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满脑子只剩下了交配的欲望。

    黄土泥地里,幕天席地,长老们会将奴隶们像那些被宰杀的猎物一样堆在广场上,奖赏那些年轻冲动又没有伴侣的勇士发泄自己的欲望。

    我在见过那样的场景后发现自己很难去谴责这样的依存关系。

    那种最原始的对生命的渴望,那种自己的生命可以延续、部族的生机不灭的兴奋,那种从岩石地里努力生长出来的生命的希望让任何旁观者,如我,没有资格去谴责一个族群自原始以来的生存方式。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是对生存与种族延续的庆祝,是对又一次逃脱自然惩罚的庆幸。

    这样的依存关系也最终构成了一个稳定的兽人族社会体系,保证了大部分族人得以生存下去。

    但是修作为一个兽族一直不满于现有的奴隶制度。他认为应该适当抬高奴隶的地位、给予他们基本的尊重,并改革更加合理的分配方式。

    但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却不能冲动地在明面上驳了所有大族的利益,而我的身份敏感…我不能干涉他族族内之事。

    对不起尤里安,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这些。我现在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尤里安一直保持着安静听着雷蒙德的解释,他理解雷蒙德话里对传统的尊重,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怜悯。他垂着眼摸着怀里装乖装无辜的兔狲脑袋——你要是能化形,是不是也早变成了那些视奴隶为草芥的人?

    “出去走走吧,这里好闷。”

    最后尤里安犹豫了半刻还是同意了雷蒙德的提议,临走前又偷偷在那个已经跪在地上被两个低级勇士按着进出的兔族少年身上施了一个恢复术。他不忍多看,扭头就跑出了宴会厅。

    雷蒙德跟在尤里安的身后向罗宾扔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便也掩了门快步离开。

    *

    两人一兽走在冬末的夜晚里,月朗星稀,风里夹着冰冷的水汽翻滚而来。

    雷蒙德带着尤里安往部落后方走去,那里的高地上怪石嶙峋,是兽族幼童最喜欢玩闹的地方。

    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高地边角上,它的身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用小石头、小锥子凿出来的凹槽刻痕。

    雷蒙德抬头比划了下有两个半自己那么高的石头,侧头歪到尤里安的耳边忽悠道:“那上面风景是整个部落最好的。我抱你上去好不好?你亲亲我。”

    那无赖样让尤里安咧嘴想笑,刚刚宴会上的烦闷也减轻了许多。他扭身让开了雷蒙德探过来的脑袋,将怀里的兔狲紧了紧就低头念起了咒语。

    干净清爽的少年吐字清晰,念着高深莫测的咒语。随着音节一个个的吐出,大量的光团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黏附在少年的周身。而随着那光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实,那少年也抬起了头。他的嘴里还在念着来自远古的咒语,但他的眼睛带着笑,灿若群星地望着直直盯着他看的男人。

    此刻,他仿若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启明星,在无数光明元素的包绕下缓慢升起。那些圣白耀眼的光点萦绕在他的周围,鼓起了牧师袍的衣角,吹起了他的发丝,波澜了旁观者。

    朦胧里,他仿佛有着无限的柔情,看着你的时候宛若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坦诚展现。

    忽然,他抿唇笑了。

    那一瞬间,数以万计的光团便以流星般的速度再次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雷蒙德此刻仿佛刚刚从一场大梦里清醒,他抬头仰望,巨石顶上的尤里安笑得洋洋得意又恣意真诚。眼眶里好似又涌上了热意,一切重来已经有十多年了,但每每看到放肆鲜活的尤里安,雷蒙德始终无法真正平复下那颗曾经失去挚爱的心。他捏了捏拳,伸手便攀上巨石上的缝隙,一个扭身就翻上了石顶。

    尤里安的身上还有着尚未退散干净的光明元素,温暖又圣洁的光辉让他怀里那只小精怪舒服地喵喵叫着打哈欠。雷蒙德也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此刻全身叫嚣渴求着这份温暖。石顶的空间不大,他瞄准了他的猎物一步步往前逼近,将避无可避的尤里安抱进了怀里,也将那半声惊呼吞进了肚里。

    可还没亲多久、尤里安还没有软了腿任他为所欲为,雷蒙德就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使劲捶着自己的腹部。

    突然蒙了神智的旖旎与野望悉数散去,雷蒙德微微松开了手臂垂眸去瞧,就突兀地看见一双淡绿色的圆眼睛充满了愤恨直勾勾地望过来。全是杂色黄毛的脸气得挤在了一块儿,一双脚丫子做了坏事还来不及收回去正卯足了劲儿往前伸。

    尤里安刚从亲吻里回神,顺着雷蒙德的视线看见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什么都想明白了。他立马使劲一把将紧紧箍着自己的怀抱推开,反身就蹲了下来红着耳朵吹冷风摸毛。

    *

    雷蒙德忍着笑也蹲了下来坐在了尤里安的身旁,他的两条长腿晃悠在空中,驼着背仰望灿烂星空。眉目柔和,神态悠远,仿若与这浩瀚天地融为了一体。

    两个人一个沉迷摸毛一个放空了思想,隐秘的温情悄无声息地滋生着。

    雷蒙德主动打破了这份静谧,他遥遥指着远处群山与脚底亮着篝火的兽人石屋:“那里是孤山,是矮人的巢穴。他们和谁都不对付,偶尔与兽人交易往来。”

    尤里安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寒风吹散了潮气,安吉利亚的空气格外的纯澈。在部落星星点点的火光与断断续续传来的不真切的喧闹声里,远处巍峨的群山连绵不绝,粗糙但又大气磅礴。

    他们此刻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荼见危机暂时解除,眯着眼摇着尾巴,趴在尤里安的怀里就要沉沉睡去。

    “不觉得奇怪吗?”雷蒙德微微侧过脸将视线放在了那只毛毯子小精怪身上,他若有所指,“只有它不能化形。”

    闻言,尤里安摸毛的动作顿了一顿,说不上来的古怪让他冷静了头脑。他的手还放在荼的毛脑袋上,刺拉拉的毛发扎地他痒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和兽神有关?“

    结合了雷蒙德对多吉利亚与北地的熟悉,尤里安稍稍动脑就能猜到其中的关联。他见雷蒙德点了头,便又低头亲了亲安抚下似有所觉、张开了睡眼的毛毯子,倒映着群星的蓝眼睛回望向难得放松的男人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雷蒙德被面前一大一小两对眼珠子给盯得起了一背鸡皮疙瘩,认命讲起了故事。

    其实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那还是雷蒙德开始远征头几年的事情。那时候的众神在大陆上投放的神力单薄又贫瘠,而兽神则是在荼还在母亲体内孕育的时候,将自己的神力与意志强行依托在这个小生命上,企图通过借助新生命降临的能量来达到自己的转生。

    他看中了荼是因为荼的血脉纯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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