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前面发生山洪时,后面部队撤得快了些......宋将军现下带了人阻敌,赵将军还在寻太子呢......”

    “昨日来的军报,将错处一股脑全推给了那监军,那位大人恐是要被提回京中......”

    晏清江正听到最后那句“恐是要被提回京中......”,脸上煞白一片,脑内正懵成一团浆糊,便猛地又有人火急火燎从门内进来,站在厅门口嗓音尖利,大声道,“快别凑在一处说话了!皇上气急吐血,皇后也倒了!宫里乱成了一团,当值的那些人手不够,你们快来几个人跟我一起

    走!”

    陡然有人来了这么一句话,太医院中静了半晌后,便登时炸开了锅。

    “都快点儿!带了药箱快跟我走!”那太监反复在前厅中大喊,那聚在一处的太医们面面相觑只一瞬,相互递了个“果真如此”的眼神,便赶紧散了,各自去寻药箱出诊。

    晏清江立在那乱糟糟的前厅中,只觉脑内一片空白。

    “晏大人,”身后那两名侍卫等半个太医院都空了出来,忍不住唤他回神道,“晏大

    人,您该去炼丹房了。”

    晏清江闻声点了点头,他目光空茫,脚步虚浮地朝那丹房中走去。

    他推开门,随即坐在丹炉前,便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大之前都是4000+的小肥章啊~

    第53章 第十四日(古)

    待晏清江冷静下来,外面也已彻底静了,他偏头瞥了眼那不知何时被人给关上的木门,面沉如水。

    他眸光变了几变后,起身去桌案前,抬手捡了几样药材,随手丢进了半开盖的丹炉中。

    那丹炉半月没用,里面的水都干了,留下白花花一溜印记。

    晏清江面无表情地拎起桌上昨日剩下的半壶茶水,抬手便往墙角那柴堆上泼了下去,泼完他将茶壶放回原处,这才又前去抱了湿柴回来,撩了衣袍蹲下,熟练地将其堆在丹炉下,拿干稻草与火折子,将那湿柴一点点引燃了。

    晏清江手上握着把蒲扇,挽了衣袖,轮圆了胳膊左右大力扇风,不多时,那炉下的火苗便随着一股浓郁白烟,蹿起了足有半人来高,丹炉内陡然“噼啪”一声炸响,像是草药也被烧焦,爆裂开了。

    “湿柴生烟”这原还是温钰教他的,晏清江抬袖捂住口鼻,屏息敛目,手下不停继续扇风,在这档口心思一点儿也不敢再往温钰身上放。

    屋内的浓烟混着股子苦涩的糊味,从门缝间已向外溢出少许,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扬声向门里试探地唤了声:“晏大人?”

    “我没事!”晏清江撤了衣袖,稳住气息回了句,“我在生火炼药,火大了些,药草糊了。”

    屋外那俩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虽说没再多问,却提高了些警惕。

    晏清江冷静地继续扇火,直待浓烟将整个丹炉都缭绕出了七分不可视物的状态,他正准备扔了手上蒲扇,岂料门外那两人已事先起了疑,一声不响撞开房门便冲了进来。

    晏清江眼疾手快地将扇子往炉下一塞,就势闭眼起身,边咳边向来人喊道:“快......快去找水!丹房里面着火了!”

    他似是让烟火熏了眼睛,一手捂着双眼,一手在身前乱摸,一名侍卫见状赶紧将他扶到门口坐下,另一人去叫太医院剩下的人去提水灭火。

    晏清江坐在地上咳得昏天黑地,脸上抹出一道道黑印,又滑稽又可怜,他提着口气仰脸左右转了转头,面色焦急,像是在寻人,那侍卫便低头问他道:“晏大人,您想要什么?”

    “屋里......屋里那些药材都快去取出来!”晏清江扶着他手臂起身,作势要往门内冲,他急道,“屋里那些全是稀奇珍贵的药草,这要是烧了,一时半刻都是找不到的!”

    那侍卫是陛下近侍,对于贺珉之一心想要成仙问道之事必是十分了然,他闻言面色一变,甩开晏清江便冲进房内,直扑上桌案前,去将那余下草药囫囵揽进了怀中抱着。

    屋内浓烟太盛,须臾间便熏得他双目涩痛,那侍卫敛着眉眼两步跨出房门,正撞见另一侍卫拎着水桶带人过来,那人见他只身一人从丹房出来,心下便登时“咯噔”一声。

    “晏大人呢?”那侍卫一把拽过他,其余人站在房门前便往内泼了桶水,随着那清脆水声落地,“哗”一声,那一桶沁凉井水似是将那怀抱草药的侍卫兜头浇了个透,他瞬间便懂了。

    他挣扎着半睁开眼,对上同僚那一对慌乱眸光,省去了前因后果,只咬牙厉声道:“跑了!追!”

    *****

    晏清江将那侍卫诳入丹房,便果断转身跑了。

    他这些时日刻意留心记了路,此时趁乱出了太医院,便一路踩在回廊阑干上借力前越,矫健身姿化作一道轻巧云烟瞬间便飘远了。

    他虽已没了法力,但到底半仙之体还在,身子比寻常人轻上不止一二分,使上些轻身功夫,不费吹灰之力便逃了出来。

    晏清江入了市井,重又踏进那红尘喧嚣之中,只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择日不如撞日,既要逃脱京城,他也不再多等,趁着这混乱局势——便就是今日了!

    待他将温沁如送去北疆后巫族中,战事恐还未完,他还赶得及折返京中,等温钰被押解回城,就将他就势救走!

    他倒是要试试,温钰那“凭天断”的困局,是否当真不能破!

    晏清江眉目间陡现一抹坚毅与决绝,他脚下一转飘进一条偏僻小巷,便迅速往温府后门去了。

    *****

    晏清江以往没打过要落跑的主意,便未曾察觉贺珉之为防他与温沁如逃脱,竟是做了如此完善准备——如今的温府,便是连后门都站着两名宫中来的侍卫把守。

    晏清江趴在墙角,探出头谨慎地往后门那处张望了片刻,背靠在墙上,闭眼回忆了一回忆温府格局,又往回倒了几步,然后转身一脚踩上院墙借力跃起,两下便轻巧地翻了过去。

    晏清江落地无声,像只猫似的,正好落进他与温钰的那座院中。

    他见四周确无其他动静,便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几步,抬起他那屋的后窗,从窗口跳进了屋里。

    晏清江进屋也不多留,随意捡了件外衫,将桌上温钰雕与他的那盏梨花灯仔细包进了衣裳中,将灯负在身后,又揪着那两条袖子从肩头斜过腰间,在胸前打了个结。

    他临出门,眸光匆匆往屋内投去一瞥,彼时正是正午,外面厚重的云层突然散了开来,久违的阳光跳进窗棂,正好撒在那一众木架上,温钰亲手为他制成的那些物件便灿然得在闪着光。

    他沉默了一瞬,快步上前,又将墙上悬挂着的那柄竹笛也取下别在了腰间,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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