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深的感情,她现在伤心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恐慌自己无处可去。

    所以要哄这小姑娘也很简单,告诉她她不会被丢下就行了。

    洪七听得一脸懵逼:“真的?”

    黄药师斜睨了他一眼道:“还是我去说吧。”

    他们这几个人里,恐怕只有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一行人都没意见。

    不过把人交出去的时候,燕流霜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别吓着她啊。”

    黄药师:“……”

    王重阳忙打圆场道:“我记得药兄门下是有女弟子的,他肯定有分寸。”

    燕流霜一听就惊了:“什么?他有女徒弟?”

    洪七点头:“是啊,不过年纪比莫愁大。”

    有女弟子的黄药师没理会他们的对话,直接在哭花了一张脸的李莫愁面前蹲下。

    然后他发现这小姑娘好像不是在伤心,纯粹是之前哭得太狠现在收不住了。

    这模样落在他眼里,其实是好笑多过可怜。

    沉吟片刻后,他抬手替她顺了顺气,道:“不想哭了是不是?”

    李莫愁惊讶地睁大了眼,想要点头,但鼻子又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黄药师见状,忙在她面上按了一按,让她平复呼吸。

    “行了。”他看她差不多已经缓过来,便直起身道,“哭岔气了而已。”

    说后半句的时候他瞥了燕流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真是少见多怪。

    燕流霜看懂了,但无法反驳。

    她只好再问李莫愁一遍:“所以你愿意跟着我吗?”

    李莫愁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如此,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边上的洪七亦然。

    之前被黄药师说了一通后,洪七心里其实相当过意不去。

    黄药师让他想补救的办法,他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现在事情解决了大半,他便忍不住把黄药师拉到一边问:“那我还能做点什么啊?”

    黄药师想了想,说你那套降龙十八掌挺不错的,不如教了她吧。

    洪七:“……”

    洪七道:“她现在跟着燕姑娘啊,学了燕姑娘的刀法,哪还用得上我教她别的?!”

    这不是他自贬,而是事实。

    可黄药师却不以为然。

    黄药师道:“那种刀法不是谁都能学好的,你另外教她一些东西,总归有益无害。”

    洪七一脸狐疑:“真的?”

    他懒得再多说,直接偏过了头。

    事实证明他说的一点没错。

    三日后,燕流霜如当初所约那般去验收周伯通的练刀成果。

    怕被她揍的周伯通勤勤恳恳了两个月,自是已经把那些招式练熟。

    可就算是周伯通这样基础极好又有灵气的武者,用那些招式时也完全用不出燕流霜的效果。

    周伯通很受打击:“我是不是出不了师了?”

    燕流霜眯着眼摇头:“不怕,好好努力,我标准很低的,能撑过三刀就算出师。”

    三刀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可周伯通却知道王重阳都撑不过第二刀,所以他更绝望了。

    最绝望的是,现在看他已经把招式练熟,燕流霜还把李莫愁交给了他让他教,并勒令他不能欺负师妹。

    周伯通爱玩,向来没什么耐性,要他从头去教一个还不到四岁的孩子,简直比要他刻苦练刀还难。

    偏偏在燕流霜面前他还根本不敢顶嘴,只能苦哈哈地应下。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李莫愁的天资很好,很多招式都是一点就透。

    后来洪七为表歉意去传授她降龙十八掌的时候,他们俩还一道坐在树上感慨过。

    洪七说传完这套掌法他就要走了。

    “走?丐帮发生什么事了吗?”周伯通一边说一边试图伸手抢他另外半只叫花鸡。

    “没什么事。”他打掉周伯通的手,“鸡腿是留给莫愁的。”

    “行行行,我不吃。”周伯通没好气道,“没事你干嘛急着走?”

    洪七长舒一口气道:“我都已经在全真教待了四个月了。”

    他向来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对他来说,四个月已经很长很长。

    周伯通理解不了这个习惯,但没强留,只啧了一声道:“不知道黄老邪啥时候走。”

    洪七哈哈一笑道:“他与王真人一局棋下了小半年,不分个胜负怕是不会走的。”

    说到这个周伯通就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有毛病,那么无聊的一件事竟还能做这么久。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后,洪七终于正式提了告辞。

    李莫愁年纪太小,所以他暂时只传了三掌给她,说剩下的等再过几年来补上。

    “不过再过几年,她可能就看不上我这掌法了。”他挠着脑袋道。

    “不会的!”吃了他很多鸡腿的李莫愁立刻摇头否认,“洪叔叔的掌法很厉害,比师兄的刀厉害!”

    周伯通:“……”

    虽然目前看来是事实没错,但你师兄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洪七离开后,终南山上的热闹可以说是少了一大半。

    燕流霜没了人一起喝酒吃鸡,便把精力放在了督促两个徒弟上。

    除此之外,她就只剩下给王重阳疗伤这么一件事了。

    王重阳是个很拧巴的人,哪怕回了终南山后,他也不止一次问过她为什么要帮他这么多。

    这份恩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令他每次见燕流霜都很纠结。

    燕流霜被他问得很烦,还能为什么啊,当然是为了积德和早日完成任务啊!

    然而这个理由不仅没能让王重阳相信,也没能让全真派的弟子相信。

    燕流霜甚至还听到过他们私下议论时猜测她是不是和林朝英一样苦恋王重阳,说得一板一眼,叫旁人听了指不定立刻就要当真。

    清者自清,她也懒得多解释,只默默加快了给王重阳疗伤的速度。

    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个行为叫王重阳心中更过意不去了,因为这样算下来,她在他身上耗的心神只会比之前更多。

    之前全真教上下的议论和猜测他全知道,也有勒令过他们不准胡说。

    现在他们全闭嘴了,他却也忍不住开始作此联想。

    毕竟就算是林朝英都不曾这样对他啊。

    人一旦开始乱想,就会下意识地把其他事都扭到这个方向去,出了家的王重阳也不例外。

    而且他后来还发现,燕流霜每次来给他疗伤之前,都会先看他练半个时辰的剑。

    凭她的武功和刀法,根本不存在从他剑法中受到启发这样的可能性,这让他非常有压力,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此又纠结了小半年后,燕流霜终于彻底帮他疗完了伤。

    虽然原因不尽相同,但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燕流霜说是时候带着两个徒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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