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角笑了起来,“但是有的菜还是夹不起来啊!”

    “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吗?”这么说着,却还是把自己手里堆满菜的碗推了过去。

    “这个给你。”浅紫色眼睛的青年拿出一直夹在手里的硬壳本。

    灯光晕黄晕黄的,竟觉得眼前端着一个厚重的硬壳本的青年害羞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是你之前提过的向日葵。”

    “傻瓜阿鲁,居然真去画,”把本子搁在一旁的椅子上,后面的动作就隐隐约约的了。

    “你不看看么?”清脆的声音有点喘,伊万小心地抓住在桌布下捣乱的脚,用干燥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捂着形状姣好的脚掌,然后再一寸一寸地烫到别的地方去。

    “怎么不看了,明天我还打算对着实体一朵朵细看呢。”眼角又跟浸了水似的斜斜地吊了起来,脚趾其实也是很敏感的地方。

    “喂,”闷哼了两声,被踩到关键地方了,“喂”小小声地拖长了声音,“饭还吃不吃啊?”

    王耀只拿双手拖着下颚,“你还想吃?”

    老实地摇头。

    王耀张开双臂,做出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不想穿鞋了。”

    第 18 章

    章二十七

    “要走了?”王耀伸出手拽了一把准备下床的人。

    “倒是你,真的不要现在起床和我一起回去?”伊万俯下身撩开还在锦被里打滚的人的长发,轻轻印了一个吻在王耀光洁的额头上,“天光大亮,天气正好,懒不死你。”手里的动作却是替他拢了拢松散开来的棉被。

    “就是天气正好才敢睡觉嘛,不用担心花被雨打没了。不然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耍赖。”

    “一直在耍赖的”

    “好啦好啦,等我清醒过来就去找你,”手腕伸出去揽住伊万的脖子,凑上去亲亲他的眼睛,“乖,就等几个小时。”

    在扎腰带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方的天空是一种闷闷的暗红色,没有风。

    动作得快点,不然一会出门或许会碰到雨,即使带了油纸伞,湿了裤脚也很是讨厌。

    最简单的绑了个低低的马尾,零散的碎发挂在耳边,夹起昨天伊万带来的硬壳本,这才想起自己居然还不曾翻开一页。不过等下过去看是一样的

    突然,婢女小南急匆匆地跑出来,“耀大人,耀大人,听人说阿尔大人和亚瑟大人起了正面冲突,您要去喂喂,您还没带伞呢”

    手心冰凉冰凉的,但是却一阵阵的出汗。跑了一段路才想起来其实还有更快的方式。

    平时总是嫌弃圣城不够大,再美的景色看了几千年也是起腻,现在却恨不能它再小点。

    一声闷雷,暗红的天空像裂开了个口子。随后是更大的雷声,天空倏尔就黑了下来。

    跟泼墨似的,只有云与云的间隙中透过一点闷红的光。

    混合成压抑的、透不过气的墨红色。

    空气粘腻得连在空中高速行驶都感觉不到风,脸侧的头发应该是粘在脸上了。

    那个ky,脑子不清楚了,时机根本就不成熟,这么早摊牌本来就是个错误。

    雨,终于下下来了,是让人顺利呼吸都很困难的那种雨。硕大的雨滴淋到火凤上,弹起的光,像给视线挡了个淡红的罩子,但是不敢停下来看到了,是的,在那里

    红橙橙的大鸟张开巨大的翅膀将雨中孤独坐在地上的人罩在自己的身体之下,暗沉的天空都被笼上了一层亮光。

    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心也是水淋淋的。偏就跳下火凤的动作干净利落,脸上的表情很是冷硬,“蹲在地上哭是个什么样子?”

    坐在地上的人,一头金发湿淋淋地耷拉着,簇新的眼镜搁在手旁,头埋在膝盖里,良久没有动作。雨在几米外的地面上砸出一道道涟漪。

    王耀一步步走到阿尔面前,“喂,不要装死。”

    在人都快失去耐心以前,那人终于说了句不知所谓的话,“你来啦。”

    “嗯。”

    “为什么?”

    “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凭什么我就要当他的弟弟,凭什么我们不能交换位置,凭什么我要一直听他的,凭什么我要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注视他的背影,凭什么我们不能站在相等的位置上,凭什么我不能凌驾于他,凭什么我不能是他的爱人,凭什么我要看他和弗朗西斯那混蛋眉来眼去!”越来越急促的语气,越来越颤抖的语调,是滂沱大雨都不能掩盖的急切。

    “叫给我听干嘛?”猩红的裙角吸饱了水,沉重的拖在地上,“有本事对亚瑟叫去。”红色的锦靴踩到阿尔身上,“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叫嚣凭什么,”脚下再用力,“你那么爱亚瑟的话,伊万又是什么东西!”

    红色的天空,红色的空气,红色的衣裙,红色什么都是红色,满眼都是红色阿尔觉得自己一定是快要疯了,“是的,我是喜欢亚瑟,又和伊万搞不清楚又怎么了?你自己还不是一边做出一副最喜欢我的样子,一边心甘情愿地对他张开双腿,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眼前的人,墨色的头发,漆黑的眼睛,尖利的下巴原来眼前的人还有这样的形态,尖锐的、冷静的、事不关己的“不放过你,为什么我们都乱七八糟的,我还要放过你”

    一手扯住王耀的裙角,把整个人往下拖。东西掉了不要去管,人摔倒了也不要去管,就是要让他疼。阿尔一把按住王耀,是会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姿|势,奇异的是身下的人也没有抵抗。仔细看他黑色的眼睛,分明还是水也化不开的墨,却仿佛带着百年时空呼啸而来,恍惚中忆起的是他提着纸灯笼,言笑晏晏地领着孩童时代的自己穿过灯花河畔。于是一种想要没有顾及、肆无忌惮的宣泄的情绪像脱缰的野马,收也收不回来。用仿佛要将肉活活咬下来的力道咬他身体上任何一块可以下口的地方,含含糊糊、反反复复地也只说出一句话,“为什么要放过你”

    温暖的、湿润的、即使被雨水冲刷过依旧散发着桂花糕一般香甜的肉体。片刻之前还傲然的、冷静的、甚至是蔑视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人现在正绵软地纠缠于自己的臂膀之间。是说痛苦混合着痛快倾泻而出。其实并不想的,就像小孩子本来是不想对着父母叫嚣的,但是除了父母又有谁是他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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