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又热爱,提到带他长大的爷爷奶奶一家,更是充满了温情。

    轮到陆西周这儿,情况大变,认识以来,只主动提过一次家里的事,然而欲言又止,有许多难言之隐一样。

    现在彼此见面,应该是阖家欢乐的时候,他对她们却更像是敬大过于爱,好像念书时看见老师,喜欢是喜欢的,不过因为天然的威严总是不敢走得太近。

    陆西周能读懂是薇的潜台词,不甚在意地说:“奇怪吗?我觉得还不错啊。其实这两年已经好很多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跟家里是不大往来的。”

    他心里给自己定义为不受宠的小儿子,因为从知道存在的那天起就是个麻烦:“我妈妈为了生我差点弄丢了工作,我爸爸受了处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升迁。”

    两个人互相埋怨,一度闹着要离婚。外婆心疼又心恨,换上最好的一套衣服出去卖老脸,熟人找尽,口水说干,鞋子走坏一双,这才让两人保住了饭碗。

    这些陈年往事,后来被外婆一次又一次提起,作为敦促他成人懂事最直接的教导:生你就够不容易了,还让人失望,你说这能对得起谁?

    所以陆东亭跟是薇一样,曾经是个盲目乐观的人,在家庭的照顾里安然长大,没有看见过世界的面貌,所以总忍不住往天南海北的飞。

    而陆西周则要成熟懂事得多,正是因为经历过人情的薄弱,哪怕世界各地的跑,还是想把根牢牢扎在一个地方。

    人想要的永远是缺少的那一个。

    是薇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问:“怪过他们吗?”

    陆西周想了想,没忍住地笑起来:“怪过,也伤心跟失望后,然后一个人走了很远的一条路,觉得其实对我最好的还是他们。”

    哪怕外婆诓了他零花钱买衣服,还是要补偿地往他怀里塞上个好吃的。

    是薇轻声:“嗯……以后再多我一个。”

    人流拥挤里,陆西周停下步子回抱了抱她,嘴唇摩挲在她耳廓上,热气吹得她痒兮兮的却比不上他话里的痒:“晚上给我留门。”

    ☆、bsp;33

    是薇当年装修图省事, 二楼只安排了一间主卧, 剩下来的几间不是堆满了衣服就是摆放了杂物。

    幸好换床的时候,老的那一张没扔, 是薇让人扔进了朝北的一间屋子。晚上杨致礼跟外婆住一间,陆西周就顺理成章进了这间房。

    家里一共两床被子,除了是薇现在盖着的一床, 剩下的就是冬天用的鸭绒被。两个人各拉一边灌被套, 云朵似的在床上鼓个包。

    杨致礼端着水果跑来看了眼,咂摸:“这晚上得有多热?”

    等她走了,是薇琢磨着跟陆西周低喃:“不然一会儿把我盖的给你。”

    “干什么?”陆西周翻眼看她:“不嫌费事吗?”

    是薇很严肃地说:“你们年轻小伙子, 应该火大吧,我换这个比较合适。”

    就是随口这么一句话,眼瞅着陆西周变了脸色,凑到她身边, 撞了撞她肩膀:“我火大不大,你确实应该最清楚了。”

    一句话,说得是薇面色绯红, 斜眼瞪他,他却一点都不害臊, 继续凑在她耳边说:“不是要你晚上给我留门了吗?”

    来真的?是薇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晚上要搞设计,挺晚睡的。”

    陆西周:“早了我也睡不着。”

    是薇:“我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画!”

    陆西周:“我是寄养在外婆家长大的, 最会的就是保持安静不让人讨厌。”

    是薇心想,你那么大一个人,火球似的站后面, 再怎么安静也会打扰的好不好,光是熊熊的外焰就能把她烤熟了。

    是薇推着他,说:“不行,不行。”

    陆西周抓着她手,耍赖皮:“刚刚睡过我,就想不负责任了?”

    “……”是薇那叫又好气又好笑啊,甩开他的手,说:“怎么这么缠人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陆西周笑得没心没肺,弯腰下来俯在她耳边,一边亲一边含糊说:“不好吗?”

    被吻过的地方针扎似的刺跳,是薇头昏脑热,还是记得大门未锁,只是虚虚掩着一道,万一他家里人出来,稍一走进就能看到——

    这还得了?

    是薇赶忙再推开,摸着脸往外跑,最后警告一声:“你安分守己几天吧,她们还在呢,我不想她们对我有意见。”

    陆西周仰着头,笑容爽朗:“我对你有意见就不算了?”

    是薇拧眉跺脚,陆西周到底让了一步,说:“走吧。”

    是薇这晚严阵以待,在锁门和不锁之间来往徘徊了一千次,最后还是决定就这么空着,都是一家人,防贼呢这是?

    要是第二天一早杨致礼喊她吃早饭,当然是设想,一拧发现她门是锁着的,这教对方应该怎么想?

    等了许久又不见有动静,是薇咬着牙觉得这事儿是个局,他一早设好了让她提心吊胆,自己却抽身而出了是不是?

    慢点,她为什么用“等”这个字?

    另一边,杨致礼跟外婆正拉着陆西周三堂会审。

    外婆刚刚洗过澡,坐在床中央,手里端着一杯碧螺春,跟个官老爷似的。杨致礼就是她的小师爷,一边给老娘擦头发,一边问陆西周话。

    “认定了?”

    话是没头没尾的,陆西周也能听得懂,说:“认定了。”

    外婆直摇头:“你说说你们兄弟俩,真是兄弟俩,在女人的品位上都一样,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单单挑了她,作孽啊。”

    杨致礼纠正:“也是缘分了。”

    见到是薇的第一眼,杨致礼就注意到她戴在手指上的一颗戒指,不用过多分辨,随便一看就知道是婚戒。

    款式是中规中矩的那一类,主钻旁边聚着一团小钻,又是戴在无名指,她这样的设计师不可能无缘无故戴这类首饰。

    她大概发现了这种注视,另一只手稍微遮了遮,喊人的时候带着一点怯,是杨致礼不喜欢的小家子气,但能证明是真的很在意。

    晚餐是陆西周做的,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吃白食的,特地也到厨房里帮忙。杨致礼假装晃过的时候,看到她只是洗菜打下手。

    儿子连摘菜都不让她做,她也确实不擅长,空心菜扔了大半个茎,陆西周抱着她,笑着问是不是不想让大家吃饱。

    一餐饭忙完,儿子陆西周湿了大半件衬衫,是薇则连一点汗也没有,笨手笨脚地给众人发餐具弥补。

    杨致礼心里不是很高兴,骨血剥离出来的亲生子,给另一个女人当牛做马,这种体验饶是没怎么带过他的妈妈也会吃味。

    可转念一想,恶人都自有恶人磨,儿子自己都不喊辛苦不喊累,她又瞎操什么心呢?她不想为这个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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