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何有伦虽然吓成半个疯子,他夫人今日上午帮我们演戏。但白诚出来了……对皇家,对翰林院好么?”

    冷静晨不语。就听见小屋的灯灭了,门打开了,有个女子的声音呼唤:“鱼儿,是我。你进来……”

    小鱼和冷静晨同时面露惊讶之色,小鱼走了进去,月色下,沈夫人端坐在桌边。

    “你看什么?你二姐已经和他走了,就说是朝廷纷争,他混不下去,你二姐的性子,还不是和他走了?”沈夫人萧锦春说。

    小鱼默然。

    萧锦春道:“你二姐和他结婚,是你们姐弟先斩后奏的,我后来自然知道了他的底细,但发现他们夫妇真心。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双人。我不便作恶人,况且关系到皇家的,没有善恶之分,正邪之别。你懂得这个道理,就该急流勇退,离开长安,离开官府。”

    小鱼笑了笑:“大姐你真是女孟尝。你步步为营,我们这两个弟弟都还年少,要学的不少呢。”

    沈夫人眸子水亮:“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你愿意来京城?”

    小鱼嘴边笑意朦胧,道:“我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关系?我在世界上只有一对父母。爹妈都离世了……倒是静晨可怜,大家都以为他是孤儿,小时候他跟着沈盟主来我们家玩。见了我父母双全,羡慕不已。他和我要好,哪里知道我才是多余的?大姐夫对我家,确实有恩。大姐你嫁给他,非但当了盟主的夫人,同时,还保证了你的同胞弟弟当下一任的武林霸主。”

    沈夫人沉吟道:“小鱼你不是常人,到底想得明白。只是,静晨恐怕并不清楚。你……”

    小鱼仰面一笑:“大姐,我是普通人,你总是我的大姐。静晨的心思,我都揣摸不出,我认为他此生都不会对你问起他的身世。”

    沈夫人站起来,握住他的手:“小鱼,你的身份你自己清楚,你与洛阳韩逸洲,我本不赞成,但是他也不是普通人,你要选他,对我们大家也未必不利。”

    小鱼的嘴角嘲讽转瞬即逝,他抽出手,笑道:“娘活着时候说:小鱼的眼睛,明明是桃花眼的形状,却命里没有桃花。我总觉得大姐像娘,到底还是差了那么点儿……大姐,你去见卢雪泽一回吧。白诚的事,他那里帮帮忙,我们家就谢天谢地了。”

    萧锦春道:“我会去的,他帮过我家好几次……也许将来我们也会帮他。”

    她是一个久经风霜的女子,此时时刻,她却不忍心去看小鱼的眼睛。

    她出屋子的时候,晨曦已经在天边,冷静晨背手对着一棵古松,见她出来,他的眼神却平静:“夫人,小鱼呢?”

    萧锦春满脸疲倦:“他独自走了。他说和人有约,要去一个地方。”

    她已经预见了卢雪泽的表情,当她两日之后面对卢雪泽的时候,这个人果然没有任何的惊讶。

    “小鱼还是不愿见万岁么?”卢雪泽居然笑了一笑。

    萧锦春点头:“多谢先生……无论如何,先生总是维护小鱼的。”

    “以后他叫什么?赵乐鱼成了萧超,但萧超,我有生之前还可以见么?”卢雪泽问。

    萧锦春摇头:“我不清楚。我原来从来不明白孩子的心,都说长姐如母,我确实不如母亲。人要甘于平淡,也是不易。”

    卢雪泽又包容的一笑。

    萧锦春告辞以后,一股烟味从火炉子里面冒出来,卢涉从外面跑进来:“爹爹,爹爹,太后的病真的好了么?为什么大家都说公主不来我们家了?”

    卢雪泽端详儿子:“她病好了。公主不来了,他们的命不好……还不如我的涉儿。”

    卢涉似懂非懂,他看见炉子中间的火舌,慢慢的烧掉了一张很美丽的图画,

    虎丘风景,桃花灼灼。画中间眉目英挺的侠义少年,终于化成灰烬。

    大结局(下)

    鱼到洛阳的时候正值夜晚,他到了门口,将汗血马缰绳朝韩家仆人手里一送,就直接朝牡丹园跑去。

    园中牡丹已经开始凋谢,小鱼环顾四周,韩逸洲根本不在。

    他先到了那株珍贵牡丹边上的草堂,发现棋盘上的棋子已经收好,那残局终于不见了。

    “赵公子,你来晚了,我家大人早上就出远门了。”阿吉不知何时,依在门口。

    “去哪里了?”

    阿吉茫然道:“大人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只说云游中国,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小鱼的眼睛黯淡,脸庞被霜打了似的,阿吉忍不住道:“赵公子?你怎么忽然去了又忽然来?我家大人前夜像丢魂似的,你没有和他约好?”

    “嗯。”

    阿吉说:“那就是公子的不是了。养花的人,哪里有这样心血来潮的呢?若不感到时刻的精心,牡丹何以盛开?”他看见小鱼的痛苦神色,没说说下去。

    小鱼独自顺着山坡上了韩逸洲居住的草堂,堂内铺设了半张画卷,倒像是新画的山水图卷,一旁是韩逸洲的笔迹: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际树,江清月近人。

    他画的似乎是江南的春色,但题字边上有些化开。似乎韩逸洲的泪迹,模糊成了团团墨色的花朵。

    小鱼恍惚的走出去,坐在牡丹花丛中,几日胸中得抑郁无从开解,又想起韩逸洲的面影,忍不住放声痛哭。

    天亮的时候他出了韩家大门。冷静晨居然在门口伫立……

    “你上哪里去?”冷静晨问他。

    小鱼道:“回家。”

    冷静晨陪着他一路走去,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树上的叶子,叹息一声。

    “怎么了?”

    冷静晨有些伤感:“小鱼,回家去吧。过些日子就相通了。世上什么东西都不可强求。我叹息,因为我为了盟主的事情离开了几天,居然春天就这样错过了。”

    “明年还有春天。”小鱼眼睛红肿,却还不忘记开导他。

    冷静晨注视他:“也许吧。该回江南去,小鱼。只要我活着,天下没有人会伤害你。”

    小鱼想说句临别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周嘉直起身来,他母后坐在他面前,短短几日,她的头发竟然白了不少。

    “听说,你的侍卫白诚忽然走了……不晓得什么缘故。”太后犹豫问道,满面慈祥。

    “我也不知道。他原来是一直想辞官回乡的,我倒想提拔他,一直不准。他一定觉得太子更不好伺候,所以早些离开了。我并不怪他……”周嘉面容清瘦了不少,风流俊美了大半生的面容也显出了憔悴和老态。

    “那么,翰林院案子万岁打算如何收场呢?”太后又问。

    周嘉大病初愈,似乎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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