怎这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温钰蹙眉只觉不妥,这一仗事关南魏气数,百万人生死,他一生与此相系,连指都不用掐便道:“胜负各占一半。”

    “若朕让你随军前行呢?”贺珉之从御座上下来,行至温钰身前,夹裹着一身浓郁药香道,“爱卿恐也晓得,昔时有位武侯名动天下,能掐会算,上得战场便等同于能呼风唤雨,要东风便有东风,借着那身本事,战无不胜。”

    温钰还跪在地上,闻言只能仰头从下望向贺珉之,他明着言道“胜负一半一半”便就有着“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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