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把手里的手术刀往流理台一丢,“我洗菜。”

    水在哗啦啦地流,我偷看了一眼江辰的进程,忍不住说:“你在干嘛?”

    他说:“去鸡皮,取鸡肉。”

    我说:“炖鸡汤要去鸡皮和取鸡肉的吗?”

    他说:“不用吗?那你给我手术刀干嘛?手术刀又不能劈骨头。”

    ……

    十分钟之后,我问:“洗好的花椰菜要怎么煮?”

    江辰说:“切一切,丢进去煮。”

    再十分钟。

    我又问:“那排骨怎么办?”

    江辰说:“切一切,丢进去煮。”

    再十分钟。

    我想要最后争取一下,“不如我们出去吃,顺便买两本菜谱回来,下次再研究。”

    他跺着排骨的刀一顿,举着刀阴沉地看着我:“今天这餐饭做不出来,我们以后就都别吃饭了。”

    ……

    亲爱的,咱能别那么逞强么……

    因为每一道菜都是切一切,丢进去煮,所以这餐饭做得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全部上桌了。以往我在家里最大的乐趣就是我妈妈菜上桌的时候我来往路过蹑手蹑脚地过去偷吃,然后被我妈拿着锅铲追在屁股后面毒打。但在江辰这里,我彻底放弃了这个乐趣,我甘于当一个无趣的人。

    坐在饭桌前面,我看他,他看我,谁也不肯先动筷。

    江辰夹了一朵花椰菜送到我嘴边,笑着说:“我想起我还从来没有送过你花,来,我送你朵花。”

    我躲避不及,只好吃下,味道一般,清水煮青菜,不煮太烂就难吃不到哪里去。

    江辰看我没有不适的表现,也夹了一朵吃,吃完后皱着眉头说:“陈小希,你是不是忘了下盐?”

    我面无表情:“盐都是你在下的。”

    他耸耸肩:“盐吃多了会高血压。”

    我咬着筷子问江辰:“那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啊?”

    他拿我的碗去舀汤,“哪里都不去,待家里看片。”

    我说:“看什么片?”

    他突然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a 片。”

    在猥琐下流这方面,我从来不甘落人后,我撑着下巴朝他抛媚眼:“小酒窝,你真是调皮又好色呀……”

    他一哆嗦,洒了一手汤。

    第二十七章

    吃完饭我乖乖去洗碗,洗碗时江辰进厨房倒了一次水,我当时脑子里正在幻想着那最俗气的画面——我在洗碗,江辰从背后环抱住我的腰。

    所以江辰进来的时候我是很紧张的,为了让这个拥抱达到最好的状态,我特地用力地深呼吸,把小腹缩了进来。

    但是江辰只是在我身后停了两秒,说了句:“你放太多洗洁精了。”

    然后他就出去了,我呼出一大口气,不甘不愿地放过了我的小腹。

    我甩着手上的水走向客厅的时候,横躺在沙发上的江辰嚷了一声:“帮我看一下水开了没有。”

    我看见饭桌上插了个电水壶,水壶冒着热烟,我真的不知道脑子里运转的齿轮哪个轮齿卡错了位置,我念叨着水开了没有,然后就爽快地把手往水壶上一贴,只听滋一声,我惊声尖叫,但在脑海中却是先闪过铁板牛排,然后再闪过痛。

    江辰冲过来抓着我的手往厨房里拖,他拖的方式有点粗鲁,像是拖死狗,但我原谅他只是太着急。

    水哗啦啦地冲在我手上,我觉得火辣辣地疼,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说:“我确定过了,你的水应该是开了。”

    江辰脸很臭,松了我的手往外走,“继续冲,我马上回来。”

    他拿了冰盒回来,拗出了一把冰块塞在我手心,说:“握着。”

    我握了一会儿觉得冰得发麻,才松开手,江辰又握了一把冰按在我掌心。

    他大概给我冰敷了十几分钟,才皱着眉头问我说:“还疼不疼?”

    我怕他继续冰我,连忙摇头说不疼。

    他拉了我的手到眼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会,才放下说:“不错,三分熟。”

    我很少能够遭遇江辰的幽默,所以显得受宠若惊,为了表示我彻底领会了他的幽默,我说:“报告,下次争取五分熟。”

    他的脸沉了下来,开始对我进行一段长达十分钟的炮轰,内容不外乎“你以为你的手是温度计啊?”“你怎么不干脆把头也伸进去煮开?”等友好评语和建议。

    我安静地欣赏他抓狂的样子,由衷地觉得他面容实在姣好,脾气实在暴躁,一切实在挺好。

    他发了一会儿飙,然后发现我很理直气壮,就气呼呼地跑去客厅沙发上坐着。可怜我一个烫伤的人,拖着蹒跚的步伐向着客厅走去,为了引发他的同情心,我还上演了一场三步一踉跄的虚弱。

    江辰冷冷地瞧着,说:“你是烫到手还是烫到脚?”

    我讪讪地走过去,刚坐下就听到手机在包包里响,我掏出来一看,我老娘。

    我接通电话,可怜兮兮的说:“喂,妈……”

    “小希呀,你声音怎么听起来要死要死的?”

    “我被手被烫到了。”

    “哎呀怎么会?没事了吧?严重不严重?”我妈大呼小叫起来。

    果然《世上只好妈妈好》这首歌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

    她说:“怎么烫到的?”

    “呃……我自己拿手去摸开水壶。”

    电话里沉默了好几秒,然后幽幽传来两个字:“脑残。”

    我愣了一愣,被自己母亲用这么精辟的两个字评价,真是一个奇妙的经验。

    我妈突然软着声音说:“对了,妈妈有事跟你说哦。”

    我忍不住心底一个激灵,每次当我妈慈祥地自称“妈妈”时,总会有一些对我不祥的事情发生……

    “那个妈妈的好朋友有一个儿子啊,就跟你在同一个城市,一表人才,事业有成……”

    我无奈地叹气:“妈,讲重点。”

    “重点就是,她儿子听说你也在一个城市,想跟你认识一下哟,分享一下人在他乡的孤寂。”

    我捏一捏鼻梁:“你们现在讲相亲都讲得这么婉转的吗?”

    江辰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一个苦笑。

    我妈彪悍起来:“那现在是怎样?去还是不去?”

    我仰起宁死不屈的头:“不去!”

    “你再说一遍?”

    “不去!”

    正激动着,手心突然一凉,低头见江辰正在往我手心涂药。

    我妈提高音量说:“你不要以为你脑残就觉得自己还是萝莉!你他.妈的是剩女剩女。”

    我说:“这位太太,不瞒你说,我的妈就是你,还有,能不能麻烦你没事就拖拖地搓搓麻将,不要再上天涯了!”

    “我不管,你不去也得去!”

    “我说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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