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践踏,可是现在,在羽的面前,你还是你吗?你把你自己丢到哪里去了?你不去找回来吗?”

    青闭上了眼睛。

    子澜静静地看着青,过一会儿,她才继续开口说:“青,我很欣赏阔,欣赏他敢爱敢当,爱得光明,爱的磊落,虽然他不说出来,但他从不掩饰对你的感情。这几个月,通过你出事和生病,连我都看得出,为了你,阔不会计较自己的任何得失,他可以放弃一切。想想你自己,难道你对阔就真的只是友情?你跟他相处时,你们之间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温和、自然、细腻、美好,我看着你们,就像是看着两个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的爱人,你们之间的那种契合的感觉像是经历了很多年时光的磨洗和沉淀,已经无声无息地镌刻进了彼此的生命里。而你和羽之间是这样吗?你总是要配合他,你一直在刻意塑造一个违背自己内心的你,去迎合、讨好羽,而在阔的面前,你才是真正的你,才能真正展示你的性情,没有任何的掩饰,轻松,自在,快乐。现在,和羽在一起时,你有过相同的轻松吗?你能否认阔在你心里的特殊地位吗?如果你认为阔只是朋友,那么你心里还有没有跟阔一样特殊的朋友?有没有跟阔份量一样重的朋友?”

    青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子澜询问的眼神,又垂下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不能否认,他不是也早就察觉他和阔之间,无论多久没见过,无论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彼此都有着一种默契,彼此都会那么自然,自然得无痕无迹,就像春天花会开,冬天雪会落,四季会轮回……他在阔的面前从来都不用掩饰自己,从来都很放松,甚至为所欲为。

    子澜看着青若有所思的神情,放缓了声音说:“你和羽生活在同样的年代,同样的社会,面临同样的压力,为什么你可以做得到,而他做不到。又为什么阔可以做得到,而羽做不到。”

    青在想,是啊,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子澜深深地看着青,暗自使劲儿地咬了咬牙,说:“说一千,道一万,青,如果羽真的那么爱你,在他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就像阔那么爱你一样,那么当初他就不该结婚。可现实是,他把自己对世俗、对物质、对名誉地位的种种欲望都摆在了你之前,而把你摆在了最后。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推开你,而且能推开一次,就能推开第二次、第三次,不是吗?”

    青哑口无言。

    子澜看着青,她的弟弟,如今心性依然如孩子般简单纯真,也正是这种简单纯真,让他遭受了那么多痛苦的折磨。如今,青,你要何去何从,做何选择,你是否能清醒地认识到你的感情天平偏在哪一方。而她之所以敢这么确定青的感情,甚至比青自己都还确定,不仅仅是因为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阔与青之间的种种,那还只是让她确信了阔对青的爱,而对青她还拿不准,让她最终确认了青的感情所向的,是在青手术结束刚回病房时,她在青耳边问的那二句话。她知道那时的青还有没完全清醒,青给她的答案都是他潜意识里的,或者内心深处的,是最纯净、最本真的愿望,只是被他埋得太深,深得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所以她利用了那时的机会,对青进行了一次试探。

    当时她问青:“青,你现在最想见到谁?姐姐帮你叫他过来。”

    青当时只是睁开了眼睛,没有说话。

    她又说:“是最想见阔吧。”

    青又睁开了眼睛,微微点点头。

    第四十三章

    【本章文案:近乎疯魔的执着是否能如狂风骤雨的停歇,残存的爱能否尘埃落定。明天,他牵着的手会是谁的。】

    子澜看得出青被触动了,她已经把青不想看到的、不想承认的和忽视掉的、没有看到的全部明明白白地摊在了青的面前,青是聪明的,接下来,就让青自己去思考、去决定吧。

    她轻轻地拍了拍青的手背说:“好好休息,我走了。”

    青独自陷在沙发里沉思。

    在他心里,一直支撑着他对羽的爱的那根柱子,那根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后唯一残存下来的柱子,本已在风雨中飘摇不稳,现在被子澜轻轻地抽掉一块砖之后瞬间倒下了,寂然无声,甚至都无微尘。他对羽最后残存的一线幻想,好像古琴上剩余的最后一根弦,本已弹不出动听的曲调,反而只会发出凄哀的鸣叫,现在也“嘡”的一声断了。

    是啊,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总不愿意承认现如今他爱错了人,可这个羽早已变得不是以前那个羽了,这个羽还值得他再爱吗?他真的还是那么爱羽吗?他不能再为自己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去为羽做苍白无力地辩护。

    错了,就是错了。

    他自始至终期望的都是一场两个人全心全意的完美爱情,但是今生他得不到了。

    在这一场接一场的灾祸后,他已如同凤凰浴火,涅盘重生,对羽的感情像是前世的记忆,丝丝连连的到了今生。从出院回来到现在,再看到羽时,他已经不再为羽的行为感觉到多么的心痛,也不再为他的吻感到安心,实际上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淡得像白开水,轻得像空气,羽的一言一行已经不再能深刻地触动到他。在医院,看到羽带单敏来,他更多的感觉是气愤,因为他当时觉得,既然他和羽还要在一起,既然他现在还是个病人,那么羽就应该多多少少考虑一下他的感受,羽却再次把他的感受扔到了一边,他在羽的心里倒底是有多轻?!所以他生气,他悲哀,他为自己流泪。可是现在想想,那又算什么呢?自己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从他决定开始那段旅行时,不就已经作出了选择吗?虽然那选择是极为被动和惨烈的,可他毕竟拼了命地想要从对羽的贪恋中挣脱出来,那个卑贱贪心的自己那时就已经淹死在那个湖里了,残存的那点依恋,又像是那个肿瘤已经从他的体内割除。

    遥想年少,再到而今,和羽缠缠连连了十几年,回忆中痛苦却比幸福多,多得完全淹没了那曾经的幸福。可是他也不恨羽,他恨不起来,他能理解羽有多么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而且他受到的伤害也有他自己的一部份原因,对于羽,现在,他更多的是同情,“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

    如今跳出原来的那种荒唐至极的心态,冷静地想想,这些年里,并不是他爱羽爱得无以自拨,羽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他伤透了心,而是自己一直在跟自己较劲儿,跟自己过不去。那不可救药的完美主义的心性,让他执着于自己初恋的地久天长,十全十美,纵情一生,执着得近乎魔障了,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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