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鲁认错认的很彻底。说辜负了先帝,请求在先帝陵前砍他的脑袋。

    高宗大为感动,下旨免他一死。派钦差封了达度为可汗。

    西突厥在安西都护府的基础上,又设了昆陵都护府和匐延都督府等几个都督府,将这一大片土地纳入了大唐的管辖。

    朝廷班师的大军队伍中,少了原来的征西主帅杜燕绥。蔡国公夫妇和冯忠同归于尽的消息传到了长安。高宗轻声叹息。

    午门外,崔季冬颤抖着手扔下了一枝签:“斩!”

    刽子手举起厚背大刀,狠狠的砍落了崔仲冬的人头。冯忠怀里搜出了两封手书,认出是崔仲冬的笔迹。当即打入了囚车押回了长安。

    脖腔里的鲜血喷溅到三尺开外。崔冬冬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发疯似的离了监斩台,捧起了崔仲冬的头颅大哭:“三郎!三郎呀!”

    “呀,是亲哥哥监斩呀!”

    “好狠心的兄长!”

    “呸,为了自家前程,竟来监斩亲弟弟,禽兽不如!”

    崔季冬似笑非笑,看着崔仲冬圆瞪的双眼,大喝一声抢过刽子手的大刀勒颈自吻。

    嘉陵江上,秋风吹鼓了船帆,一艘大船朝着隆州方向驶去。

    哎,快到结尾啦。明天再更吧。

    ☆、儿子

    儿子

    秋季,隆州城未见黄叶凋零,山水一派葱茏青绿。墨齋小說網..没有告知岑家来接船,黑七先行上岸雇佣了几辆马车,朝着滕王新搬迁的宫苑行去。

    驶得近了,远远就看到无数的亭台楼阁自山间树木中露出红墙飞檐。错过隆州城窄小的街巷子和最多两层的楼宇,只觉得眼前一亮,清贵之气扑面而来。

    到了宫门,仰头就看到长长的青石阶,那些楼台殿宇都隐没于长阶背后。杜燕绥忍不住嘀咕了声:“这声势。心宽点的说声奢靡。心窄点的怕是会觉得王爷心高了。”

    岑三娘暗暗叹气。话都是两头说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讨不了皇帝的好,想怎么挑你的不是都有说法。她只盼着能顺利的接了儿子和府里的人,早日离开。

    不多时,有王府的属官和女官迎了出来,直称二人为:“孔先生和孔夫人。”

    杜燕绥连爵位宗族都不要了,假死归隐,原来的名字就用不得了。苏定方和几位有着能直奏密折上达天听的人万万不敢隐瞒皇帝。

    高宗撤了抄封蔡国公府的旨意。又下旨说两人虽死,杜燕绥的儿子尚在世。道如有一日杜氏子认祖归宗,这爵位仍叫他继承。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皇帝感念杜燕绥一路相助,留了条路。大度的表明态度,皇帝顾念旧情。如果杜燕绥想回去效力,就是死里逃生的说法。

    一路走到今天,杜燕绥仍叹了声:“皇上宅心仁厚。”

    你要玩消失,朕不拦着。还给你把后路都留好,你混不走了,还回来做你的蔡国公。岑三娘觉得,皇帝能做到这一步,还是算不错了。

    坐了轿子上山,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

    “王爷在崖边阁里作画,两位请自去。”属官和女官站在一方矮墙外,不再进去。

    杜燕绥携了三娘的手进去,远远的看到崖边起了座亭阁,四面无遮挡,中间摆了方硕大的画桌,滕王穿着件青色的长衫,正在作画。

    山崖不高,下方恐有温泉,一片雾气蒸腾涌出。阁边种有不少花草,温暖的气侯下反季开着花。中间还有几只蓝色的蛱蝶飞舞。

    “秋天还有蝴蝶?”岑三娘惊讶不己,脱口而出。

    听到声音滕王搁下了笔,顺手扯了张画纸铺在案几上,回身看向两人:“正是这奇景,才叫本王在这修了画亭。再冷上几日,便没了。”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眉毛挑起:“孔先生?”

    杜燕绥松开岑三娘的手,一本正经的抱拳行礼:“在下孔方,拜见王爷!”

    滕王卟的笑出声来,见岑三娘掩唇忍笑,指着杜燕绥直摇头:“既然来了,就住上几日吧。”

    岑三娘赶紧说道:“你们聊,妾身去见见儿子。”

    见过了,就要接走,从此就再不会踏足隆州了吧?滕王心里这样想着,仍点了点头,“你去吧。”

    岑三娘行了礼,退了出去,由女官陪着重新上了轿。

    等岑三娘走了,滕王才走到一旁的交椅上坐了,感慨道:“你倒是放得下。”

    杜燕绥在旁边坐了。他知道滕王这声感慨的份量。放弃一品国公爵,放弃宗族,连姓氏都改了。不要官爵便罢了,不认祖宗就惊世骇俗了。

    “当时只是听到祖母过世,皇上又听信流言抄封国公府,一时激愤。”杜燕绥笑了笑,“后来,却是尉迟宝树赶来说了番话。”

    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滕王,笑嘻嘻的说道:“好在三娘是个爱财的。抄封国公府时把贵重细软都打成包袱带走了。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能养得起儿子和仆妇随扈。过点闲淡日子倒也不错。”

    杜燕绥没说尉迟宝树说了些什么让他下令的决心。滕王迎着他明亮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远在征西军的尉迟宝树消息灵通,多半是得了尉迟老国公和尉迟宝林提点。自己在宫里有耳目,又和武后有旧。得到了消息不会比尉迟宝树晚。

    杜燕绥才做几年国公,手里能有多少银子?都能养得起儿子和下人,过闲淡日子。滕王知道他是在劝自己。

    “平定西突厥后,皇上异常兴奋。连先帝都没做到的,在他手里办成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高兴之余连开三天宴。头风发作,比往日更为厉害,最恼火的是看奏折总是头晕眼花。自五月起,皇后就进了宣德殿,与新提拔的中书令尚书令同时协同处理政务。你到玉门关时是五月,尉迟宝树告诉你的旨意是皇上最后一次亲自拟诏。”

    滕王淡淡的说道。

    果然。

    杜燕绥嘴唇微翘,带出一丝讥讽。武后办事利索,眼花看不清奏折的皇帝只需要坐在龙椅上听她和中书令尚书令回禀,照上意拟诏。时间久了,只怕皇帝无聊,再遇上头风发作。政务就干脆让武后与两位宰相直接办了,挑重要的回禀。皇上无奈的放权,又舍不得自己无权。怕是对武后又忌惮起来。又想起他的忠心了。

    回到长安蔡国公府。然后,又卷进是帝后之争中么?杜燕绥累了。原先还想着做个闲散国公逍遥度日。明摆着不可能了,他又不是野心勃勃想立足朝堂扬名天下的人。自然就选择了遁走。

    失去了母亲,再失去祖母。杜燕绥不想再失去岑三娘。长这么大,他就没为自己轻松活过。眼下又有了三个儿子,他一人不稳,不仅连累宗族,还要连累黄口小儿。何必呢?

    他怔忡的想着心事。滕王也想着心事。

    两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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