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米糕脆生生的答应。

    两人走到丹华身边坐了。

    丹华心疼的把米糕拉过来,用手绢给他擦汗:“跟着师傅爬山累不累?”

    米糕摇头:“不累。上个月能走到山脚啦。下个月……下下月我就能走到峰顶。爹说峰顶有马兰花,蓝莹莹的,娘很喜欢。等我上了峰顶就给娘折回去。”

    “三公子真孝顺。”丹华听得心都酥了。

    黑七望着阳坡下自己的院落,院子背后是夏初的墓:“如果我媳妇还在,我也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丹华微怔:“您别太难过。”

    “我从前一直觉得我不会喜欢哪个姑娘。国公府一直不太平。哪有心思想那些。”黑七唇边噙着一丝笑容,温暖又悲伤,“世事不是一成不变的。这里又安宁又美好。等我能分出心思来时,夏初已经回不来了。”

    他说完站起身,对米糕说道:“咱们还得走回去呢。三公子,你还有力气么?”

    米糕跳了起来:“有的呀。快些回家,许奶奶要做栗子粉糕呢。”

    一大一小慢慢的走下山。

    黑七是说给自己听的。丹华叹了口气,骑着马下山。

    麦面找到了岑三娘:“娘,要怎么做才能叫丹师傅喜欢我师傅?”

    岑三娘对四岁的儿子当媒人乐不可吱。

    这事杜燕绥不方便出马,她不介意帮荆楚呀。

    “你告诉荆师傅,只要做到水滴石穿就可以啦。”

    岑三娘说这话的时候,只想着荆楚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使出水磨工夫来。没想到麦面听进去了。转身教了荞面。

    荞面在院子里找了块大青石,照着麦面说的办法,拿起装满水的葫芦挂在榕树上,扎了个眼,葫芦上的水滴落在石头上。

    丹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师傅。二弟说的,只要水把这块石头滴穿了。荆师傅就会喜欢我,想学什么刀法,荆师傅都会教我。”

    不用他费多大的劲,葫芦里的水滴完了,再装一葫芦。荞面觉得又轻松又方便。

    丹华忍不住扑哧笑了,想了想告诉荞面:“二公子不是很想学我配药么?你告诉他,用柴禾和水来换。”

    荞面认真负责的转达给麦面。

    麦面认真的告诉荆楚:“我喜欢跟丹师傅学配药。丹师傅明知道我砍不了柴也挑不了水。她是想让师傅你去。”

    荆楚激动的将他高高举起,狠亲了几口:“我的二公子哎,你怎么办到的?”

    麦面得意的直笑:“荞面太蠢,我太聪明呀。”

    荆楚足足给丹华砍了三年柴,担了三年水。风雨无阻,从没有一天中断过。

    榕树下的大青石被荞面滴出一个极浅的水窝。荆楚在自己院里教荞面和麦面刀法。丹华在药田里给麦面划了块地。

    三小子七岁这年,丹华终于点头,嫁给了荆楚。

    明天继续呀

    ☆、珍珠一

    三小子五岁时,岑三娘生了个儿子。

    这次生产极为顺利。吃过午饭时发作,掌灯时分,小四就落了地。

    两口子盼着是女儿,取了一大堆女儿家适用的小名大名。没想到还是个儿子。

    “是女儿就好了。”岑三娘极其失望。如果生的是女儿,她这辈子就不用再生了。

    从怀孕到落地,杜燕绥全程参与。虽然遗憾不是女儿,却没有岑三娘那么失望。他抱着小四安慰岑三娘:“咱们还年轻……”

    意思是他还可以再努力,岑三娘还能继续生。

    岑三娘气结:“你怎么不怀一个生来试试?”

    怀胎十月有那么轻松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别说是在古代,就放在现代,能当两孩子的妈就累得够呛了,她可是有四个儿子!岑三娘也想明白了:“反正生个闺女,大了也要嫁人。我再也不生了!让他们大了给我娶四个闺女回来!”

    杜燕绥当没听见。他挑了挑眉,理智的不和岑三娘争。心想这事由得了你么?我种了块上等田。风调雨顺的,撒下种子,总会发芽。

    又贼又阴险的微笑让岑三娘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盘算着,不懂科学的男人就是蠢。她算着排卵期,想怀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三小子轮流瞅了眼包成小枕头的弟弟,齐齐叹了口气:“哎!”

    五岁的小孩做出大人的模样,逗得岑三娘和杜燕绥直乐:“叹什么气呀!”

    荞面直爽:“又是个臭小子,将来不知道听不听我的话呢。”

    麦面轻声说道:“像大哥就麻烦了。”

    荞面不懂:“什么叫像我就麻烦了?”

    麦面不理他,转身走了。让荞面充分发挥想象力去。

    米糕对岑三娘说道:“娘,我没有叹气,我是高兴。终于有人管我叫哥了。”

    也不知道是岑三娘算计准确还是别的原因,生了小四后,一直没怀上。一晃十年过去。三小子由小竹笋长成了婷婷青竹。小四也十岁了。

    十年发生了很多事。

    武后成了天后,与高宗并列二圣。转眼间高宗病逝,太子弘登基。改天换地的消息遥遥的传到了偏僻的岭南青溪村。

    这样的大事,只让大人们发出了几声感慨。该下田仍下田,该进山狩猎照旧。生活依然平静。

    可是儿子们大了,不仅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对姑娘们也充满了好奇。

    长安邹家来了信。杜燕婉希望杜燕绥能让一子回长安,继承杜家三房的香火。

    时间早冲淡了杜燕绥对长安的记忆。加上岑三娘根本不希望自己儿子和未来的武氏朝廷有牵连。两口子都犯了难。

    宗族还好说。杜燕婉却不好应付。她提到了杜老夫人和爹娘。她无法看到杜家三房从宗族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香火。

    于情于理好像是说不过去。毕竟当初杜燕绥也答应过的。

    “你瞧着吧,天后娘娘可不会甘心让儿子亲政。”隔了这么多年,岑三娘终于透露出口风来。铁口神判的高人模样让杜燕绥更加犹豫。

    杜燕绥对现状很满意。回想当初自己的经历,实在不想放一个儿子回去认祖归宗,继而让全家又卷进朝堂之事。

    反正岭南离长安远,拖着吧。

    两人忘了杜燕婉的脾气。

    三个月后,青溪村来人了。

    “少爷,前面两里的路口有个茶寮!”前头探路的伙计骑着马走到马车旁禀道。

    邹珍珠掀起帘子,吩咐道:“先去前面照应着,避过午时歇歇再走。”

    伙计自去安排。

    她缩回马车里,拿起折扇不停的扇:“这地方怎么这么热呀!骑马晒得头晕,坐马车又闷得慌!”

    穿着小厮衣裳的丫头银子拿着大蒲扇卖力的给她扇着风,安慰她道:“应该快到了。”

    茶寮离青溪村口有十里路。是杜家设在这里望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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